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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牛不再顽皮斗气,当下便把向墨安全藏身碧落洞,又把向墨吩咐之事附耳对冯吉安说了。
冯吉安沉吟道:“向大师果然有先见之明!徐家的确已请了一名相师相助,据说,此人相术奇精,且生性阴险狠毒,又是大奸臣秦淮座前红人,来头很大,这次,向大师真的是遇上对手了!”
李铁牛愤愤道:“管他怎的?我等志依向大师的说法去做便是。”
冯吉安急忙答道:“说得极是,向大师吩咐你要好好听我的话行事,你可真听了?”
李铁牛笑道:“冯老儿,我铁牛早就知道你必会狗仗人势欺负我,没什么说的,要怎么干,你吩咐便是!”
“你个死牛,说谁是狗呢?”冯吉安给了李铁牛一个暴栗,脸上却笑着,不再逗铁牛。
说真的,这一老一少,平时总喜欢斗嘴,但内心却极其投缘。
第二天晚上,冯吉安,李铁牛便依计行事,悄悄地摸上了南山北麓。
徐挺秀自林真人来了之后,先是密报官府,缉捕向墨,不久便听说方员外突患急病,眼看性命不保。
这方员外一死,他又妻亡子丧,从此以后,方家便断子绝孙,烟消云散。
出了这口恶气,徐挺秀自是狂喜万分,当晚,便大摆筵席,特地指定两名艳婢,一左一右夹着王真人,奉茶敬酒,撒娇弄俏,直把王真人迷得七颠八倒。
徐挺秀自己也不甘寂寞,左妻右妾的,搞成一团。
徐家坟上,守夜的家丁,喝酒喝得昏天黑地,回到岗位时早已不支倒地,呼呼大睡,这时,就算是雷公老人打在他们身上,恐怕已难弄醒。
这也是天意,冯吉安,李铁牛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就在这个绝好的时刻摸上南山,即便是翻了天,守夜的家丁也不会发现。
冯吉安两人悄悄摸近,照向墨说的施了法,又来到方家祖坟细察。
李铁牛在路上忍不住问道:“你把方家祖先的骨骸取出来,这么大一包骨骸,该如何处置?”
冯吉安笑笑道:“此是向墨大师吩咐,天机不可泄露,莫怪,莫怪!”说罢还朝铁牛做了个鬼脸。
这下气的李铁牛在肚子里大骂,但又不直接骂出声,因为向墨吩咐过,要他听冯吉安的话做事,只好咕咕噜噜忍着满肚子的气急走。
在半路,李铁牛一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他进来爬将而起,气的指着石头大骂:“你这烂石头,专门挑嫩的吃吗?那老的你怎么不吃?”
一旁的冯吉安直接笑倒了,拍手说道:“是极!是极!老的不吃,转挑你这嫩牛吃!”
李铁牛直瞪眼,“冯老儿,你现在笑吧!待会再要干活,可别叫我铁牛,我可是摔坏了……”
说着,果真抱着脚,弯着腰“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冯吉安一见铁牛这副模样,不敢再笑他了,说不定等会真要指派他干活,他抱着脚撒懒不干,那笑得岂非太不划算。
这样想着,冯吉安眼珠一转,笑道:“啊,我差点忘记了,小翠这丫头要烧好了几只鸡,等我们回去下酒呢!我可要快点走。”说着,撒腿就跑。
李铁牛一听,再也不叫痛了,他一咕噜跳了起来,紧急几步,咽了口水,挽着冯吉安说道:“是蚝油烧鸡吗?”说着,还猛吞了几口唾沫。
冯吉安故意板起脸色道:“正是,但你刚才摔坏了脚,要用药酒搽,再用跌打药敷,有跌打损伤者,是不能吃烧鸡的,恐怕火气攻心……”
斜眼瞄了李铁牛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你别急,等会回到方家,我请方员外找一间房让你静养,每日清茶淡饭,静养他个两三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算老夫倒霉,只好辛苦一点了!”说完,还故意叹了口气。
“谁说我脚有伤?”李铁牛一听,急了,一骨碌跳起来。
冯吉安笑道:“你刚才不是还抱着脚叫痛吗?”
李铁牛也笑道:“有烧鸡吃,就不痛了,没说的,但凡干活,你一声令下,我铁牛顶干便是,千万别漏了我,吃不成烧鸡。”
冯吉安哈哈一笑,“好,好!等下让你吃饱了烧鸡,好去干活。”
这一老一少赶回方家庄,已经是黎明时分,晨鸡已经“谷,谷,谷”鸣得很欢。
“你们回来了?”小翠把两人迎进内室,一脸笑容道。
“方员外病情可有好转?”冯吉安挂念着方员外的病情,急忙问道。
小翠摇摇头,难过地说道:“还是老样子,时发时醒,一醒来,就叫着有人拿刀刺他,哎!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如此折磨人!”
小翠对方员外的关怀溢于言表。冯吉安心念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神秘地望了小翠一眼,但没说什么。
李铁牛悄悄的拉拉冯吉安的衣袖,小声道:“不是说烧好了蚝油烧鸡等我们吗?”
冯吉安一听,想起自己刚才说的,不过是胡乱编造,骗铁牛开心的,他眼见方员外迭遭大难,妻亡子丧,如今又怪病缠身,危在旦夕,试问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要酒要肉呢?
如今见李铁牛一问,他顿时发声不得,偏偏小翠就在身旁,这一下说来,岂不是惹人笑话。
冯吉安不禁又急又气,心里直骂道:“你这不识时务的死牛,整天就想着蚝油烧鸡,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偏偏要在这尴尬的时候问!……”
“冯老儿,敢情你是在骗也呢?好,烧鸡我不吃了,我要走了!”李铁牛大声嚷嚷着,抬腿就要溜走。
冯吉安急忙拉住他,“死牛,……等会再问不行吗?偏偏你这么性子急,你是前世吃不着烧鸡,今世来报应吗?”
李铁牛一听,反驳道:“谁说我今世来报应?”
“难道不是吗?现在什么情况,你还问什么烧鸡!”冯吉安有些生气。
一见冯吉安生气,李铁牛心中好似舒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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