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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
凌老头紧着道：
“你们耳聋吗？我刚才就夸方子是好方子。”
说着，他把方子交给村长：
“这药方里面的两片人参都多过了总的药钱。
明眼人都能看出云丫头在帮大虎子家。”
人参一词在村民耳中掀起了一阵风浪。
村民中很多人不知人参想什么样子，可是他们也知道那价钱。
不过，他们都知道史舒云家里的情况。
“云丫头家里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人参？”
人群中一个人有这么一个疑问，紧接着问题接踵而来。
史舒云笑了笑，这就是患寡不患均的现象吗？
“我去上山采摘的，剩余的我卖给了凌老先生，得的银子全部给小虎子看病了。”
凌老头从村民的言行中知道史舒云母子的处境，愿意相助。
“对，人参卖得五十两，刚好买了药材给小虎子治内伤与外伤。”
史舒云挑挑眉，真没想到凌老头这么配合。
“大家若是还不信，我可以把药渣拿出来给你们瞅瞅。
你们也可以唤来史八叔。
只要他别把人参认成白萝卜给村里丢人。”
这一句话不知是讽刺了谁，村民静默了。
然后，村长强势地问道：
“大虎子你家还有什么意见？”
大虎子没想到史舒云会面面俱到，于是摇摇头，在王氏拉扯衣服的提醒下，问道：
“我家需要付多少钱？”
村长把药方递过去，“你自己看看。”
大虎子虽然不知道这药方好在哪里，但是字还是认识的，有些好药材他也是听过的。
知道史舒云是真心医治他家儿子，而他却没有真心待人，心里顿生羞愧。
大虎子道：
“村长，我愿意付五两银子。”
这也是他一年扣除日常开销，能挣到的银子。
小虎子已经长大，明年不开蒙，后年必须开蒙，否则读书与他无缘了。
他不愿意小虎子像他一样，因不能读书遗憾终生。
史舒云道：“不用，你给我打一两欠条就行。”
起初史舒云不解这一家子的行为。
当她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家子的衣着和行为的时候她明白了。
这都是贫穷闹得！
贫穷夫妻百事哀，说得也正是这样！
他们需要处处算计着才能将日子过下去不是吗？
而且这些算计也没能真正伤害他们母子的性命。
放他们一次又不会少一块肉！
最后在史舒云的坚持下，他们立下一两银子的欠条。
事情解决，村民在村长的话语中散去。
史舒云也准备与村长说一声回家，却被凌老头给拦住了。
“云丫头，我帮你一个大忙，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史舒云笑得一脸和善地道：
“我家没有茶叶。
你老换个地方喝吧，我会去付茶钱的。”
凌老头：“……”
这算不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正是那条池鱼！
“不是，云丫头你等等，我真有事情与你说说。”
瞧见村长也在看她，史舒云明白了村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既然事情来了，那就一起解决。
她道：“村长你也忙了许久了，一起进来喝杯茶吧！”
邀请两人坐下，史舒云分别给两人倒两碗白开水。
瞅着白开水，凌老头：“……”
这还真是说没有茶叶就没有茶叶啊！
史舒云迎上凌老头的目光，笑了笑，意思很明显：我家穷，你爱喝不喝？
切，喝白开水还比喝茶健康，当大夫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凌老头没有介意，端起碗，十分豪气地喝了一大口，放下碗，抹了抹胡子上的水渍。
看得史舒云眼角狠狠地抽了抽，这…太随意了。
“村长，凌老先生你们有什么事吗？”
村长本要先说，却被凌老头抢先了。
“你儿子的伤口如何了？”
他不仅是受人所托，还是内疚！
要不是他家孙子把人带来，莫嫌这孩子也不会遭罪。
母子两会一直安宁和谐的生活。
史舒云随意地道：
“快好了。”
村长焦急地问道：
“莫嫌怎么了？”
这边，小团子也跑了出来，唤了一声：
“村长，莫嫌没事了。”
看到史莫嫌那绑着纱布的脖子，村长紧张地问道：
“这怎么伤到了脖子？”这可是要命的事！
史莫嫌笑着道：“村长别担心哦！”
他伸出小手比划着道：
“我就是被外面的树叶划破了一个小伤口。
娘她大惊小怪，把我的脖子包裹成了这样。”
娘说他受伤之事不能告诉外人，要保密。
他是听话的孩子，一定会守口如瓶。
凌老头听后，觉得这小孩给他这个老人面子，更是心疼他。
“这事我会给你们母子两一个交代，一定不会让莫嫌白受伤的。
云丫头，小团子需要好的教育，请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若是我孙子的原因，我会让他离开。”
小团子拒绝道：
“不用了，我决定要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掌管人的生死与权倾天下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谁生病不需要医术精湛的大夫。
只要他像母亲这般，令像小虎子这样的病人起死回生，谁敢得罪他？
凌老头刚想说自己教他医术，又想到什么，改口道：
“孩子，你必须学习，走上仕途。”
严肃又威严的话让小团子小心脏一颤，眼中闪过惧意，不过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改变。
“娘说了，我的人生我做主。”说着，小团子看向史舒云，像是急需要她认可一般。
史舒云与小团子相视，认真地道：
“对，我儿子的人生谁都不能插手，包括我这个做母亲的。
只要你堂堂正正的做人，你所有的追求娘都不会插手。”
凌老头质问道：
“慈母多败儿，云丫头你这个当母亲的难道不应该为他计长远吗？”
史舒云回视凌老头的目光，犀利如锋利的冰刃，寒冷冻人，肃着脸道：
“凌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母子已经习惯了相依为命的过活。
不会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而活。”
凌老头见史舒云说不通，气得差点把秘密脱口而出，被村长拽住了衣服。
回神，他端起碗喝水。
村长看向史舒云道：
“孩子大了，难道不会想着去找父亲吗？”
史舒云低下头看向了一旁依偎着她的儿子。
是啊，谁家孩子不渴望父母健在。
父母在，家在，在这个时代这句话适应吗？
小团子嘴里一直说不想要父亲，难道内心也是这般想的吗？
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把它当做理所当然。
不过……她注定给不了小团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不可能因为小团子想要父亲，而选择妥协。
要是他们三观不合，这日子照样过不下去。
对孩子的伤害，与没有父亲时的伤害一样大。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
那只有……
小团子可以认父亲，依旧过着单亲孩子的生活。
而她会尽力给小团子最好的！
这些想法与决定不过是在史舒云的脑中一闪而过，这边小团子已经在向众人表明态度：
“村长，我爹的坟头草都我这般高了，我找什么父亲。
要找也得找一个不嫌弃我这个拖油瓶，对我娘好的后爹。”
村长，凌老头差点一口水喷了出去。
他们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有孩子要主动为母亲找夫君的。
小团子道：“村长，凌爷爷你们要是碰到好人选可以告诉我一声，我会认真考滤的。
不过你们得向男方说清楚。
我现在年纪小，还不能为我娘准备丰厚的嫁妆。
但是我可以打欠条，以后一定会一件不少的补上。”
史舒云感动了，而村长与凌老头僵化了，这对母子真是简直了。
同时，他们也知道这话题没法谈了。
遂，凌老头决定先与村长商量一番再来劝说这对奇葩母子。
凌老头换个话题道：
“我们先不说这个，这事我们以后再说。
云丫头，你的药方以后换成普通的使用。
若是没有我可以给你送一些医书来。”
史舒云愣了愣，片刻便明白了。
这些药方都是她史家一代人又一代人从前人那里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所得。
不管在这里还是，现代都是价值不菲。
“我知道，以后不再危及情况绝对不会用这么好的方子。”
等有能力的时候，她一定要开办医学院。
人人皆知时，药方又该取其精华，研制更好的方子了。
这是她史家的传承……
家族众人不是四处走访，或是教学，更或是在医院里行医……
只为了在交流中创新，以免故步自封。
她也要继承，在这里让史家医术名扬天下。
凌老头知道史舒云明白了这个问题后又与她说了一些有关青霉素的事情。
一晃又到了中午，史舒云邀请了二人留下用饭。
村长自认为知道史舒云家里的情况拒绝了史舒云的挽留，拉着知道史舒云有钱不缺吃的凌老头走了。
送走两人，史舒云拉着小团子往堂屋走去。
她问道：“莫嫌，今日中午想吃什么？”
史莫嫌学着史舒云走路的样子，眼睛平视前方，嘴里甜甜地道：
“娘做什么，儿子都喜欢。”
“我儿子真好！娘决定今日中午奖励你一个大鸡腿！”
这是她一大早去陷阱那里得来的一只五六斤重的野鸡。
小团子：“……”
他能不能不吃野鸡，留着去赶集的时候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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