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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六皇子本来就是个逍遥的闲散王爷,时常出去云游四方,在朝堂也没什么存在感。朝野上下基本没人将他当回事儿,皇帝也知晓他的性子,自是懒得管他。因而这皇子恋上青楼舞女的倾世绝恋,竟也被说书人给传成了一段佳话。
实则苏杳杳和这君子卿是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两人都是超脱之人。对于这些个流言蜚语,从不在意。任外面谣言满天飞,两人依旧我行我素,该约约该玩玩。
只是,这流言插了翅膀,会飞。就连那些日日被关在府里的官家小姐们也都听说了。这不,丞相府里的下人们正私下里讨论着呢。
“你们听说没,最近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六皇子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
“哎呀,怎么没听说,说得不就是那一舞倾天下的苏杳杳嘛。”
“哎,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连我们风流倜傥,恣意洒脱的六皇子殿下居然也拜倒在她的舞裙之下了。”
“可不止呢,据说战王殿下也踏足过红楼好几次了,次次都赶上六皇子和那苏杳杳在一道儿。听说啊,是两位殿下都看上苏杳杳了,在那儿争的火热呢!”
“啊?你这听谁说的,战王殿下?!怎么可能?!”
……
几个下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个没完,殊不知,树丛之后有一人已站了良久。在这偷听下人墙角听了许久的,正是府中的大小姐慕容溪。当听闻战王殿下几个字的时候,她不自觉得揪紧了手中的一方丝帕。
一旁的蕊儿见了,很是时候的过去打断了这喧闹的声音,“你们几个不要命了嘛,青天白日的,竟敢在此议论两位殿下的是非,是嫌命不够长是不是!”
方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众人,转身一见,竟是自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婢蕊儿,一个个都吓得头都不敢抬,立时便跪下一个劲儿的求饶。
“蕊儿姑娘恕罪,奴婢们是一时昏了头,再也不敢了。还请蕊儿姑娘饶了我们这一回,可千万别告诉老爷和大小姐。”为首的一名丫鬟替众人求饶道。殊不知,已经晚了,她家大小姐此时正在树丛后头站着呢。
不过,慕容溪倒也没有责罚她们的意思,一直隐在树丛后头没有现身。蕊儿会意的没有多追究,只警告了一番,便让人走了。
她转身走回慕容溪身边,轻唤道:“大小姐。”
慕容溪松了松手里的丝帕,抬头对着蕊儿道:“我没事,不过是些谣言罢了。子墨哥哥从小就和六殿下比较要好,去那儿也定是去找六殿下的。”说着,还兀自安慰似的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大小姐,虽说你私下与苏姑娘要好。可她还不知道你喜欢的是战王殿下呢,我们要不要去提醒她一下,让她与战王殿下保持点距离。”
“不要,不能说。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喜欢的是他。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慕容溪说着,拉起蕊儿的手道:“走,我们去趟红楼。”
慕容溪拉着蕊儿转身便要走,急迫的连梳妆打扮都给忘了。倒是身后的蕊儿拉住了她,道:“哎大小姐,今日苏姑娘不在红楼。”
“不在?”慕容溪猛地刹住了脚步,一个转身问道,“那她去哪儿了。”
“苏姑娘刚差人来说,六殿下请了她去醉仙楼吃酒,问你要不要一道呢。”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奴婢也是才知道,本来要说的,这不正好遇上刚才那几个嘴碎的给打断了嘛。”
“快快快,陪我回房去梳洗打扮一番。可不能让六殿下等久了。”
另一边儿,苏杳杳已经到了醉仙楼,原以为自己出门挺早的了,想不到君子卿竟早已在包厢里头坐着了。她也是临时想到差人去趟丞相府的,本想着叫丞相家的小姐出来吃酒会不会影响不大好,但回头又一想,六殿下也在,想必丞相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便让人去请了。
苏杳杳心情雀跃的踏进顶楼雅间,一进门,却直直对上了一个她不想见的人。
“战王殿下,您最近挺闲呐,怎么哪哪都有你啊。”苏杳杳仗着自己与两人都混熟了,便毫无形象的一挥裙摆坐到了战王的正对面,“咱们今日是来吃酒的,可不是吃茶的。”
看到杳杳对战王殿下如此无礼,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紫儿赶忙说道:“战王殿下恕罪,我家姑娘一向心直口快,还请战王殿下莫要介怀。”
君子墨本也没打算与她多计较,倒是一旁的子卿听到杳杳的话,忍不住偷笑一声,替杳杳斟满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多谢,子卿。”
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杳杳对君子卿的称呼,已经从原来的六公子变成了子卿。这两人倒真是一点一点聊出来的交情,不像和君子墨那般,是冤家路窄,“打”出来的“交情”。
“你怎知,我不吃酒。”君子墨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很是豪迈的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那饮酒的样子,倒真有那么几分久经沙场的豪迈大将军的味道了。
苏杳杳也不理他,抄起一个喷香的大鸡腿就往嘴里送,油渍沾的嘴巴上到处都是。子卿见了,忙拿出怀中的手帕,给她擦起嘴角,像是在照顾自家孩子似的。还擎着一脸的姨父笑,说道:“瞧瞧你这样子,可真不敢想象,跳舞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是同一人。”
“哼,我这样儿的才是真实的。你平常看到的那些大家小姐,都是装腔作势,私下里,还不都一样。”
“哈哈,你见过?”
“那倒没有。”苏杳杳鼓着嘴巴,含糊不清道,“猜得。”
苏杳杳毫无形象的在那吃着聊着,那满嘴抹油,嘴里鼓鼓囊囊的样子,惹得对面的君子墨一脸嫌弃。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喝着酒。
所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身后站着的紫儿皱眉看着自家姑娘,生怕她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双眼睛还时不时的在战王和六皇子身上来回的扫,一脸的焦急。
“嗯~香,太香了。好吃,不愧是京城第一的酒楼!”苏杳杳不仅大口吃肉,吃完还不忘砸吧两下手指,简直不要太粗鲁。看得对面的君子墨是一愣一愣的,此等女子,真是生平仅见了。
同是皇族出生的六皇子,却没有像君子墨那般。他好似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看着苏杳杳的眼神里竟还带着一丝宠溺,这让身旁的君子墨更觉离奇。
“你要喜欢,我们以后天天来。”君子卿说着,贴心的给杳杳倒了一杯茶,去去腻。
“嗯,好。”
说话间,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一身嫣红的慕容溪走了进来,这让方才还在毫无顾忌吃肉的苏杳杳立刻拘谨了起来。她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溪儿,你来啦。”
慕容溪对着苏杳杳温柔一笑,随即朝两位殿下福身见礼道:“溪儿见过战王殿下,见过六殿下。”
正对门的君子墨,依旧一脸淡淡,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唯有我们平易近人的六殿下,温和的说道:“不是说过吗,在外面随意些就好。”
“是。”
慕容溪乖巧的应了一声,便来到了杳杳身边坐下,身后跟进来一人,是慕容溪的贴身侍婢蕊儿,她手上还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
“杳杳姐,我近日新得两柄团扇,正想送你呢。”慕容溪说着,蕊儿便很自觉地将礼盒打开呈到杳杳面前,“你看,这是我拖人从南临国带来的,这扇子是双面绣。我们这儿可没有这样的技艺呢,杳杳姐你看看,喜不喜欢?”
“南临国?双面绣?”苏杳杳跟个好奇宝宝看着眼前精美的团扇,正准备上手,一低头便见满手的油污。有些羞涩的一笑,便随手抓起了先前子卿为她擦嘴用的手帕,胡乱的将手给抹干净。
见苏杳杳和君子卿之间这般不分你我,沉默良久的君子墨微微蹙了蹙眉。
苏杳杳拿起团扇,仔细研究了起来。这绣工确实是极好的,绣的甚是精致。布面上还撒了金粉,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南临国的绣品确实是不错,甚是好看。谢谢你啊,溪儿。”苏杳杳也不客气,反正人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这种珍贵玩意儿估计多得是,她也不推辞,没得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杳杳姐喜欢就好。”虽是对着苏杳杳说话,可慕容溪一双眼自进门起,就时不时的往君子墨的脸上扫,只是人家没给她任何回应,就跟没看见似的,无视她。
见苏杳杳一脸爱不释手的样子,君子卿说道:“南临国风景秀美,物产丰富,匠人手工精巧,奇珍异宝确实很多。杳杳若是喜欢,我那儿也有不少,下回可来我府上挑几件喜欢的回去。”
话音刚落,便有一不明物像杳杳飞来,正好落在她手中的扇面上。她定睛一看,竟是一枚温润通透的玉佩,通体剔透无暇,上面刻着一条飞龙穿梭于云间。杳杳捏起玉佩,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位主人留下的温度。
早在君子墨出手的时候,慕容溪的一双眼便亮了起来。只可惜,这玉佩是飞向苏杳杳的,她只能在心里羡慕一番,只是脸上的笑容却维持的有些僵硬。
身旁的苏杳杳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对面的君子墨,“战王殿下,这是……”
“专供南临皇族的白玉,百年而出,产量极少,这枚是前两年南临进贡的。”
苏杳杳拿着这块珍稀物种,反复翻看。玉她是不懂,但一看这通透的色泽和入手的触感就知道是好东西,“那殿下,你这是?”
“你既喜欢,赏你了。”
虽然这君子墨依旧是云淡风轻,可在苏杳杳看来却是一脸的臭屁,活像自己多厉害似的。
“赏?!”正当所有人以为她要将玉佩还回去的时候,没出息的苏杳杳将玉佩往怀里一塞,“那我就不客气了,杳杳谢过战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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