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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上上下下便有序地忙碌起来。
“小姐小姐,该去向老夫人请安了。”明竹挂起帷幔,轻声唤着宋幼宁。
床上的宋幼宁疲惫的睁开眼,双眼迷茫地盯着床顶,好累啊,不想动。
看着自家小姐这慵懒的样子,明竹只当是被宋柔昨天闹累了:
“小姐,老夫人得知您受伤担心的不得了,您早些过去请安,好让老夫人宽宽心啊!”
对啊,差点把给祖母请安的事给忘了,前世她受伤后一直心绪不宁,又因辉哥儿卧病而自责不已,伤势一直不见大好,惹得祖母担心了好一阵子,前前后后探望了好几回。
这次可千万不能让祖母她老人家这般忧思了。
“明竹,快扶我起来!”宋幼宁急忙喊道。
“小姐,您别着急啊,现在时辰还早。”
明竹上前伺候着宋幼宁起床梳妆。
“小姐,您这头发真好,跟丝绸似的。”明竹由心的赞美道。
“你这丫头嘴是抹了蜜呀!”
宋幼宁淡笑着,她这一头秀发可少不了母亲安氏的功劳,从小就用上好的竹粉养着,自然是差不了。
瞅了一眼额头上的伤痕,唉,距离大好还有一阵儿呢!
看着明竹给自己梳了一个垂髫分肖髻,配上镂金穿花缎裙,相得益彰,淡施脂粉既不素静又刚好地掩饰了受伤后气血不足的面色,满意地拂了拂裙摆:
“明竹,我们走。”
宋幼宁抬步走出房间,深深地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浑身清爽,活着真好啊。宋幼宁感觉到自己内心对前世的不甘在昨晚的梦中已经消散,没了郁念,身子自然清爽。
话说京中的勋贵之家自然少不了这定远侯府。
定远侯府的老侯爷,也就是宋幼宁的祖父,前几年已经去世,侯府中的老一辈现在只有宋幼宁的祖母宋老夫人一人。
平日里的晨昏定醒自然不得马虎。
说来这定远侯府的人丁,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
宋老侯爷一生有三子,嫡长子是宋幼宁的父亲宋安疆,继承了爵位,只有安氏一位正妻,大少爷宋云琮,四少爷宋云辉和大小姐宋幼宁三个嫡出子女,还有一个庶出的二小姐宋柔。
再就是宋安疆的嫡亲弟弟,定远侯府的二爷宋平疆,对于这个二叔,宋幼宁只知道他早些年随同父亲出征时不幸身亡,似是犯了什么大错,整个侯府无人敢谈论这个二爷。
英年早逝又未娶妻,自然没有子嗣,二房也就因此形同虚设了。
最后便是宋幼宁的三叔宋守疆,只不过这宋守疆乃是老侯爷的妾侍楚老姨娘所生,前一阵子楚老姨娘不幸染病身亡了。
虽是庶出,但自身能力与武功谋略都很出色,在朝中也有着一席之地。
其夫人乃是大理寺卿府的嫡女韩子霜,至今也只纳了张、黄两位姨娘。后院也还算干净。
韩氏名下只有三少爷宋云陵、三小姐宋幽月两个子女,另外三房两个庶出的子女皆是张姨娘所出:二少爷宋云杰和四小姐宋盈。
眼下老夫人尚健在,侯府各房自然也不可分家,因而平日里都要去向老夫人请安。
理了理脑中的思绪,宋老夫人的荣寿院已在眼前。
宋幼宁看着门口候着的嬷嬷,心中一暖
,快步的走了过去:
“崔嬷嬷,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在外头候着。”
宋幼宁埋怨着,崔嬷嬷是祖母的陪嫁丫头,陪着祖母走了大半辈子,早已不是一般的奴才,在侯府中也算是半个主子。
“大小姐,老夫人心里担心你的紧,老奴要不在这外面候着,老夫人准着急的不行。”
崔嬷嬷慈祥的笑着,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对于宋幼宁她是真的喜欢疼爱,虽说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得脸,但终究也不是正经主子,这府中的几位小姐里,就属大小姐和三小姐对自己这老奴是真心敬重。
想起了平日里老爱在面上装模作样的宋柔,她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大小姐,快进去吧,别吹着风了!”
看着宋幼宁额头上的伤疤,崔嬷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门口的丫鬟立马掀起帘子,请宋幼宁进入,宋老夫人年纪大了,吹不得风,房中总挂着几道帘子。
穿过檀木雕福禄寿屏,便看见了坐在主位上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银白的发丝被梳成了端庄的圆髻,脸上布着几道皱纹,笑起来很是慈蔼,这便是宋幼宁的亲祖母,定远侯府的老夫人。
此时的宋老夫人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时不时的朝门口看上一眼,见宋幼宁走过来,急忙忙的就要起身,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搀着。
宋幼宁立马快步上前,亲切地挽着宋老夫人坐下:
“祖母,您怎么这般不小心,起身好歹让丫鬟伺候着,万一脚下不稳怎么办?”
宋幼宁板起小脸,不赞同的看着宋老夫人。
“好、好,这回是祖母错了,这要不是我家囡囡来了,搁谁祖母都不起身!”
宋老夫人紧紧握着宋幼宁有些微凉的双手,她家囡囡多好的姑娘啊,这府中总有人不长眼,害得她的囡囡遭了这么大罪。
思及此处,宋老夫人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有的人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一旁的崔嬷嬷笑着打趣道:
“大小姐,今天要不是您来,老夫人一准就要去看望你呢。”
宋幼宁心下一酸,自己受点小伤,祖母都这般着急,也不知前世祖母闻知自己死讯后,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终归是自己不孝,没能为祖母颐养天年。
看着宋幼宁有些黯淡的神色,宋老夫人还以为是宋幼宁受伤后身子虚弱的缘故,连忙将其搂在怀中:
“咱们囡囡可是遭了大罪了……”
轻轻的抚了下宋幼宁头上的伤痕:“疼不疼呀?可把祖母心疼坏了!”
宋幼宁反握住宋老夫人的手安慰道:
“祖母您别担心了,就是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事,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嘛!”
宋幼宁起身转了一个圈儿。
“祖母,您看这不没事儿嘛。”
宋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瞧瞧,咱们大小姐眼中怕是只有老夫人一个长辈,我这个三叔母怕是有些多余了!”
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宋幼宁侧头一看,开口的是三叔母韩氏,心中便已了然。
她这三叔母韩氏也算是名门之后,其父乃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家风清贵,虽说这几年有些不得圣意,走了下坡路,但名门的底蕴还是有的。
却不知是怎么养出韩氏这个狭隘清高的性子,对于这个三叔母,宋幼宁是真心的不喜欢。
“三叔母此言差矣,自幼宁昨日受了伤,祖母一直挂心不已,今日见到祖母自是要宽慰孝敬一番,怎能为了礼节而辜负了祖母的舐犊情深!”
宋幼宁语气不卑不亢,将韩氏的话顶了过去。
韩氏这明摆着是要挑她的刺,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再说平日里三叔母请安都是最晚到的,今日幼宁来得早,母亲他们还尚未到,幼宁还以为三叔母您还未起身呢。”
韩氏想给她扣一顶不敬尊长的帽子,但在这荣寿院,要敬尊长,自然是要先敬宋老夫人,她韩氏还排着远呢!
宋老夫人眼神一扫,看着韩氏讪讪的模样,心中划过一丝厌恶。
这个三儿媳她本是瞧不上的,要不是老三的生母楚氏眼皮子浅,看上了大理寺卿的官名,以命相逼,这才让韩氏进了门。
话说这韩氏要是个知书达理的也罢了,偏生浑身一股小家子气,性子又狭隘,怪不得不得老三喜爱。
刚进门的那几年,还经常和老三拿乔,生生地让三房先有了庶长子,这才知道服软,后来虽也生养了两个孩子,但这性子却是丝毫未变。
摊上这么一个媳妇,也是苦了老三了!
宋老夫人语气不善的开口:
“韩氏,平日请安也不见你这么积极,怎的今天来的这般早,也怪不得囡囡没注意到你。”
这韩氏平日里请安一来迟,就拿照顾子女休息不好做借口,今日来的这般早,怕是得了消息,想看大房和囡囡的笑话。
韩氏尴尬的一笑,不敢直视宋老夫人:
“母亲,儿媳这不是担心宁姐儿的身体,一大早就赶着过来了。”
韩氏断不会承认她是专门想来看大房的笑话。
宋柔这庶女胆子也是大,竟有胆子算计宋幼宁,安氏这嫡母平日里就是烂好人,宋柔要是搁在她手下,非得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韩氏自以为将心思掩盖的很好,却不知宋老夫人和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有谁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
这韩氏也太自以为是了!
“侯爷,夫人到。”
门外的通报声传来。
宋安疆和安氏携手而来,上前给宋老夫人行礼:
“给母亲请安。”
“快起来,一家人这么讲究干什么!”宋老夫人连忙喊着。
“母亲,礼不可废。”安氏笑着坐到宋安疆下首。
宋老夫人明晓,她这大儿媳在礼数方面是最让人挑不出过错的。
要说安氏嫁到定远侯府也算是下嫁,安氏出自荣国公府,是荣国公府的嫡二小姐。
且不说国公府自身的底蕴威慑,就单单说当今皇后便是荣国公府的嫡大小姐安咏淑。
这安皇后与当今圣上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有两位嫡子傍身,地位稳固,身份贵不可言,作为安皇后的嫡亲妹妹,安氏可谓是满京城的英年才俊任意挑选。
再说安氏早在闺中便才名远播,容貌又是一等一的好,不知多少人盯着她的亲事,嫁到定远侯府,说是下嫁自然不为过。
这些年来安氏对她孝顺有加,管理中馈又稳重得当,与大儿子琴瑟相投,这才是她宋老夫人真心疼爱的儿媳妇。
对于安氏,她是当亲闺女看待的。
“父亲,母亲。”宋幼宁起身便要上前行礼。
“好了、好了,囡囡你身子还未好全,行什么礼呀,快坐到祖母身旁来!”
宋老夫人不满的瞪了一眼宋安疆,一来就让囡囡行礼,没看见囡囡身子正虚着,真没眼力劲儿!
被莫名瞪了一眼的宋安疆,无辜的挑了下眉:
“母亲就是您不说,我们也没打算让囡囡给我们行礼呀,那可是我亲闺女!”
宋安疆辩解道。
“怎么?还是我老太婆的错了!”
宋老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宋安疆,不孝子!
“得、得,母亲您一点都没错,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他宋安疆能屈能伸。
旁边的安氏看着丈夫被婆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安疆望着妻子巧笑倩兮的脸庞,心下一动,偷偷握住安氏的手,俯身轻声说着:
“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安氏脸上霎时泛起了红晕,一把甩开宋安疆的手,这老流氓!
宋幼宁坐在宋老夫人身旁,看着父母互相打趣的样子,心中一暖,这样的生活多好啊。
被冷落已久的韩氏早就坐得不耐烦了,插话道:
“大哥、大嫂怎么没见柔姐儿那丫头来请安呀。”
韩氏幸灾乐祸的开口,虽说安氏下令不许议论此事,但她好歹也是定远侯府的三夫人,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安氏不在意的抿了口茶:“三弟妹的眼神是越来越好了,一眼就看出柔姐儿没来,要不三弟妹再瞅瞅,这厅中除了囡囡还有哪个小辈来了!”
安氏冷言讽刺着,今天乃是十五,按规矩,每月的今日侯府里的少爷小姐都要早早的去向夫子请安问候,以尊师道。
囡囡是昨日受了伤才没有去。
这韩氏真真是蠢到家了,连小辈们平日的课业都不放在心上,想看大房的热闹,做梦去吧!
韩氏这才想起今日是去给夫子请安的日子,面上不禁有些难堪,索性破罐子破摔:
“大嫂,听说柔姐儿昨日犯了错,把囡囡都弄伤了!”
韩氏对此事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过程并不太了解,她还以为是宋柔亲自动手伤了宋幼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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