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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川的麟甲。他真的出事了！”毕方激动道。
“穿山一族的族长现在是谁？”龙渊问道。
“是山语。小川的表哥。”毕方道。
“带我们去找他。”舒瑶道。
“是。”毕方又化作巨大原形让龙渊与舒瑶坐在了他的背上。
一个时辰后某杂草丛生的山坡上。
风吹过，卷起了落叶。
“你确定，他们就住在这里？”舒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地方荒凉的不像是有妖族居住的地方，虽然有的妖族过得比较粗糙，但是也不至于糙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是很理解，但他们的确就是住在这里的。”毕方道。
“不对，这里没有生气。”龙渊沉声道。
“是有一点颓败，但是也不至于一只穿山甲都没有...吧...”毕方环视了一圈，发现确实一只穿山甲都没有。
“穿山甲一族消失的这么干脆，妖族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动手！”舒瑶是真的生气了，她放着好好的九十九重天不住，大发善心的跑到洪荒来留在这里开个小破店给那些人类偶尔清个愿望，这些人类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一只都没留下，一点痕迹也没有，不像是搬家，更像是...”屠杀。龙渊虽然咽下了那两个字，可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得把他们揪出来才行，可惜小川的灵力太低了，不能从他的麟甲上，查出什么。”毕方摩擦着手中那块隐隐带着血迹的鳞片闷闷的说道。
沙沙——沙沙——
“谁！”舒瑶隔空将草丛里躲着的东西抓了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没有了，真的一只也没有了...”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少年，身上满是伤痕，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以跪趴的姿势瑟缩着，嘴里不住的讨饶。
“一只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舒瑶问道。
“这里没有穿山甲了，没有了，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少年的眼睛似乎被打瞎了，他凭着声音来源，摸索到了舒瑶的脚，而后抱住她的腿，哭道。
虽然猜到了这个答案，可骤然听到这个答案，舒瑶毕方龙渊他们心里还是忍不住愤怒。
“这里的穿山甲，都被送去了哪里？”舒瑶蹲了下来，手卡在少年的脖子上，冷冷的问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少年念叨了这几句后，不知是惊惧过度还是怎地，竟直接晕了过去。
舒瑶却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右手直接扣住了他的天灵盖，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像扔垃圾一样，把少年扔了出去。
“主人，你看到什么了？”毕方见舒瑶冷若冰霜的神色，就知道她看到的不是绝什么好东西，可还是忍不住想问。
“这方圆百里的村民，猎户，每一个人的手，竟然都不干净。”舒瑶看着地下躺着的少年，起了杀心。
“......”毕方有些难过，他实在是不懂，穿山甲一族为何会遭到人类的捕杀，穿山一族明明不像其他妖族般，它们只有穿山的本领，也不会害人，为何人类对它们也要赶尽杀绝呢？
“他也是穿山甲，为什么还活着？没被抓走？”龙渊踢了踢晕过去的少年，问道。
“他背叛了穿山一族，救了他自己，却引来了穿山一族的灾祸。”舒瑶道。
“走吧，我们去山下看看，问问那些人类，他们到底把那些穿山甲送去了哪里。至于这个，那就扔在这自生自灭吧。”龙渊走了过去，牵着舒瑶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毕方，让毕方将那少年送去妖界给帝俊送去。
毕方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有些不忍，可对于小川的感情明显要比面前的这个穿山甲的感情要深一些，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挺可怜的。
当毕方回来与他们在村口汇合的时候，由于他们三人衣着过于华丽，气度太过不凡，所以收获了村民们满满的注意力。
肥羊！绝对的肥羊！
一旁磨刀的汉子默不作声的与一旁的开餐馆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舒瑶冷眼看着他们私下的动作，在心里冷笑。
开餐馆的男人立刻迎了过来，将他们三人往里迎。
“客官打哪里来啊？”男人一脸的谄媚。
“打来处来。”毕方按着从那些凡人看的画本里那样开口道。
“客官想要点什么菜吗？别看咱这店小，可吃的绝不含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只要是您想吃的，就没有我们这没有的！”男人自吹自擂道。
“早就听说这里有好货，先来一道‘醉仙’吧。”舒瑶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男人变了脸色。
‘醉仙’是这里最机密的一道菜，一般来说，只有来这里被承认的贵客才会知道这一道菜，这三位一看就是新面孔的客人，居然一过来，就点这道菜，绝对不对劲。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是今儿个恰巧没货了，还是觉得我们不够格？”舒瑶边说，边放了一碰了一个钱袋出来，毕方甚至还贴心的将钱袋打了开来，里面满满的都是黄金。
“三位贵客稍等，这道菜，还得问过我家掌柜的。”男人拿着钱袋走了。
“主人，醉仙是什么？”毕方用传音问道。
“如果那少年的记忆没有错，醉仙就是用酒将扒了麟甲的，用活的穿山甲的腌制好的肉。据说吃了大补呢。”舒瑶道。
“补个屁啊？！这群人类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才不是吃啥补啥呢！”毕方气的直骂人。
“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吗？”舒瑶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活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毕方心里。
“九尾，鲛人，龙族，??酰?u?，牝牡，?┯?..人类存在这几千年，什么妖兽没吃过啊？他们吃的可比本座吃的还要好呢。”舒瑶道。
不多时，那男人就领着一个身材矮小，三角眼，刀削鼻，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走了过来。
“真是不凑巧，今天做这道菜的厨子回家了，要不客官在这里留宿几日待他回来？”男子道。
“等？我过了这么久，还从来没等过什么人呢。小小人类，也敢让本座等？”舒瑶说完便施加了威压，那两个人类承受不住，跪趴在了地上。
“本座脾气不大好，耐性更是不好，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考虑，要么，交出厨子，要么，上菜。”
舒瑶喝着毕方递过来的茶，温柔的说道。
而后——“三。看来你们不打算配合本座了。”舒瑶竟然数到了三，跳过了一二。
毕方和龙渊在心里偷笑了下，以前他们犯错偷藏起来的时候，舒瑶就是这么猝不及防的数数吓唬他们的。
舒瑶嘴角噙着笑，店里的门窗无风自动，自己把自己换了个严严实实的。
片刻之后，老板被割了四肢，还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那个男人眼前。
“哎呀，好像杀错了，不过没关系，这村子里这么多人，总有一个吃过并且会做的，你说是吧？”舒瑶此刻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符般敲进那男人的心里。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盯着舒瑶恐惧道。
“人？你这是在侮辱本座吗？尔等卑贱低劣的人类，也配与本座相提并论？”舒瑶冷冷道。
“妖...你是妖怪！救命！救命！”男人想爬出去求救，可门窗被封的死死的，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妖怪？妖和怪可不是同一个品种，看来你们不止卑贱而且无知。”舒瑶动了动手指，男人就从门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到了舒瑶面前重新跪好。
“看来他想不明白了主人，这样的货色，还是我来解决吧，脏了您的手，可不是一个守卫该犯的错误。”毕方站了起来，从袖口处掏出了一颗紫色的小药丸，掐住了男人的下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入喉便化作一团火焰灼烧了起来。
男人拼命的拍打自己的身体，在地上打滚，可火是在内脏烧起的，又不是普通的火，他一个普通的人类，扑不灭的。
很快，那男人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把厨房里那个也解决了吧，我们去门外瞧瞧。”舒瑶吩咐道。
“是。”毕方迈步走向了厨房。
门外一直在留意饭馆动静的磨刀男子觉得不对劲，刚想推门进去，就被一阵大力震飞了。
连带着门板也毫不客气的砸到了他头上。
饭馆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拿着趁手的武器，围城一个圈，缓缓靠近。
毕方解决了厨房里吓得腿软的软脚虾厨子，化作原形从屋顶冲了出去，巨大的翅膀卷起了劲风，将那群围着的村民卷了进去。
“留一个活口，别都玩死了，我们需要证据，好送给帝俊。”舒瑶看着被风卷起来而吓的呲哇乱叫的村民，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胆子这么小，也敢做妖族的生意。
不过也对，他们的胆子也就只敢打穿山一族这样看不见东西，只会刨土穿山，不识人心的小妖而已。换做是饕餮一般的凶兽大妖，讨好献祭都来不及呢。
毕方又扇了几下翅膀，风更大了，不少村民受不了风卷起的乱流冲撞，渐渐脱力而死，像一片枯死的落叶从空中掉了下来。又是几个来回，上面果然只剩下一个人类了。
毕方叼着那人的衣领，一个俯冲，将人带了下来。
“村子里应该没有其他活口了。我想要‘醉仙’，不管你不会不做，今天都得做出来一盘。”舒瑶道。
“会......我会......”那女子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咋一听舒瑶说话，以为自己得了活下去的机会，赶忙答应道。
“很好，毕方，带她去，看着她。”舒瑶道。
“瑶瑶，带着证据再杀人，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龙渊玩笑道。
“若我白身一个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可有了缥缈阁，代表了一部分的天道，便不得不要守一些麻烦的规矩。有了那些证据，若妖族真动起手来，我也好帮着说话。”舒瑶道。
“这些年，人类从未停止吃妖杀妖，帝俊白泽又何尝不知道呢，可为了两界和平，平衡，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龙渊叹息道。
“平衡？穿山一族，就只剩下九十九重天那一脉了，这也叫平衡？人类，总是这么贪婪愚蠢。”舒瑶道。
“情况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穿山一族的麟甲极厚，全数被抓，也不至于全都丧命，肯定还会有活下来的。”龙渊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活下来多少，而是他们到底杀了多少，用做了什么用途，源头在哪里。不弄清楚这些，这种杀妖的事情就永远没完没了。”舒瑶靠着龙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可这些人杀不完的。总有我们看不见顾不到的地方。”龙渊道。
“杀不完也要杀，不能让他们任何代价都不付！只简简单单的惩罚太便宜他们了，就算杀不完，也要用他们的血，祭奠那些无辜死去的妖族，给他们的后人示警，杀的多了，就算不能完全制止，也能阻止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总比他们一点都不知道顾及的好。”舒瑶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事，可以放手让那些小辈去做的，比如伯?他们，他们也该出来历练了。总是待在缥缈阁，他们也学不到什么。”龙渊道。
“等解决了这件事，就让他们自己选吧。”舒瑶道。
“好。”龙渊道。
厨房——
女人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从前曾经关押穿山甲的库房里，从一个大缸里，胡乱拿了一只已经死掉的穿山甲出来。
熟练的扒皮，倒酒，腌制。
“醉仙不是需要活的穿山甲吗？为什么死了的也可以？不会影响口感吗？”毕方看着她如此熟练的模样，心凉却不带丝毫感情的问道。
“活...活的穿山甲...太少了...而且...而且需要...送到上家手里。这里的穿山甲，不过是...”女子有些不忍心说了。
“不过是什么？”毕方问道。
“......最下等不符合标准的穿山甲。”女子低头小声道。
“不符合标准？”毕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简直没办法理解这些人类居然对穿山甲还有一套标准？在妖族，的确是按能力，修为来说话的，可也没严格到不合格的妖就要被留下了接受自己被生吞活剥，端上餐桌的命运！这群该死的人类！
“上家是谁？”毕方强忍住心头涌上来的恨意，咬牙问道。
“不...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很有钱，又有很高深的修为。”女子道。
“修仙之人？有趣。”毕方道。
“他们...教会了我们如何去抓穿山甲，告诉了我们如何利用这东西赚钱治病，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女子将最后一道工序做好，将那道‘醉仙’颤抖着递给了毕方。
“你走吧，我不杀你，但你日后，也别再做这样的生意了，妖族向来睚眦必报，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他们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我家主人与冥界鬼王的关系也很好，你们村死去的那些人，恐怕进了地府，就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了，还要去地狱接受残酷的惩罚，
在某些方面，小鬼王可比我家主人，要难说话得多。”毕方端着菜，又将剩下的那些‘不符合标准的穿山甲’卷进了袖中，向着妖界飞去。
女子逃过一劫，却没有离开，经历了全村人的迅速灭亡后，她疯了。
舒瑶没能从她混乱的记忆和语言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放了她。可现在活着对于她来说，比死了更痛苦。
“现在怎么办，线索断了。凡尘间这么多修仙者，该怎么找出他们？”龙渊问道。
“你别忘了，最大的修仙门派可是在我们手里，魏靖钰那孩子在家里白吃白住了那么久，总要让他给点利息吧？”舒瑶笑着看了龙渊一眼。
龙渊瞬间会意。
“有洪荒最大的修仙门派收购穿山甲，不怕他们不出来。只要抓住一个，顺藤摸瓜，不信拔出来他们几个老泥鳅。”龙渊道。
“走吧，我们回去。”舒瑶道。
龙渊化作巨龙，背着舒瑶回了缥缈阁。
舒瑶龙渊他们一走就是五天，一点消息也没有，虽然明知道凭借他俩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出什么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师祖怎么还不回来啊！看不到师祖，我连账都算不进去了。”叔琨撑着下巴无聊道。
“少来了你，你明明就是趁着师祖不在偷懒不肯算。”伯?道。
“我没有！大哥你少污蔑我！”叔琨小心思被拆穿，气急败坏道。
“行了，别闹了，赶快收拾收拾吧，若是主人回来看到屋子里乱成这样，你们几个又要被罚了。”麒睿难得有一回当家长的觉悟。
“对了麒睿叔叔，师祖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菜吗？”叔琨问道。
“不知道，应该没有，她以前也不吃东西，现在也只是喝晨露而已。”麒睿愣了一下，而后艰难的搜刮了自己的并不怎么多的记忆。
“这样啊...”叔琨失望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伯?好奇道。
“我不小心把师祖架子上的那个扳指打碎了...”叔琨心虚道。
“扳指？”黑昀愣了一下。
“嗯。”叔琨道。
“那应该是那个扳指碰巧在你拿它的时候，找到了他的主人并替他的主人挡了一劫，承受不住而碎的。”黑昀道。
“啊？器灵可以脱离本体那么久，还那么远吗？”叔琨问道。
“平常的器灵当然不可以，但缥缈阁的器灵自然是可以的。”黑昀道。
“那就不算是我打碎的吧？太好了，吓死我了。”叔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不过...你还是少碰那架子上的东西比较好，你自带天谴，碰到八字软一点的凡人，会受不住的。那个扳指就是。”黑昀道。
“天谴还能遭到器灵上去？真麻烦。”叔琨有些无言以对。
“主人！”一旁甩着尾巴打盹的黎朔突然对着门口惊喜的叫了一声。
其他几只也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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