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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辞可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这么长时间。
向晚回到c国的时候，赶上两个孩子都没有事情一起过来接她，热热闹闹的回了家。
只是向琪小朋友好像没有那么开心，虽然说姑姑回来了，可自己再也不能住在小天家里了。
向晚正在厨房做饭，程辞和向琪在保姆的看护下一起玩。
“谁啊？你快过来，想柔现在状态不好。”
慕容博的声音，说项柔，他又做了什么。
向晚把做到一半的饭交给阿姨，三言两语交代好孩子之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项柔怀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在角落里，很难想象她一个成人如何在那么狭窄的地方。
有一些，项柔不小心看见了慕容博，本来没有什么大事，项柔表现的就像陌生人一样。
可就是这样，慕容博贪心的想重新开始，他开始尝试走进项柔的生活。
那样的滋味太美妙了，慕容博沉溺其中，越来越频繁的出现，最终要了项柔的命，她想起来了一切。
“晚晚，你来了。”
项柔从胳膊肘之间微微漏出眼睛，小声说。
“我来了。”
向晚抱着腿坐在项柔对面，披散下来头发遮挡住耳机，里面有这方面专业医生的回答。
两个人好像不是成年人，也没有曾为人妻一样，像两个小朋友一样。
两个人一直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项柔低着头闷闷道。
“他们都不要我，我太笨了。”
向晚学着耳麦里传来的话，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笨一点也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我女儿死了。”
项柔突然激动起来，音量加大说。
“那不是你的错。”
“我可以拒绝的，我可以逃走的，我可以保护好他的。”
项柔一遍遍重复着这几句话，她困在里面走不出来了。
语言的力量太苍白了，已经拯救不了她了。
很奇怪，这世界上有的父母拼命留不住一个孩子，在有限的生命里为孩子操碎了心，余生又满是自责与后悔。
有些父母却生而不养，更有甚者，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去卖，余生依然自在快乐，大摇大摆的在这世界上活着。
向晚抚摸过项柔的背，耳麦里没有声音，她就一遍遍说没关系。
项柔的呜咽声不断，听见哭声的人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
失去幼兽的哀嚎太容易引人沉浸其中了，毕竟谁还没有个孩子或者是被母亲亲养大的呢。
“我不想再治疗了，我不想忘记她了。”项柔抬起头来，眼睛发红，干裂的嘴唇发出细微的声音说。
向晚的嘴张了又张，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好。”
向晚最后还是食言了，尽管项柔努力试着走出阴影，可最终还是失败，她的生命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明明她也想睡觉，可一闭眼就全是孩子，噩梦连连。
尽力吃下去的每一口饭都会在下一秒被吐出来，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那个漫长的夏季好像比任何一个冬天都寒冷。
项柔她救不了自己，最后她还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她要去遥远的另一个国度，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再一次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在秋天，金黄的树叶落了一地成厚厚的地毯时，向晚和项柔将会分开，她们再见就是陌路。
慕容博后来再也不敢出现在项柔面前，他怕自己的贪心害了她。
手中的唯一一张照片被自己翻的起了毛边，自己混账，两个人连结婚照都没有。
这张是公司系统里找到的员工照片，那时候她巧笑嫣然，稚气未脱。
他没有敢让手底下任何人去打听项柔的消息，他怕自己忍不住。
后来母亲年纪大了，催促着他娶妻生子。
自己对母亲一向敬重，只是有一次忍不住说:“你的孙子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吗？。”
那天是孩子的忌日，他没能忍住，你看，罪魁祸首居然都忘记了，痛苦的人还在痛苦。
他想母亲大概以为自己一直不知道吧。
母亲为了让父亲一生更加圆满或者是幸福之类的，特地说抛出孙子让他看一眼，可谁能想到那时候癌症转移到喉咙里，父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母亲也不再闹着要自己娶妻生子，只是旁敲侧击打探项柔的去向。
这样也好，母亲常在我耳边念叨，我们的名字挨在一起，就好像你不曾离开，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一样。
向晚心想原来人的生命竟然这么脆弱，不只是天灾人祸，感情也可以杀死一个人。
程时楠在一旁听着，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抱住了向晚。
真是当局者迷，向晚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也差点好像要死去的样子。
“郑文怎么样？你别搪塞我，我都看见了。那个人是小芳的话，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让这个世界幸福多一点，痛苦少一点吧。
向晚感到世事无常，更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每一个活着的人。
“顺其自然吧。”
程时楠不敢答应。
凡事讲究诛心，那天下雨本就是惩罚罢了。
若是他们此后抗住是幸福一生，扛不住变成仇人或者分道扬镳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郑文跟随自己多年，有些情谊在，还知道他的消息。
而小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很明显两个人没有走到一起，自己总不能把他们绑在一起吧。
两人在椅子上看着黄昏，绚丽多姿的火烧云和西斜的阳光。
“珍惜眼前，晚晚，我们复婚吧。”
向晚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气氛就没有说话，拿起杯子饮了一口茶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改姓呢？”
既然有那么大的怨恨，为什么不改名换姓呢？
“晚晚，姓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爷爷奶奶也没有对我提供过什么帮助，妈妈生下来我的时候就开始生病，勉强糊口实在挤不出心思起名字了。”
程时楠说的太好听了，不是勉强糊口，母亲是呼吸都费劲，而他自己则是吃口东西艰难，否则也不至于明明比程娇大，却矮上那么多。
“姓什么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而且我一进公司还没站稳，先把姓改了也不好。不过，现在我倒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晚晚想的话，我就改姓成向，把程氏改成向氏，好不好？”
程时楠伸长脖子，想看向晚脸上的表情。
向晚没想到程时楠会告诉自己，曾经两人避而不谈的话题，此刻也可以说出口了。
以前哪一次他告诉自己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呢？
这一次，向晚打算就是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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