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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宝贝什么灵器也不是你的!收起你那几根脏东西!臭不要脸!”黑衣青年中气十足地骂着。
傅玉夭惊讶:“业云?”
业云挑了挑眉,表示“正是本大爷”。
惊魂未定的傅玉夭回头看了看顾余,又看了看业云:“大人现在没有意识,你是怎么出来的?”
业云也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我被封在照破里,好像听见顾不存喊我出来,我就出来了。”
“大人连我都不认识了,怎么还能把你喊出来……”傅玉夭说着说着,停住了,她回头看着顾余,发现他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嘴唇翕动着,连被铁链锁住的脚在不安地摆动着。
是顾余看到她有危险了,哪怕自己不清醒,也在潜意识里将业云喊了出来。
悄无声息,傅玉夭流下眼泪。
业云蹲到顾余身边,听他在说什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含糊却又明确:“保护夭夭……”
器灵和主人的情感是相同的,业云最讨厌这样,但是顾余是个例外,这小子的感情淡薄地不像个正常人类,所以业云也就勉为其难从属于他。
今天却是第一次,业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顾余的悲伤,还有无奈,这两种情绪让业云刻骨铭心,他永远记得多年之前,那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无能为力,以及对自己无法替代的恨。
如今看着顾余,那种感情又阴魂不散地回来了,这让业云感到愤怒。
“明白了,”业云站起来,恶狠狠地看向李倾雪,“我一定剁了他们。”
一瞬间,李倾雪在业云身上感受到了属于刀刃的凌冽杀气,这下她真的慌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个器灵的对手,于是慢慢地在业云的威压之下退了出去。
业云对身边的傅玉夭说:“背着他,别让他睡过去了,我带你突围。”
傅玉夭点了点头,用玲珑断砍断了顾余脚上的锁链,将他背了起来。
李倾雪还在试图控制顾余的动作,可是她发现只要傅玉夭在身边,对顾余的控制就会变得难如登天,刚刚控制他拿匕首自戕已经是极限,现在却再也做不到了。
业云在前边一步步逼退李倾雪,出了芷阳宫大门,殿前是黑压压地禁军闻声而来。
“接下来我就不管你的安危了,”业云道,“你自己看准时机逃出去。”
“好。”
李倾雪退到禁军们的身后,业云则一个人迎击着上百个禁军,虽然可以看出明显的优势,但这绝对不是业云真正的实力,看来顾余的不清醒,让业云也不能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
背上的顾余咳了两声,似乎有一些不舒服。
傅玉夭心里正着急,那边业云碰上了一个悍敌,看上去应该是禁**领……
禁**领韩宇!
傅玉夭内心翻涌起来,怎么能是韩宇呢?
禁**领韩宇,是大梁朝当之无愧的武神,能抵御所有灵器的攻击,这就是他自身的灵脉,这个灵脉在别人看来或许只能保自身平安,可是若在韩宇身上,那就是杀人的无双利器。
当初大梁攻打玉族,就是韩宇打的头阵,傅玉夭还记得自己亲眼看到他徒手杀死了许多身怀灵脉的族人,一战封神,连顾余的凶名都不及他。
那么身为器灵,又不在完整状态的业云,可能是他的对手吗?
傅玉夭担心地看着业云,突然发现他的动作都像极了顾余,不可能,就算是从属关系,业云的动作以及身手都不该跟顾余如此相似……
顾余到底付出了什么,才能将业云放出来?
很快,韩宇见普通禁军不是业云的对手,在李倾雪的催促之下亲自上阵,业云渐渐显露出疲态,被韩宇一拳打在了腹部。
那一拳极重,业云痛的直接倒在地上,猝不及防地,趴在傅玉夭背上的顾余吐出了一口血。
为什么业云受伤,却是顾余吐出了血?
傅玉夭好像明白了,顾余在拿命保护自己。
“不行……”傅玉夭下意识地喃喃着。
业云受了伤,韩宇还有那么多禁军都聚在一起,不可能是业云一个人能战胜的。
“业云,停下,你再继续下去,顾余会死的!”
“死就死!”业云吼道,“我知道,要是没把你护好,他醒过来之后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保护你的时候,这世上后悔的人已经够多了,那滋味真比死还难受!”
他好像在说顾余,却更像是在说自己,愧疚在心头盘桓着不肯离去,业云将自己以及顾余的生死都已经抛在了脑后。
“停下来!”傅玉夭吼着,可是业云根本没有听话的意思,傅玉夭只能将顾余放下来,敲晕了他。
只要顾余晕过去,就是彻底失去了意识,那么业云就一定要被封印回去。
果不其然,顾余晕过去之后,业云还没来得及骂娘,就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任何缝隙,禁军的刀架在了顾余和傅玉夭的脖子上。
这下真的是逃无可逃了。
李倾雪看着傅玉夭,得意地笑了:“原本我听萧见祁说你对顾余的痴狂,还以为你只是单纯地见色起意,没想到你竟然对他如此情深,还好你也明白,不然我一定会让韩宇杀了那个小器灵,顾余以及你计划的一切都会变成虚无。”
傅玉夭看向李倾雪,眼里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恐惧:“我和你不一样,我当然明白什么最重要,不过我劝你,如果要杀顾余,最好先把我杀了,不然他死在我前面,我发誓,一定会让你计划的都一切灰飞烟灭。”
“会说狠话管什么用?还不是要被我摆布?你没有后路了,除了你和顾余手里的两件灵器厉害一些,你还能依靠什么?”她伏在傅玉夭耳边,“我当然不会只杀你一个,我要的是不亡魂,顾余身上有,你身上也有,全天下独一无二有何不好,我会宽宏大量,让你们死在一起。”
说完,她直起身子,吩咐道:“把这个女人关到芷阳宫偏殿,别让她和顾余见面,好生看管,也不许弄伤了她。”
“是。”
傅玉夭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顾余,心里有些不甘,但还有一些庆幸——硕木里给自己的头发还没有被拿走,那么自己就是有机会的,只要拖时间就好了。
希望能撑到援兵赶到。
……
惊华生了一堆火,王晟之凑到跟前来取暖。
这已经是两人赴北的第三天了,有手上带的灵器帮忙,应该能在后天赶到初延部。
傅玉夭自己去涉险,却让王晟之和惊华两个人去初延部搬援兵,按照她所说,只要告诉百里兄妹,帝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也一定会来救,只要他们来了,那么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只是时间一定要把握好,否则容易赶不及。
王晟之咳了几声,面上颜色不好,惊华拿了点水过来,看着王晟之喝水都有一些无力,他有些担心,于是劝道:“公子,你推算的楚王换魂之日会是八天之后,按照正常一些的速度,完全能赶到,你的身体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负担,为什么不慢下来呢?”
王晟之把水囊丢回到他怀里,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之前那件事我没有问你的罪过,就是原谅你了,甚至是要接受你?现在我做什么你也要来过问吗?”
惊华愣了愣,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王晟之简直想再听一遍这小子说了什么,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容,王晟之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跟顾余学了这些不要脸的手段。
他立刻驳回去,而是想了想,然后有一些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在一切没解决之前,我不会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你看得到我身上背负了什么,也知道那不是这么容易就卸下的。我也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弟弟,没什么非分之想,这种事,你要怨就只能去怨天性……”
“公子对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请公子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惊华的声音显得有一些强硬,甚至让王晟之感受到了一些威胁的意味,但是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照做。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其他的好,一次性断绝了他的念想才是正经。
看就看了,又能有什么大不了……
王晟之转过头去,借着跃动的火光,在惊华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与其说那是一双眼睛,不如说是一对燃烧着的琉璃珠,干干净净,无比透彻,任谁一眼望过去,都只能看到最纯粹的欲望,只对那一个人,火光烈烈。
那欲望化成血肉,在王晟之眼前幻化成了一颗活生生的心,切开了、揉碎了,也都只能找到关于那么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再无其他。
王晟之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才只说:“今天不宜讨论这件事,过几天的吧,等事情安定下来,当务之急是保住那两个人的性命。”
王晟之急急忙忙岔开了话题,惊华从他的无措里尝到了甜头,也不敢继续放肆,只能陪着他装傻,刚准备开口顺着王晟之的话题说下去,就听这间茅屋外传来了声音。
似乎是两个少女。
“殿下,在这里休息吧。”这个声音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可言。
“也行吧,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赶到。”这个声音娇俏的很,王晟之觉得在哪里听过。
在那两个少女推门进来之前,王晟之想起来了,这两个少女,实则是他要找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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