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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送走客户的周琛迪又走过来，跟宋明打了个招呼，看着正在仔细地阅读合同的陈锐阳和林俏问道：“你们首付款准备付多少？”
陈锐阳抬起头：“先谢谢你啊，小周，帮我们跑前跑后的。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先付20万，剩下的组合贷款。”
周琛迪点点头：“也好，首付压力小点儿。”然后看着林俏开玩笑道：“那到时候这房本上得写你们俩的名字吧？”
陈锐阳先是沉默着，后来看周琛迪转头来盯着他，才打着哈哈说：“那是自然。”
这个动作持续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但是熟悉陈锐阳的林俏还是感觉出来不对劲儿。不过当着外人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向周琛迪道谢。
周琛迪语调轻快：“光嘴上说说怎么能显示出诚意？哪天请我吃个饭呗？”
林俏还没说话，陈锐阳抢先一步：“行啊，下次我们俩休息请你吃饭。”
“好，那我就等着喽。”刚转身，又回过头：“林俏，想问你点儿你弟弟的事，聊两句？”
“哦，好的。”林俏忙起身，拽着周琛迪的袖子走了。
这举动倒是让陈锐阳有些疑虑，不过来不及细究，他就又低下头去研究合同条款了。
一直走到喷泉边，林俏才放开周琛迪的袖子。看着他白衬衣上的褶皱，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掩饰着，先发制人：“你想问林乾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上次听你说他结婚了，还挺讶异的。”周琛迪边挽着袖子褶皱处边说。“对了，他现在怎么样？身体没问题了？”
那年的事情后来都传开了，周琛迪知道也不奇怪。上次的意外虽然她没亲见，但想着多少跟周琛迪有关系，只是时过境迁，旧事重提又有什么意思？
林俏决定打马虎眼：“他挺好的呀，跟着我爸妈一起做某品牌的区域分代理，天天忙得很。”
“后来没再犯病？”
简单的一个问句在林俏脑海中炸了锅，她瞪着周琛迪：“你最好不要再提前尘旧事。”
“好好，我不提，真的只是关心而已。”看着眼睛瞪得大大、深情忧伤的林俏，他又补充：“不知道他老婆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稳住心神，尽量使语调平缓：“应该还在吃药吧，我还是上次过年回家的时候见得他，和正常人一样。至于他老婆，听我妈说也多少有些异于常人。”
“你妈也真是够辛苦，够倒霉的。”
“怎么说话的？”
“哦，对，我应该叫阿姨。是个了不起的女性。”
林俏想起夏丽云的模样，有些心酸，眼眶微红：“我妈是个可怜人。”
“你也是。”他情不自禁地说。“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周琛迪忙道歉，“你把林乾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还欠他一个道歉呢。”
“最好不要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林俏正色道。
“好，那就不提，就老同学叙叙旧总可以了吧？”
林俏这才找到林乾的微信推送给他。
“哦，还有你的电话号码也报给我。”
林俏白了他一眼：“几年不见怎么事儿这么多？”不过还是把自己的号码发给了他。
“你不也变了？以前你可是极其温柔的邻家大姐姐，我去你家那么多次可从来没见你发过火。”
“你说让我对林乾发火还是对你们发火？”林俏反问，“我不过是忍着罢了。”
后面那半句话又带了伤感。
这时有清风拂过，林俏的碎发被吹乱了，她理了几下，还是有几根头发调皮地贴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周琛迪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她，想要帮她弄一下。
“林俏”一声呼喊，打乱了正各怀心事的两人。他们同时回头，就看到陈锐阳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林俏，再提醒你一下，你和陈锐阳现在还没有结婚，如果共同贷款买房，到时候房产证应该是两本，你们人手一本。如果婚后买房，那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即使不写你的名字也没关系。你自己心里要有底。”趁陈锐阳还没走到跟前，周琛迪贴到她耳边小声说。
“好，我明白了，谢谢。”林俏真诚地道过谢后就朝陈锐阳走过去。
刚才的姿势在陈锐阳看来怎么都觉得有些暧昧，于是就半开玩笑地问：“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有，还是林乾的事，上次婚礼他没去，想要给份子钱，我没要。”不自觉地林俏就撒了个谎。“对了，手续都办好了？”
陈锐阳告诉她刚交了首付款20万，办理贷款还要出具银行征信、收入证明和银行流水，要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再约时间办理。林俏点点头，和他一起对周琛迪挥挥手就走了。
周琛迪看着他们一起出去的背影，男的高大威猛，女的窈窕多姿，心里觉得格外酸涩。宋明走过来，看着盯着他们背影出神的他，说道：“我怎么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说着递了个“我什么都明白的眼神”给他。
“什么气息？”周琛迪反问。
“都是男人，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你同学的姐姐有意思？”
“你倒是真八卦。你没看到，人家未婚夫都有了，要买房子结婚了？”
“不对，反正我觉得你看她的眼神太温柔，说，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一腿？还是暗恋人家？否则在经理室你也不会那么低三下四，给王总说了一箩筐好话。”
周琛迪用胳膊肘捣他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废话这一单就不给你了，反正还没有签约。”
“可别，小周。你是我亲哥，你业务好也不能老是一枝独秀，怎么着也得带带兄弟不是？”看着周琛迪迈步往大厅走去，他追上来：“你刚才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都是你一个人在那儿自说自话。还有，这种玩笑当着陈锐阳和林俏的面不要开。”周琛迪半严肃半认真地说。
“好，知道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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