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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嘁！”苏瑶坐在床上，裹着被子。
她昨晚一夜没睡，又受了凉，今天又试了一小口合欢。
那合欢药效是真强，她就只是抿了一口，便如此难受，别说淑妃那一大碗了。
“娘娘，奴婢给您用湿帕子擦擦身子吧！”思思说。
苏瑶发着烧，身上又格外烫，思思实在是怕她把自己给热死了。
“我发发汗，好得快点儿。”苏瑶依旧裹在被窝里，手上捧着思思刚给她倒的开水。
“娘娘您也真是的！”思思给她掖了掖被子：“居然在外面做了一夜！今天也没怎么睡觉，为了淑妃娘娘还以身试毒！多危险啊！”
苏瑶喝着开水，向思思笑了笑。
思思叹了口气：“娘娘下次至少把奴婢带上吧？还能照顾娘娘！”
刚说完，门被推开了，两人齐齐转头。
见来人时顾南朝，思思连忙跪了下去：“奴婢见过提督大人。”
顾南朝抬了抬手，示意她退下。
思思离开后，特意将门关上了。
“你怎么来了？”苏瑶语气不善，看到他就想起，昨夜那么晚了，居然还在和别的女人私会。
顾南朝缓步朝她走来，坐到了床边，问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娘娘昨晚一夜未归？如果我没记错，娘娘昨日应该还在禁足期吧？”
“咳咳”苏瑶干咳了两声：“我子时才出门的。”
顾南朝低头轻笑了两声，从袖口拿出了那支黑檀木流苏步摇，递给了她：“这支步摇是我再昨夜子时刚过，在静心湖外拾到的，所以，也不是娘娘的了？”
苏瑶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空空如也。
她从顾南朝手中拿过步摇，草草插到头发上：“我就早了半个时辰，大不了，我把那半个时辰补回来罢了！”
顾南朝失笑：“我只是想知道，那么晚了，娘娘去静心湖干什么呢？”
“鬼使神差就走到那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瑶喃喃道。
汗水一颗一颗从苏瑶额头上滴了下来，她用手擦掉，并撤掉了身上的棉被：“终于悟出汗了，快憋死了！”
“娘娘受凉了？”顾南朝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苏瑶：“我刚才还听到，娘娘为了淑妃以身试毒？什么毒？”
“合欢。”苏瑶接过手帕，淡淡道。
顾南朝脸色骤变，沉沉地看着她。
苏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摆了摆手：“没事儿的，我就抿了一小口，只要多喝水就会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上的那碗开水。
“所以你今日去东厂，是为了淑妃？”顾南朝脸色稍微有所缓和。
苏瑶点了点头：“淑妃姐姐是为了我，如果不是千秋节那晚她挺身相救，她就可以像前两年一样安然无恙，好好和丁公公过日子了……”
她无比愧疚地低着头：“就是因为那晚，淑妃姐姐又成了后宫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娘娘以后可别那么傻了，关系再好也不能以身犯险。”顾南朝看着她：“但凡那合欢量再大一点，娘娘便不会还好端端坐在这里了，淑妃娘娘有丁福旺，娘娘您有谁？”
苏瑶抬头看着他，犹犹豫豫地说道：“昨晚……在静心池外，我听见了。”
顾南朝一顿：“你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了，都那么晚了，还和女人在私会。”
“听见我们说了什么吗？”顾南朝警惕地说道。
苏瑶摇摇头：“太远了，听不清，就知道是你和一个女人。”
顾南朝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苏瑶楚楚可怜地揉弄着自己的发尾，不敢看他：“是谁啊？”
顾南朝可以看出她问得小心翼翼。
“朋友。”顾南朝说：“儿时的玩伴。”
苏瑶嘟着嘴：“什么朋友可以大半夜孤男寡女偷偷摸摸共处一室……”
“我记得娘娘几日前也跟我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顾南朝说道。
“我不一样！”苏瑶愤愤地看着他：“那是我对你想法不单纯啊！我那是想勾引你啊！”
面前的苏瑶比半月前看起来健康了，没有了往日的弱不禁风，胖胖的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顾南朝起身，转身刚准备走，却被床上的苏瑶抓住了衣角。
本就松松系着的衣襟散了开来，露出了顾南朝胸前的一大片肌肤，右胸前一片巴掌大小的红色烫伤疤痕在他雪白的胸口上显得格外醒目。
顾南朝以迅雷之势掩上了胸口的衣物。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发生过什么？每当我说起这个话题你都要逃避？”苏瑶能明显得感觉到每每说到这个话题顾南朝的情绪变化。
顾南朝冷笑一声：“娘娘还是自己想吧。”转身便离开了芳仪阁。
“思思。”苏瑶思虑良久，唤来了思思：“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我入宫前是否和提督大人有过什么过节，一定要事无巨细地打听清楚。”
思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苏瑶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着凉，她躺在床上不到片刻便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际，她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注视着，她想睁眼，又兴许是太累了，怎样用力都睁不开。
次日一早她醒来后，浑身酸痛，活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但她的烧已经退了，身体里残留的药也基本消失殆尽了。
她穿上鞋，走到了院子里。
阳光极好，暖洋洋的空气迎面而来将她包裹住，她闭着眼，感受到的是无与伦比的宁静。
这份宁静是被突然跑进的思思给打破的。
“娘娘！”思思轻喘着气。
苏瑶睁开眼：“打听到了吗？”
思思点了点头：“都打听到了，我问了好几位宫里的老宫女，大家基本都说的一致。”
苏瑶走到摇椅边，坐下：“说来听听。”
“八年前，在提督大人刚净身入宫不久时，娘娘您才十岁。”思思拿着扇子，轻轻为苏瑶扇着风：“那年十月，万寿节，基本上所有的达官贵人都进宫参加了，也包括了娘娘您，和将军府的沈逸公子。”
八年前，原来顾南朝是那时才入宫的？那时他应该十五六岁吧？到底因为什么，才会让一个正值青春叛逆期的男生甘愿净身做太监呢？
“当时娘娘正和沈公子正追逐打闹着，突然沈公子脚一滑，撞倒了正端茶进来的提督大人，那时的提督大人只是一名小小的内侍。”思思接着说：“刚烧好的开水就这样泼在了提督大人和沈公子身上。”
原来顾南朝胸前的疤痕，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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