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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血水顺着玲珑断刀刃淌在地上，混着傅玉夭自己的血，刺激着那些怪物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傅玉夭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站起来，继续挥舞着玲珑断，跟面前的怪物抗衡。
这些人形的怪物就像死去不久、即将腐化得只剩下骨架的人类，它们的骨架在月光下泛着古怪的青色，偶尔还有几块没有完全被腐化的皮肉附着在骨架上，腐臭味混着土腥味，令人作呕，它们行动缓慢，但是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会变得像扑食野兽一样凶猛，傅玉夭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她在顾余的前一天到达璞玉关，那时候关门还没有戒严，她很顺利就上了山，但是她在当天晚上就遭到了这些怪物的袭击，白天会安全一些，但是到了晚上就又会出现这些怪物。
看来确实如她料想的那样，灵潮之门的开启导致在灵殇之役中死去的灵族们苏醒了，它们原本都是灵族的战士，这一点从他们身上的残存的盔甲碎片就能看出来。
傅玉夭一刀贯穿最后一个腐尸的心脏，就彻底失力，跌坐在了地上。
今天加上昨天，她也摸清了一些门道，对付这些早已死去的怪物，只有击碎心脏才有用。
她喘着粗气，汗水混着鲜血一滴一滴掉下来，慢慢地，她因为脱力而慢慢地昏死了过去。
“我去你的！”业云一脚踹开一具纠缠着他的腐尸，骂道，“没完没了了是吧？！”
另一边的顾余手里拿着照破化成的长刀，默不作声地砍着向他涌过来的腐尸。
片刻前，他刚刚下马想找一个过夜的地方，就被一只从土里钻出来的手划破了脚踝，流出来的鲜血吸引着更多的怪物从土里钻出来，就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无数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看的他心生寒意。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腐尸涌上来，顾余皱了皱眉，喊道：“业云！”
一旁的业云脱出身来，不耐烦的喊道：“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要聋了！”
话音一落，业云就化作一线光钻进了顾余手中的照破里，接着照破微光一闪，顾余另一手里就凭空出现了另一把长刀。
顾余调整了一下姿势，严阵以待。
腐尸们停顿了一下，仿佛从这个猎物身上感受到了不一般的威压，但是很快，它们就臣服于自己渴望鲜血的本能，涌向了顾余，争先恐后地要撕碎这个鲜美的猎物。
顾余没有任何停顿，握紧两把刀就冲进了尸潮里。
如果说傅玉夭是踏歌而来的死神，取人性命从容不迫，那么顾余就是真正的一尊杀神，所有的动作没有半点多余，只为杀而杀，周身萦绕着的全部都是凛冽生寒的杀意。
或许是出于杀戮者的天性，他很快就发现了只有击碎这些怪物的心脏才是最有效的，他将刀掼进这些怪物的心脏，然后毫不留情地转动着刀柄，将里面的心脏搅碎，拔出来的刀刃上还带着心脏的碎片。
顾余只是甩掉了刀身上的污物，连目光都懒得分给倒下的腐尸。
或许，这就是当初的顾余会被初延部称为魔鬼的原因，只要拿着照破双刀，他就是战场上最所向披靡的杀戮者。
眼见着最后一具腐尸倒地，顾余才停了下来，手上的两把刀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顾余手背上的印记，和再次出现的业云。
业云看了一眼顾余，这小子身上杀意浓重得连他都发憷，不得不说这些年来，顾余在天赋上确实是最适合做照破的主人的。
他开口，刚想问顾余接下来怎么办，就见这小子笔直地往地上倒去。
“喂！”业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顾余，“喂！小子！顾余！顾不存！”
他抱着顾余，想把他放在地上，就感觉到了手上一片濡湿，浓郁的血腥味传来——顾余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腹部一个狰狞的伤口在往外淌血。
顾余的意识在渐渐涣散，连着业云的身体也开始虚化，业云慌了，拍着顾余的脸企图让他保持清醒：“喂！小子！你别睡过去了，不然连我也帮不了你了！你没了意识我也不能在外面活动了！在这里昏过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顾余面色苍白，神色痛苦，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两个字：“……夭夭……”
业云抓狂：“又是这两个字！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这两个字是什么灵丹妙药吗？你都念叨一路了！妈的你伤口上不会感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吧？！喂！喂！”
顾余彻底没了反应，业云在消失的前一瞬间还在奋力地喊着他的名字，但都是徒劳。
没了业云的支撑，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但嘴唇还在无意识地翕动，隐约听见微弱地快消失的声音在说：“.……夭夭……等我……”
“……夭夭……”
傅玉夭从梦中惊醒，因为她听见顾余在喊她。
“顾余……”
没错，是顾余来了，在顾余出发前，她托付老妇送给顾余的衣服，其实是可以得知顾余的安危以及位置的，这些日子她也是靠着这几件衣服才能完全地避开顾余。
现在她能感应到他就在这片山林里，甚至还受了伤，他不像她一样有玲珑断傍身，哪怕身手超然也不可能轻易地全身而退，不行，她要去找他……
傅玉夭拄着玲珑断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腿上被那些怪物的利爪生生剐下了一块肉，整个小腿鲜血淋漓，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狰狞可怖，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在山上行动，可是顾余在等她。
他需要她，就像之前那么多次，傅玉夭同样需要顾余一样。
傅玉夭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月光的指引下看见了一片空旷的林子，这里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但很明显不是她留下的痕迹。
傅玉夭四下用目光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树干旁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顾余。
“大人……”
傅玉夭刚准备去到他身边，就被一根从暗处甩出来的鞭子缠住了喉咙，鞭子力道很轻，像是有灵性一样，只是缠住了她，并未留下痛感。
傅玉夭一惊，刚准备顺着这长鞭去找它的主人，就听见暗处传来人声，含着笑意：“等你很久了，北陆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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