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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向晚再怎么问，花姨始终一言不发。
探视时间到了，向晚不得不出来。
结合花姨所说，可以推断出宋天明没有撒谎，向晚心里五味杂陈。
当时程时楠出手也是为了帮向晚报复，可这一切又导致向琪受到伤害。
事情乱成一锅粥，向晚和程时楠这段关系该何去何从呢？
向晚下午本来不打算去程时楠那里，毕竟有郑文照顾，也不需要自己，但是想到程辞，向晚还是开车去了医院。
程辞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程时楠面色严峻不知道在教些什么，郑文站在一旁看。
向晚推门的时候，两个人俱是一惊，郑文倒是波澜不惊。
“辞儿在干什么呀？”
向晚走过去，摸了摸程辞软乎乎的脸。
“妈妈。”
程辞大概被人摸着很不舒服，脖子往后缩了缩，轻轻叫了声。
程时楠没有声，脸色却更黑了些。
向晚一看就知道，大概程辞在这个学科达不到程时楠的要求。
程辞立马端正坐好，乖乖在纸上写东西。
向晚凑过去看，发现是法语。
程辞现在才三岁，程时楠就已经要求他学习四门语言，英语、中文、西班牙语、法语。
向晚心中的怒火立马高涨起来。
哪个人能经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程时楠知道他儿子心理都出问题了吗？
就只打算培养一个学习机器吗？
向晚咬着牙，深呼吸告诉自己该冷静，不能让孩子看到父母吵架，对孩子心理健康不好。
程辞终于写完了，程时楠看了一眼，啪把纸放在一边。
“你这次错了多少？你有在好好学习吗？”
程辞耷拉着脑袋，轻轻说:“对不起。”
“我怎么跟你说的？”
程辞每次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怎么就不能认认真真不犯错呢！
“问题出错不能光想着道歉，要想怎么解决。”
程辞奶声奶气的说。
程时楠想培养出一条有血性可以厮杀的狼，但程辞完完全全是只小绵羊，哪里都是软乎乎的。
“妈妈看辞儿已经很棒了，就只错了两道。”向晚绕过去，拿到了程辞写的纸，发现也就错了两道。
场面顿时一片静默。
“辞儿跟你郑叔叔去帮妈妈买个你最爱吃的糖果，好吗？”
向晚蹲下来，看着程辞的小脸说。
“好的。”
程辞大眼睛眨了眨，思考着点了点头。
郑文看向程时楠，程时楠挥了挥手。
郑文过来抱起程辞要出去。
向晚心里冷静了下来，在儿子的事情上，自己到底是有点不够客观。
向晚想了想，略微公道的开口说:“我知道你也是为孩子好，但辞儿才三岁，还是不要把他逼得这么紧。”
“晚晚，我们不谈这件事。孩子的教育一直都由我来负责。”
程时楠斜躺在床上，随意说道。
向晚被程时楠随意的态度气到，不禁反问道:
“我也有参与孩子教育的权利，你就没有发现辞儿跟以前的变化吗？”
“晚晚，你不要草木皆兵。一段时间不见，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
程时楠觉得向晚有些小题大做了，孩子一直在变啊。
“你知道现在辞儿根本就不和琪琪争一点东西吗？现在辞儿就一直在讨别人开心，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向晚生气的说着。
“辞儿定时都会接受心理医生的检查，这次出国怕耽误检查，出国之前刚好做了个，显示一切正常。”
程时楠不紧不慢反驳道。
“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只希望辞儿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卷到大人的功利场，整天比东比西。”
“晚晚，辞儿将来要继承程氏，注定他就不是个普通孩子。”
程时楠看着向晚天真的想法。
“程时楠，别人家的孩子现在都在无忧无虑玩耍，你能不能不要适当的让辞儿休息一下。”
“晚晚，程辞一出生就享受了很多别人穷极一生都追求不到的财富。为了他要守住这笔财富，自然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努力。”
程时楠想向晚怎么会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呢？护子心切迷乱了她的眼睛。
“我告诉你要是辞儿要是出一点问题，我跟你拼命。”
向晚恶狠狠说着。
“晚晚，那也是我儿子。”
程时楠无奈说出来。
程辞抱着许多种类的棒棒糖回来了，像一颗移动的棒棒糖树。
“妈妈，妈妈吃。”程辞迈着小步子，献宝一样递给向晚。
“怎么买了这么多呀，辞儿也太棒了吧。”
向晚接过来棒棒糖束夸道。
程辞小脸红扑扑的，明显是高兴极了，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
“那我们到那边去吃吧。”
向晚拉着程辞的手往游戏的地方去。
向晚想知道儿子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变化。
“糖怎么分呀？”
向晚假装苦恼的看着手里种类不同的糖果。
“妈妈先挑。”
“那妈妈可以全部挑走吗？”
向晚没有想到程辞会说这样的话，好懂事的孩子，可心却隐隐发酸。
“好”
程辞过了一会才回答，对于他来说，大概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那妈妈可以问辞儿一个问题吗？为什么要一直让着别人呀？”
向晚摸着程辞毛茸茸的小脑袋问。
“喜欢妈妈。”
程辞眼睛看着向晚，突然往前倾抱住了向晚。
向晚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她紧紧的回抱住，没有说话。
程辞一直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晚听到了轻轻抽涕的声音。
“妈妈，对不起。”
程辞的声音闷在衣服里传出来。
“没关系，不管什么事情，你都是妈妈的宝贝。我会一直爱你。”
向晚顺着程辞的背，安慰道。
“不，你要别的宝贝，我是爸爸的。”
程辞说完这句话后哭的声音更大了。
两间屋子隔音再好，程时楠也听到了哭声。
程时楠忍住心头的不安，留给这对母子独处的时间。
向晚听的一头雾水，慢慢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谁说孩子不知道呢？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
向晚想到那一次程辞闹着不出国，大概害怕一走就看不到程时楠了。
“辞儿，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不管你选择跟谁住在一起，这一点都不会改变的。”
“妈妈会有新的小朋友。”程辞固执地说。
“不会的。”向晚想到那件事，神色黯淡下来。
“不要。”程辞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没有自己新的小朋友，妈妈一个人怎么办呢？
上课的时候所有家长都有自己的小朋友，妈妈没有，该多可怜。
程辞记得那时候去上西班牙语的课，里面有很多小朋友，里面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大哥哥。
送大哥哥上学的是管家，不是爸爸妈妈。
别的小朋友问大哥哥:“为什么你爸爸妈妈不送你。”
“他们离婚了。”
小朋友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问:“离婚，什么是离婚呀？”
“就是爸爸妈妈会让你选跟谁。”
小朋友们中有一个大点的问:“那没有被选的岂不是很可怜。”
“不用担心，我选跟妈妈，爸爸会有新的儿子。我爸爸现在就有了。”
程辞听的一知半解，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向晚把程辞抱起来，慢慢移到沙发上坐下，轻轻哄着。
“妈妈，你没有新的小朋友这么办？”
程辞带着哭腔，担心的问。
“我有辞儿就够了。”
向晚看着程辞黑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哄道。
“我是爸爸的，妈妈一个人，怎么办？”
程辞认真反驳道，眼看着这个无解的答案又让他要哭。
“我还有辞儿的姐姐，琪琪呀！”
向晚想了想，赶紧说道。
程辞用小脑袋瓜子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可以的。
程辞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保护好琪琪姐姐，是她让自己妈妈不在孤单。
琪琪姐姐真的帮助自己很多，明明没有爸爸妈妈，自己都那么可怜还帮程辞。
以后不仅不跟琪琪姐姐抢零食和游戏，就算琪琪姐姐让自己穿小裙子也会答应的。
向晚看程辞不再难过，哄着他去洗了个脸，两个人又一起做游戏。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去接向琪放学。
程辞乖乖放弃了一半的游戏，让向晚顺顺利利走了。
向晚坐在车上想自己陪儿子疯玩了半天，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儿子到底有事吗？
毕竟连琪琪都发现了儿子的变化，是程时楠压力给他太大，还是家庭生活的变动呢？
还是得请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给检查一下，要不然总是得提心吊胆的。
接到向琪的时候，小姑娘一反常态，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
向晚觉得小孩子可能也需要一点空间，用自己能力去解决矛盾，大人不该事事插手。
“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找姑姑。”
向晚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向琪说，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异国他乡，饮食到底有些不合胃口，向晚来的时候只好重操旧业。
“谁呀？”向晚把最后熬的玉米山药排骨汤放在桌子上，跑过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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