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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堵高墙,左面是一座花园墙,右面则是一处灯光照着的楼阁,围墙较矮。
向墨也顾不及细想了,连忙爬上灯光照着的那一堵围墙,他刚翻过去,便听到王祖耀的吆喝声。
“这老家一定是翻墙进去了,我们分头去搜,赵康,张任你们六个跟我进醉香楼捉人。
在醉香楼,乃是一处夜游人最熟悉的地方。
这里高有四层,第一层是一个大型花厅,花厅之中,屋内地上铺着地毯,四周围的家具均是上等的紫檀木椅,乌油油的。
后背是一副绣花的软段,灯红闪烁,二楼是一处歌厅,当时的所谓歌厅与今天的不同,是在一处公共场所表演。
当时是分成众多小房间,客人要点歌女,便喊跑堂的传进小房间,供两三个人欣赏,尽可任情作乐。
但有一个规矩,这些小房间的门是不准上锁的,所以客人要想与歌女们**,便没这么方便了。
需得把歌女买上,三楼或者四楼,分一个钟,两个钟的,价钱也是因人而异。
有仅需五钱银的,也有值十辆银子的,如果是“原装罐头”,再加上姿色艳丽的,那就非得五十两白银以上了,否则癞蛤蟆,休想吃到天鹅肉。
三楼四楼和**楼及寻欢楼,顾名思义,亦可知道这是什么去处了。
向墨大师误打误撞进,爬墙越围,撞上这处**楼里的她他,被人追的慌了,便只顾拣人少的地方钻。
地下花厅人多,他急忙爬上二楼,在二楼,他见到各个小房间的门虚掩,便大着胆子推开门探望一下。
只见俏媳妇抱着琵琶什么的,坐在客人的膝盖头上,那里是歌唱,都是一声声的撒娇撒痴,哼哼丫丫的交响乐。
一连推开数间,均是如此,有些更大声喝骂,把向墨骂的是狗血淋头。
向墨直摇头,嘴里叹道:“厉害!厉害,这烟花之地,果然厉害……”
他东转西转,猛听的下面响起王祖耀的声音。
“……喂,你们有没有见一个外乡人摸入此处?谁捉到此人,我重重有赏!”
当下又听见他大声把自己的容貌说了出来,只是没有说他姓向。
原来在王祖耀心里,仍存有侥幸,希望能捉到向墨时,再替自己算算风水命理,这家伙想得还真绝。
向墨已经吓坏了,他管不得那么多,连忙跑上三楼,又跑上四楼。
他以为还可以再上,但原来却是到尽头了,在三楼处,王祖耀已率人马赶了上来。
相貌心里喊得一声苦,他不想当众受辱,万般无奈之下,见西侧有一处雅静的小房,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去。
向墨不闯还好,一闯进去,他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这小屋里陈设极其美丽,但梁上竟吊着一位穿红着绿的少女,地上有一张倒塌了的木凳,看样子是自杀。
向墨心肠外冷内热,眼看此等情景,顿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连忙一步抢近前去,抱住少女,往上一举,把少女掉在头上的绳圈松开。
向墨学识渊博,深知自杀上吊之人,解下之时断不可以及时放下,一放下血液倒流,到时候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也需得照原来姿势抱住,用体温扶持,待上吊之人血液回流正常,缓过口气才可以放下。
向墨抱着少女,但觉少女胸口稍微有些微微跳动,只是呼吸已停。
向墨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避嫌了,竟然嘴对嘴,把气息导入少女口中。
片刻,方听得少女“樱咛”的哼了一声,呼出了一口浊气。
向墨也为之松了口气,他知道,少女总算是从鬼门关上给拉了回来。
他把少女轻轻放在床上,自己急忙钻入床底,就在这时。房门给猛地推开,有几个人闯了进来。
只听得一声吆喝道:“这老家伙藏在哪里了,找遍了也不见人。”
又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王老爷,碍着你的面子,我已经让你搜遍了整个醉乡楼,总算给足面子了吧。
这房的姑娘是新买进来的,还为给她招主儿,我早就说过,此处断断不能藏这个大男人,你不信。
好!好!你看,你看,除了床上这睡着了的小妞儿,还有哪只乌龟王八蛋能钻进来……”
妇人语气泼辣,显得很不耐烦,这妇人乃是醉香楼的老板娘,也是一位极难缠的人物,在广州大城,说起这位花二姑,恐怕没谁不认识。
刚才发话的男子,正是王祖耀,在花二姑面前,他也不敢过分放肆。
眼看这小房子仅十数尺,就算姓向的再蠢,也断然不会藏进这里来。
王祖耀只好放弃,道了声:“算了吧,花二姑,今日打扰,实属无奈,改日请来飘香阁饮茶!”
便招呼着家丁伙计走了出去,花二姑也跟着出去,顺手在外面带上了门。
躲在床底的向墨大师,这才暗松了口气,他爬了出来,这时,躺在床上的少女也由他的醒了过来。
她睁眼一看,见床前站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初时吓得手脚乱颤抖,随后竟然笑了起来,喃喃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地下的阎罗王,你老人家开句话,画一画笔状,早日打发小女子去投胎转世,托生过好人家,再不用受这凄苦了……”说着,却泪流满面。
自古有言:世人谁不怕死,这少女是人,当然也怕死,所以她哭。
但大概她在世上受的苦太多了,生不如死,他希望死,死了能一了百了,好转世做个不必受罪的人,所以他笑,但他的笑声中,却竟然是隐含着苦泪的笑……
向墨当然明白少女这时的心情,她望着这位可怜的少女,只见她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瓜子脸,眼睛也不大,但晶莹透亮,虽然满眼泪水,也掩不住那活灵灵的神采。
向墨的心忽的一动,不知怎么一来,一股极强烈的爱怜之意,油然的在心中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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