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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试图劝说祁帝,依然未果。祁帝对玉妃的珍爱可见一斑。
想必皇后的事情便是尘埃落定了。
乐瑶感到愉快,自己来岳国这么久,为数不多地帮助怀王干了一件漂亮事——毕竟即便当上了公主,身份不同以往,她还是记挂着自己作为一个间谍的本分。
听说秦九渊醒了。如今他的太子之位虽然还在,但是他的神智远不如前,每日恍恍惚惚,自言自语,挺宫女说他像是疯了。
传闻都在议论,说祁帝不久后将废太子,立怀王为新太子。
乐瑶觉得有些心酸,从小就遇到这样变态的母后和对自己冷漠的父皇,他还没有好好感受过被爱的滋味,就成了疯子。
过去秦九渊待她的一幕幕她都不忍回忆——秦九渊虽然可怕,对她确实是上了心的。
不过如今的好处在于,秦九渊被软禁在宫里,祁帝不许他外出见人,许是怕外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在朝中引起动荡。
因此,乐瑶也不用再担心被他烧死了。
只是陆晚秋却是恨毒了乐瑶。
如今她心爱的人成了疯子,姑姑被打入冷宫,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却只能孤独终老。她将这一切都视为乐瑶的错。
这天,织造坊给乐瑶送来一件喜服——婚期将近,这件喜服乃是祁帝要求天下最好的十八位绣娘日夜赶工,耗时一个月做出来的。
原本乐瑶和亲仓促,衣服做完只能快马送去南华。谁成想她后来能在宫里多留些日子,于是也赶上了试穿新衣服。
乐瑶看着那件衣服,红色云锦缎的料子,用金丝线绣了一只飞舞的风光,美轮美奂,无一处不精致。
虽说自己谈不上对明王的爱,但是天下哪个女人不梦想自己穿上美丽的嫁衣呢?乐瑶在宫女的帮助下,将这件华美绝伦的喜服穿在了身上。
谁知,衣服上身后,乐瑶立刻觉得皮肤瘙痒难耐,脱下衣服看,却并未发现异常。
乐瑶不得不猛抓皮肤来克制瘙痒,但是一抓就发现皮肤开始掉屑溃烂。
“快去传太医!”宫女见状纷纷发出惊叫。
只一会儿功夫,皮肤就溃烂至此,太子见状都很震惊。可是好几个太医看过之后,还是无人能说出这是什么情况。
“我去找长风公子!”秦九清见状十分担忧,幸而想到了无所不能的玉执珩。
很快,玉执珩就快马带凌渊盟的齐大夫来了。
这位齐大夫是镜城第一妙手,在四国之内也是能数前三的。他给乐瑶诊断一番,又检查了喜服以后,得出结论——乐瑶的喜服内被人下了赤火毒。
这赤火毒呈液态,无色无味,因此被人大量涂抹在喜服里侧。寻常人只要触碰到就会奇痒难耐,皮肤溃烂。而乐瑶额喜服内侧涂抹的实在太多,如不及时医治,毒就会侵入内脏,致人死亡。
留在太子府中的第三日,阿卿觉得自己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该向太子的侍妾张柳儿问个安了。
谁成想,进了张柳儿屋里后,看到屋内人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是你啊,苏姑娘,我还以为是谁呢。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张相爷的义女,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太子爷的侍妾~”阿卿迫不及待嘲讽起来。
张柳儿的脸上重新戴回了那副温柔端庄的面具,她不紧不慢地说“:妹妹这是哪里话,我不认识什么苏姑娘,我只知道如今我和妹妹都是一同侍奉太子的人。”
“行,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姓都忘了,也是个人才。那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咯!阿里嘎多!”阿卿猛地低头来了个90度鞠躬,吓得苏闰叶一震。
行吧,知道以后在府里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张柳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阿卿暗暗攥了攥拳头。
今天的太子下朝很早,一回来便直奔寝殿。
阿卿正是住在太子的寝殿……旁边的小暖阁里,但是人们都当阿卿是夜夜和太子同床共枕。
“卿儿,你果真没有骗孤,是孤错怪你了。”秦九渊一进门就捧起阿卿的脸,捏住她的下巴。
“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同太子讲话,阿卿都有些说不出的害怕。
“今日三弟在朝上见了我,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我最喜欢看他那副被我抢了东西的样子。哈哈哈哈哈。”秦九渊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殿下当然理应得到最多的东西,怀王自然是比不上啊。”听到怀王因为自己做了太子名义上的通房而不开心,阿卿不知道心里应该是什么感觉。
“卿儿,直到昨天我还不完全信你,仍然觉得是你们串通好的。但是今天我信了,真的不是他指使你来的。”秦九渊看起来实在是高兴极了。
“阿卿,只有他们一个个地不开心,我才会开心。你可知道?而只有我开心,你才会开心。”太子凑近阿卿说到,他身上兰花的气息扑鼻而来。
中午,太子有些事出门了。午后,阿卿正在歇息,婢女晴月告诉阿卿,严铮上门来了,在后门等她。
“别让太子和张姐姐知道我同严世子见面。”阿卿嘱咐说。
世子见到阿卿,一开始甚至不愿直视她。
“阿卿,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为何会留下来做他的……我以前只当你不是这样贪慕荣华的人!今天我来,不是向你道贺,是让你给我个交待!”
“阿卿一直还未亲口向世子致谢。太后寿辰那天的表演非常顺利,感谢世子的安排和打点……”
“阿卿!你明明同我说,你只是想当个县主,能保全自己不受平白无故的欺凌,以后和达官显贵接触的机会更多些,以便更好地帮助兄长……都是因为这些,我才愿意愿意帮你的!我跟兄长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才肯拿出长欢宫最好的舞姬来配合你的表演……”
严铮的眼神沉了下去:“可是我们都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成为太子的人……”
“我并不想成为太子的人!我就算再没用,这点职业道德也还是有的!既然主动要当怀王的绣使,我自然时时刻刻都不敢忘!只是我实在没有更好的路可以选了,而且我也有家仇要报。还请世子看在曾经叫我一声义妹的面子上,不要再责备我了……”
“至于怀王,……也请世子转告怀王,他可以相信阿卿……”
严铮摆了摆手,说:“兄长他非常失望,而且阿卿,我也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过去我只当你古灵精怪,机敏可爱,如今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你是有苦衷,又想报的大仇,可以告诉我和兄长……”
“我告诉你们,你们也帮不了我……世子,太子很快就要回来了,如果被他发现你在这里和我私会,他定不会轻饶我,你还是请回吧……”阿卿言毕就要转身。
“阿卿!”严铮突然大声说,“你知道为什么当日我会在众人面前说你是我的妹妹吗?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确实有一个妹妹,不仅如此,我还有三个哥哥,他们虽然都不和我一个姓氏,但是自我从靖南来这里当质子之后,便是他们一家和怀王待我最好!可是后来……”严铮的语气暗淡下去,阿卿转过身看着他。
“……后来,他们一家惨遭奸人恶害,皆死于非命。我的三个哥哥!还有我的妹妹……他们都走了……我还记得那个妹妹,比我小上6岁,从出生起我就每日去看她,抱着她……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古灵精怪的……可是她才四岁,就这样走了……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阿卿自己都未发觉,自己的眼中已经噙满泪花。
“自我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当年的那个小小的婴孩分外想象,心中亦不自觉地将你当成了我的妹妹……阿卿,你要记得,你不必走这步路的!如果有什么血海深仇,你同我和兄长讲,我们一定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严铮哥哥,有些事,你过去无法改变的,现在兴许还是无法改变。不如放下过去,好好面对未来……”阿卿再度行礼,然后转身踏进了门。
“阿卿!阿卿!铃儿!”严铮的眼眶也早已满含热泪。
门在他的面前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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