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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言,不过很快,马车便到了永安客栈的门口。
“请进吧苏小姐。”段银霄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瑶点头,走进了客栈。
“不知苏小姐的朋友,在哪一间呢?”段银霄问道。
苏瑶这才看到,这永安客栈的房间多到数不胜数。
见苏瑶迷茫的样子,段银霄才开口:“那就让在下为苏姑娘指条明路吧?”
他的手指指向最边上的一间房:“那间房,偶尔会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应该是那间没错了。”
苏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二楼的最后一间房门,房门紧闭,里面闪着幽幽的光亮。
“需要我陪苏姑娘一道去吗。”段银霄问道。
苏瑶思考了一会儿,说:“麻烦段公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怕我的朋友受伤。”
段银霄对药理说不定比苏瑶精通许多,留他在这里,也许会保险一点。
苏瑶蹑手蹑脚来到最后一间房间的门口,附耳偷听着里面的声音。
“她快不行了,你还要怎么样?”果然,她听到了顾南朝的声音。
接着,柳如夏开口:“反正她也活不了了,顾南朝,你也脱不了干系。”
接着,淑妃虚弱的低吟让苏瑶背后一凉。
她二话不说推开了门,只见顾南朝半跪在床前,观察着淑妃的情况,柳如夏堵在门口,而淑妃满头大汗,血顺着腿流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顾南朝很惊讶,苏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柳如夏见苏瑶推门,刚想动手,却被苏瑶抢先一步走向了淑妃。
“季姐姐!”她挤开顾南朝:“你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淑妃指着自己的肚子:“救……救救他……”
苏瑶掀开了淑妃的裙子,顾南朝连忙转头。
“这……”苏瑶忍着眼泪不流出来,她扶起淑妃。
耽误的太久了,情况实在危急,这间房有阴暗潮湿无比,实在不利于生产。
“我让你走了吗?”柳如夏伸手堵住了苏瑶。
她举起的那只手露出了小臂,白皙的小臂上几道抓痕无比显眼。
“原来是你?”苏瑶盯着柳如夏:“是你想要杀我。”
柳如夏也不否认,点点头。
“瑶儿。”顾南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不想再和他们过多的纠缠,她只想赶紧为淑妃医治。
“让开。”苏瑶低声说道。
可柳如夏依旧无动于衷。
苏瑶转头看向顾南朝:“她什么意思?”
顾南朝沉默不语,柳如夏却开口了:“他跟我是一边的。”
苏瑶自嘲地笑了笑:“怪不得呢。”
这句话犹如刀割刺痛了顾南朝的心,可他也无法解释,他知道,苏瑶一定会怪他。
苏瑶不管他们,想要去推门,却被柳如夏拉住了。
“滚开!”苏瑶厉声吼道。
她一手捂住淑妃的抠鼻,另一只手轻轻一挥,装在袖口的毒粉挥洒而出。
柳如夏果然没有意识到苏瑶会反抗,吸入了毒粉直直倒了下去。
“瑶儿。”顾南朝叫她。
可苏瑶却只是回头,冷冷说了一句:“别跟来。”
段银霄见苏瑶扶着淑妃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去我房里吧。”段银霄说。
苏瑶点点头,便跟着段银霄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们将淑妃放在了长桌上平躺着。
苏瑶看着她的下身,沉默着。
太晚了,她来的还是太晚了。
段银霄在经过淑妃的同意以后,也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他看向苏瑶,摇了摇头。
他也束手无策。
也许是看到苏瑶纠结的模样,淑妃握住了她的手:“别管我,救救我的孩子……”
“我做不到……”苏瑶哭了起来,猛的摇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看着段银霄:“不是有个灵药岛岛主吗?他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说着,她想要将淑妃扶起,可却被段银霄按住了手。
“不行的。”段银霄摇头:“他也救不了。”
苏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消失了。
她拉着淑妃的手,无声抽泣着。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孩子拿出来,也许能救她一命。”段银霄说。
听到这话,淑妃连忙摇头:“不要救我,苏瑶,救我的孩子!不然!我一定会恨死你的!”
“可是如今救不了孩子!我们要把他弄出来,就必须要伸进去取,这过程中,孩子必定会因为窒息而死的!”段银霄也激动起来。
“不……”淑妃看向苏瑶:“苏瑶可以的!”
苏瑶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苏瑶,答应我,帮我切得好看一点。”淑妃说的很坦然。
苏瑶听到这话,崩溃大哭:“季姐姐……”
苏瑶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刀。
这把刀是手术刀的样式,是苏瑶闲来无事自己设计的,找的工匠也是顶级的,刀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她颤抖的拿着刀,怎么也不敢下手。
一旁的段银霄惊讶无比:“你想……剖开她?”
淑妃坦然笑着:“来吧,别怕。”
不一会儿也她又说:“说不定我在这里死了,就会重新回到那个世界呢?苏瑶让我回去吧,我好想我的爸妈,想看看他们……”
苏瑶有些动摇。
“a市舞蹈学院,你如果能回去,可以找找我……”淑妃握着她的手,颤抖着:“这个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吧,一定要姓丁!”
苏瑶从袖子里掏出了她装着毒药的药瓶:“我会的,季姐姐,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淑妃吸入毒药,周身麻痹,晕了过去。
苏瑶沉默半响,将小刀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走向了长桌上躺着地淑妃。
“季姐姐,对不起……”苏瑶拿起刀,划开了淑妃的肚子。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苏瑶松了一口气。
段银霄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苏瑶检查着孩子周身的情况,还好,很健康。
苏瑶将孩子包好,递给了段银霄:“帮我抱一下吧。”
段银霄抱着孩子,继续看着苏瑶要干什么。
苏瑶拿着圆针,穿上细线,一阵一阵缝着切口。
“季姐姐,你不要怪我啊,太久没缝了,可能有点丑。”她一边缝着一边对着已经毫无生命体征的淑妃说着话。
段银霄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心里不由得感叹,此女子真是奇人也。
她们打开门,想将淑妃安葬,可一开门,便见到顾南朝在外面站着。
“瑶儿……”顾南朝并不管一旁的段银霄,他想去拉苏瑶的手,可苏瑶缺面无表情地甩开。
顾南朝了然,他正色道:“按皇宫列律,淑妃的尸身,应该葬在皇家墓地。”
苏瑶想到,皇家墓地可以俯瞰整个皇宫,她没有拒绝,将淑妃的尸身交给了顾南朝。
“你们对她温柔一点。”苏瑶说道。
顾南朝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苏瑶无欲无求的表情,心想她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和自己说话,便离开了。
苏瑶沉沉舒了一口气,她抱过段银霄手中的孩子。
动也不动,她就这样看着。
真可爱啊,可惜季姐姐看不到了。
段银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伸出手指逗逗孩子。
“你就是灵药岛岛主吧?”苏瑶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段银霄怔住了。
“你也不必惊讶,我就是感觉出来的。”苏瑶又说道:“你身上总有一股稀奇药材的味道,而那些药材只有灵药岛有。”
段银霄了然地点点头:“我自认为我隐藏的很深。”
苏瑶苦笑:“我以为你很厉害呢。”
段银霄坐到了苏瑶旁边:“那都是世人编造的,你看看我,有一点书上的样子吗?”
苏瑶看着他,想着书中所写,是挺不像的。
“其实灵药岛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一座长满稀奇草药的岛,最后被我发现了而已。”段银霄说。
“那你还是蛮幸运的。”苏瑶无奈说道。
再也没有任何话语了。
段银霄看着窗外的天空,天色已经慢慢亮起来了。
苏瑶也该回去了。
段银霄将苏瑶送到东华门,为什么要走东厂这个门呢?
因为苏瑶想把孩子交给丁福旺。
她走到门口,守卫的却还是昨晚的那人。
“宁……宁妃娘娘……您怎么……”他惊讶,昨晚明明没让她出去,今日宁妃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苏瑶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让我进去吧。”
守卫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苏瑶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宁妃娘娘,请您稍等,小的去通报一声!”守卫说完,便往东厂跑去。
苏瑶就这样,抱着淑妃的孩子,在东华门站着。
不一会儿,那名守卫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打开门:“宁妃娘娘久等了,请进来吧!”
“顾南朝让我进来的?”苏瑶问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习惯使然,她总会想起顾南朝。
“啊?”那守卫许是头一回听见别人叫提督大人的全面,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点头道:“是是!提督大人一听是宁妃娘娘,便让小的来开门了。”
苏瑶点了点头:“谢谢。”
她抱着孩子,走向了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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