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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今日的君子珏似乎与往常格外的不同。方才献舞的时候杳杳就发现了,他双目赤红,表情似是愤怒却又不像。仔细观察间,竟似有泪光闪现,这大皇子的心思着实太难猜了。杳杳决定还是想法子弄出点动静,吸引人过来才好。
可令苏杳杳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连让她思考自救之法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一上来便伸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说,是谁派你来的?”君子珏一脸的凶狠,眸中红光更甚,他视线略低,道,“是谁让你穿着这身衣服来的,说!”
杳杳此时哪有闲情回答他的话,脖子被他掐的气都上不来,满脸憋的通红,只能沙哑着声音,艰难道:“不……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一句话讲完,颈间的手竟又加重了几分。苏杳杳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她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完了。
“你还不说实话吗?”
头顶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仍在继续逼问,杳杳此时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她极力的为自己辩解。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哼,你怕是早就把我的计划都告诉君子墨了吧,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他派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君子珏边说边加重手中的力道。
苏杳杳被他推来搡去的一通,让她难受的几乎就要断气。她使劲掰着脖子上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掰不动,对方简直和钢筋铁骨一般,不容杳杳撼动分毫。
“咳……我……早就失忆了,根本……不知道……你的什么计划。”说到此处,杳杳脸上不自觉的挂下两行清泪,她也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痛的流泪,还是伤心的流泪,她此刻思绪游离,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反正一切都似乎不受她自己控制了。
在船上等候许久不见杳杳出来的紫儿,此时正焦急的四处寻找着,却始终瞧不见苏杳杳的身影。从她见到王爷出现在此的时候,就暗暗觉得不对,四处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今日竟是大皇子在这儿办生辰宴。
左等右等,不见杳杳归来。情急之下,她只好去找了御剑,带她去见王爷。
“王爷,我们姑娘她进去献舞之后便不见踪影,不知王爷可知姑娘现下在何处?”紫儿颇有些焦急,但在王爷面前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被君子珏带走了。”君子墨颇为淡定的回道。
紫儿听闻,却是骤然睁大了双眼,“什么?!那,那姑娘她岂不是,凶多吉少。”
君子墨回头看了眼急的红了眼眶的紫儿,说道:“阿紫,你是不是在外面待久了,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奴,奴婢没有,请王爷明鉴。”阿紫嘭的一声跪倒在地,慌忙解释道:“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姑娘心地好人善良,舞也跳的那么好。就这么没了的话,有些可惜。”
“你先下去吧。”君子墨默了片刻,说道。
“王爷,那……”紫儿还想说些什么,被御剑给劝阻了。
“阿紫,你先下去吧。王爷他自有方寸。”
接收到御剑的目光,阿紫只得默默退去。
房中,君子墨端着一盏茶,久久也未入口,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起身道:“随我走一趟吧。”
而和大皇子僵持许久的苏杳杳,忽然间,感觉脖子上的禁锢似乎松懈了一些,她终于得以喘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今晚,真的不是君子墨派你来的?”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今日是你在这儿办生辰。崔妈妈只说,有贵人……邀我,来献舞。”
君子珏也不知有没有信了苏杳杳的话,只是眯起一双狭长的眸子凝视着苏杳杳,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危险依然还在,掐着杳杳的一只手一直都没有放下去过。
“君子墨知道你在我这儿。”眼前的人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狂躁了。但脑子里不知藏了什么歪心思,竟对苏杳杳邪邪的笑了起来,“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什么赌?”刚缓过气来的苏杳杳,刹那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被人执掌生死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
“就赌君子墨会不会过来,”君子珏抬起一只手,轻轻的在杳杳的脸颊上拂过,“若是他不来,那我便信你。可若是他来了,说明你骗了我,那你就必死无疑。”
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这一张一弛间,杳杳的心神被撩拨的几欲崩溃。
她讪讪的笑了笑,“呵呵,他,他不会来的,他肯定不会来。”
杳杳似是在对君子珏说,又似是在宽慰自己,她也不知道这个君子珏是不是真的会放过她。还是说不管君子墨来不来,他都不会放过她。杳杳心中很是纠结,她又希望君子墨来救他,却又不希望他出现。
而此时,君子墨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就在快要到舱门前的时候,却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周围立刻乱了起来。
“啊,我家小姐落水了,我家小姐落水啦!”不知是谁在船沿边大喊起来,惹得众人皆围到船边来看。君子墨本不想管这等闲事,可转念一想,今日船上都是朝中重臣的家眷,便只得转头瞧上一瞧。
见战王回头,一直在呼喊的蕊儿立刻尖声喊道:“战王殿下,战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吧,她不会水!”
“王爷,那是丞相府的丫鬟,落水的怕是相府的嫡小姐慕容溪。”御剑在君子墨耳边提醒道。
君子墨听闻,一皱眉。这相府家的大小姐,确实是不能不管,他偏头示意御剑。御剑会意正准备跳下水去救慕容溪。没想到,有人倒是快他一步,先跃入了水中。
在水中挣扎许久的慕容溪都快坚持不下去了,虽然她会枭水,可在装作溺水的情况下,那么久若是无人来救,她可就不好收场了。
正在她慌乱之时,总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浑身湿透的慕容溪,见眼前墨色的衣衫,便觉得定是战王殿下。立刻便抱住了来人的脖子,娇弱的往人身上一靠,状似晕了过去。
君子珏将她救起,便带入了船舱内,点了几个丫头进去照顾着。
见君子珏已将人救了上来,君子墨便不再管这事儿,他转头一瞥。便看见船沿上正向他趔趔趄趄跑来的苏杳杳,待人走近,才看清,她颈间原本细嫩的皮肤上竟带着一道深深的掐痕。君子墨倏地一眯眼,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啊君子墨,咳,咳,太好了,快,快带我回去。”苏杳杳边说还边喘着粗气,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君子墨二话没说,掀起袍子将人整个儿遮住,揽在了怀里。杳杳见状,便顺势环住了身旁人的腰身,躲在她黑色的外袍之下,依偎着下了船去。
不远处,一直隐没在人群中的李冀,却看见了这一画面。
“公子,小的没看错吧。战,战王殿下,刚才是把苏姑娘给带走了吗?还,还是搂着走的。”李冀身边的小厮一脸的惊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战王殿下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而且,这,还是个青楼女子。”
李冀瞧着已经上了马车的二人,神色却是出奇的平静,他转回头,对小厮嘱咐道:“今日看见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是,小的哪敢随意传战王殿下的谣言呐,绝对不说,绝对不说。”小厮捂着嘴保证道,“不过公子,你好像有一阵子没去找过苏姑娘了?”
李冀闻言,低头默默看着脚下清澈的湖水,一阵出神。恍惚间,那日在宫中后花园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中。
那日秋宴,李冀其实是见着大皇子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了,又见苏杳杳也往那个方向过去,他怕对皇宫不熟的苏杳杳不小心冲撞了大皇子,所以才上前拉着她想将她带离那里。
只是没想到,战王殿下竟也会出现,还支走了他。他本已经走了一小段路,想想还是不放心杳杳和战王在一块儿,便又掉头回去,想看看她有没有事。谁曾想,一过去,就看见两人搂在一起的亲密画面。
当时他也很惊奇,这战王怎么可能看上苏杳杳呢?可事实摆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既是战王殿下的人,那他便不好再去打扰。这点自知之明,李冀还是有的。
“公子,公子?”见自家公子神游许久,小厮轻声唤道,“咱们该回去了。”
李冀垂着头,似是有些低落,只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便移步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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