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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末日狼歌 > 第1章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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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崽不是真的狼崽子,而是一个十七岁的流浪少年。

    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他却已经发育的高高大大,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

    特别是狼崽眸子里射出的凶狠目光,胆小的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光是靠眼神他都能吓跑一些竞争者。

    ——那些同样衣衫褴褛的流浪者。

    “狼崽”这个名字出自老刀之口。

    狼崽初到三委镇时才十一岁,老刀是这儿流浪汉的老大,大家伙都得听他的,他不打骂他们,而是教他们做人。

    “好手好脚的都他娘的给我去洗干净咯!干最低贱的苦力都比这怂样强百倍!”

    他的唾沫星子像散弹一样喷在狼崽的脸上,后面的流浪汉都盯着挤进人群的狼崽。

    “你是从哪来的?叫什么名字?”

    老刀睁圆了眼瞪着他,狼崽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没名!”

    “嘿,小小年纪还挺横。”老刀欣赏的拍了拍狼崽乱哄哄的鸡窝头。

    狼崽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年轻时支青遇到的野狼,同样的气势逼人,同样的桀骜不训。

    “你就叫狼崽吧!到了十七岁就给我滚去打工去!”老刀对着流浪汉们一挥手,大家便作鸟兽散。

    等老刀转身时,狼崽才发现老刀只有一只腿,另一只用木头接在断的地方包了起来。

    “看啥看?狼咬的!”老刀绑在腿上的木头笃笃笃在土上剁着。

    “你为啥会被狼咬?”狼崽追问。

    老刀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掏出一杆老烟枪点燃:“当然是为了保牲畜,还好我命大,要是再来两只狼,我估计早就去见腾格里咯!”

    “腾格里是谁?”

    “腾格里是草原上的天神,狼就是天神的仆从。”老刀笑眯眯地说道,狼崽的求知欲让他很满意。

    “什么天神的仆人,还不是把你腿都给咬断了。”

    老刀气的烟呛在肺里,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完了想用烟枪敲狼崽的脑袋,狼崽急忙躲开了。

    老刀见敲不到狼崽,只能骂道:“你个小狼崽子,还挖苦起我来了!不过也对,狼这种东西,多疑、谨慎、残忍、狡诈,我从狼身上学会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弱肉强食。”

    狼崽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老刀,不是很明白。

    “你也觉得自相矛盾吧?不过这确实是狼性的体现,弱肉强食在狼群内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残疾失去作战能力和衰老的狼都会受到狼群的庇护,但它们在狼群中的地位最为低下,连进食都是最后一个。”

    “我在内蒙支青时和狼群打过很多次交道,作战中,我亲眼看到其它狼将重伤的狼一口咬死,还有一次,我下的捕兽夹捕获了一只狼,但当我去布置捕兽夹的地点查看时,却只看到了一只断爪,听牧民们说,为了提高逃跑速度,狼可以把吃进肚里的食物呕吐出来,狼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性命,而不是食物。”

    老刀敲了敲烟枪,回想起和狼群周旋的日日夜夜,他不禁仍然有些头皮发麻。

    狼崽听得痴了,当别的小孩还在听小红帽与大灰狼的睡前故事时,老刀却给他讲了这么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狡诈残忍的野兽。

    “我在和一只次头狼搏斗时,它直接咬断了我的脚踝,不过我也用刀刺死了它,当时医疗条件不好,我膝盖以下的部位都被咬烂了,只能截肢。”

    老刀翘起假肢担在腿上,狼崽看着那根有点开裂的木棍,他有点想看被狼的犬齿撕咬的小腿会是什么样子的。

    “哼,来了一只狼崽子,希望我这老命还能保住。”

    老刀的话果然成了真,狼崽十七岁这年,老刀旧疾复发,躺在天桥洞里不省人事。

    周遭的流浪汉围了一圈,狼崽紧紧握着老刀的手,从懂事以来就没留过眼泪的他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

    “哭什么!老狼要走了,你以后...就是头狼了,高兴点,孩子。”老刀醒来后嘴里念叨着。

    “你又没说狼不会哭,呜呜呜...”狼崽哭得很伤心。

    第一个流浪汉从身上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放在老刀面前,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一角、五角、一元,狼崽擦了把泪,向众人点了点头,随即冲出桥洞。

    三委镇最有名望的是老中医沈先生。

    沈先生看着眼前脏兮兮跪着的狼崽,长叹一声,拎着自己的药箱便让狼崽带路。

    狼崽把流浪汉们都吆出桥洞,让沈先生能进来。

    沈先生掀起盖在老刀身上的破毯子,把了把脉,将老刀眼皮翻起照了照,又把老刀断腿处的布都拆掉,察看了许久,将毯子重新盖上。

    转过身,周遭狼崽与众流浪汉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沈先生低下头微微摇了摇,说道:“我医术有限,他感染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年老体衰,我也回天乏力。”

    众流浪汉面面相觑,沈先生长叹一口气,走出了桥洞,狼崽默默坐回老刀身边。

    “记住了狼崽,一只狼...失去了狼群什么都不是,孤狼只会被自然慢慢吞噬,希望今后不管在哪儿你都能成为头狼。”老刀说话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他太老了。

    “腾格里...我来了...”

    这一夜,注定是无法入眠的。

    未到子夜老刀便走了,流浪汉们凑钱打了一口薄棺材,将老刀埋在镇外邻水的山头。

    烧完纸钱,流浪汉们都看着狼崽,似乎在等着他发号施令,狼崽看了看他们:“都散了了吧,老刀的话想必你们也听腻了,我就在重复一遍。”

    狼崽站起来对着流浪汉们吼道:“好手好脚的都他娘的给我去洗干净咯!干最低贱的苦力都比这怂样强百倍!”

    流浪汉们的泪齐刷刷的下来了,这一次他们都醒悟了,只是老刀再也看不到了。

    狼崽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六年的桥洞,他去河边狠狠搓了个澡,换上自己之前捡到的洗干净舍不得穿的一套衣服出发了。

    去哪儿呢?狼崽还在滴水的头发下迷茫的双眼眨了眨,去工地吧!

    只有一个人跟着狼崽,那便是万青。

    他们年纪相仿,万青是唯一一个对上狼崽的眼神还能跟他打闹嬉戏的人,也是狼崽唯一的朋友。

    万青喜欢自由,他经常几个星期半个月地失踪,然后带着些好吃的回来——也可能是鼻青脸肿地空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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