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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公公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奴才只是想进去看一眼娘娘，看一眼便走。”丁福旺说。
苏瑶摇摇头：“季姐姐现在应该不愿见到公公，公公还是请回吧。”
丁福旺急的都快要跪下了：“娘娘，淑妃娘娘她到底怎么了？求娘娘告知！”
“丁公公。”苏瑶心间传来阵阵剧痛：“待过些时日，季姐姐情绪慢慢好转，她应该是会主动告诉公公的，所以公公还是请回吧，您的到来半点都减轻不了季姐姐的痛苦，反而会让她更伤心。”
丁福旺无奈，苏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有理由再进去了，拱了拱手，便告辞了。
苏瑶看着丁福旺慢慢消失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这些时日苏瑶日日去翠玉殿陪着淑妃，一连去了二十日。
苏瑶一如既往一过正午便往翠玉殿赶去。
可她一进门，只见淑妃正趴在桌上一个劲儿地呕吐着。
苏瑶心头一紧，上前去拍着淑妃的背。
淑妃见是苏瑶来了，便拉住了她的手：“苏瑶，我，应该是怀孕了。”
她的眼神充满了泪水。
“请太医来把脉吧。”苏瑶对碧青说。
淑妃连忙阻止：“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要叫太医？我的事不能被旁人直到。”
苏瑶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西医，只是略懂中医知识，并不会把脉。”
“那便不要叫太医了。”淑妃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季姐姐今日可觉得下身痒？”苏瑶关切地看着淑妃，问道。
淑妃点点头：“不痒，怎么这么问？”
苏瑶摇摇头：“随口问问，姐姐准备怎么办，如果真的怀孕了？”
淑妃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毕竟也是一条生命，总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吧？”
三个月后
入冬了，北风肆虐，皑皑白雪裹满了整座皇宫。
淑妃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害喜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了。
“姐姐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肚子愈发的大起来了，瞒不住的。”苏瑶握着淑妃的手，说道。
淑妃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三个多月未曾出过门了，皇后娘娘这段时日也天天过来想看看她，都被她以身体不适给回绝了。
“我没有脸将这事告诉丁福旺。”淑妃摇摇头。
苏瑶见淑妃今日坐着老是乱动，像是怎么坐不舒服似的。
“姐姐今日可觉得下身痒？”同样的问题。
可这次淑妃的回答却是点了点头：“是有点儿痒，明明每日都洗澡的。”
苏瑶脸色一沉，拉起淑妃进了卧房。
“姐姐躺下吧，我检查一下。”苏瑶示意淑妃躺下，将厚厚的裤子脱了下来。
看到面前的景象，苏瑶终于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果然，还是被传染了。
淑妃见苏瑶眼神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传染病。”苏瑶颤声说：“尖锐湿疣。”
淑妃不知道尖锐湿疣是什么，但听到是传染病，顿时感觉无力而轰顶。
“是因为……”淑妃说不出话。
苏瑶点着头：“那人我去检查了那个男人的尸体，的确……”
淑妃流着泪，抓着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怕……我怕你承受不住……”
“那你为何现在又要告诉我？！当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不好吗？！”淑妃被惊吓占据了理智：“你给我滚出去！”
苏瑶心疼她，可她知道，现在谁也不能再刺激她了。
回到芳仪阁，顾南朝早已坐在院内，喝着茶。
“娘娘今日为何这样早就回来了？”他看见苏瑶一脸不快：“娘娘这是怎么了？”
苏瑶只是摇摇头：“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顾南朝拉过苏瑶，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丁福旺这段时间心不在焉，我便将所有公务都交由他处理，不让他有时间想别的。”
怪不得啊，自那晚后，丁福旺再也没有去过翠玉殿了.
“顾南朝。”苏瑶环住他的腰身：“如果有一天，我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顾南朝神色一凛，沉沉看着苏瑶。
“我是说假如！”苏瑶说。
顾南朝想了想：“那自然是放开娘娘，让娘娘与那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不对不对！”苏瑶摇着头：“我如果是被迫的呢？就像那晚在迎春池。我反抗不过的话呢？”
“本督会将那人抽筋剥皮，让他生不如死。”顾南朝狠狠说。
苏瑶又问：“那你还会爱我吗？”
顾南朝只静静看着苏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爱不爱她，他只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小美人陪伴，自然是不错的。
伴随着苏瑶追问般的眼神，他只好点了点头。
爱吗？应该不爱吧？他不会这样轻易爱上一个人。
但他又不敢想象苏瑶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的情景，只要一想到，他便会觉得无比愤怒。
这是爱吗？
“娘娘为何这样问？”顾南朝啧了啧嘴：“是淑妃？”
苏瑶身体一顿：“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如此啊。”顾南朝依旧平静：“那个花柳之症……”
听到这话，苏瑶叹了口气：“季姐姐原本已经接受了自己怀了那男人孩子的事实，可今日，那花柳之症突然爆发，她也许承受不住吧？”
“难怪娘娘今日如此不快。”顾南朝抚摸着苏瑶的手背。
“都怪我啊，如果不是我，季姐姐就不会知道了。”苏瑶低着头，自责地说。
顾南朝拍了拍苏瑶的头：“这怎么会怪娘娘呢？就算娘娘不说，淑妃娘娘自己也会察觉到的，那病如此骇人，怎会感觉不到？”
夜里
翠玉殿内寂静无比，淑妃顶着哭肿的眼睛，赏这月亮。
“娘娘，天冷，进屋吧。”碧青为她披了一件披风。
淑妃摇头：“我想自己待会儿，碧青，你先去休息吧。”
碧青两行泪从眼里流出：“娘娘，您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几天舒服日子……”
淑妃朝她笑了笑：“可能这就是命吧，我不苦，苦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正说着，宫墙外“啪嗒”一声，把淑妃吓了一跳。
碧青开门，将头在门外探了探：“丁公公？”
淑妃眼里生起恐慌，退了两步。
丁福旺顶着沉重的黑眼圈走了进来。
“娘娘……”丁福旺走过来，拉上她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娘娘是觉得我会离开你吗？”
淑妃只哭着摇头：“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丁福旺将她拥进了怀里：“娘娘奴才本就给不了你孩子，现在咱们有孩子了，不应该开心一点儿吗？”
淑妃挣开他的怀抱：“不……不是的……我”
她不敢说出口，尤其是看着丁福旺这样对待自己。
她一直以为，丁福旺知道了之后会立马和她一刀两断，她实在没有想到，丁福旺会说“咱们的孩子”。
她怎么敢对他说出那样难以启齿的话呢？
“娘娘……”丁福旺欲哭无泪：“您到底怎么了？奴才不会厌弃娘娘的，这孩子生下来，我会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
淑妃说不出话，只一直哭着。
丁福旺不再去碰她，但也不离开，就这样一直陪着她。
只到后半夜，淑妃这才睡下。
丁福旺将碧青拉到门外，小声询问：“碧青，你实话告诉我，你家娘娘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碧青也是悄悄抹着眼泪：“我家娘娘……”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麻烦公公去问芳仪阁的宁妃娘娘吧……宁妃娘娘说，我家娘娘才不会怪罪。”
丁福旺没再回东厂，而是在芳仪阁门口坐到了大天亮。
芳仪阁门被打开，丁福旺以为是苏瑶，赶紧起身。
可一转身，见到的却是顾南朝。
“奴才拜见提督大人！”丁福旺跪了下去。
顾南朝微微垂眼，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回大人。”丁福旺被冻了一晚上，牙齿有些发颤：“奴才有事儿，想问问宁妃娘娘。”
顾南朝刚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昨日苏瑶跟她说的事，便即刻转移了话题：“知道了，宁妃娘娘还没起。”
“奴才在这里等便是。”丁福旺说道：“奴才不敢打扰大人和娘娘。”
顾南朝无奈叹气，一刻也没有久留，离开了芳仪阁。
苏瑶是被思思叫醒的，思思实在是不忍心看丁福旺顶着寒天在雪地里坐着。
“思思你快给丁公公倒杯姜茶！”苏瑶看着面前脸被冻得通红的丁福旺：“丁公公，您直接敲门便是了，怎么在外面干等呢？”
“奴才不敢惊扰娘娘。”丁福旺毕恭毕敬：“娘娘，奴才这次来，是想问问淑妃娘娘的事儿。”
“季姐姐让你来问我的？”苏瑶问道。
丁福旺摇头：“奴才昨夜陪淑妃娘娘了很久，也得知了娘娘有喜的事情，但……奴才感觉她应是有更严重的事情没有告诉奴才……”
苏瑶摇摇头：“丁公公这让本宫很难办，季姐姐都不说，本宫怎么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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