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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瞧着还是一贯懒散,目下无尘的调调,不过身上那股褪之不去的倦意,太明显了,明显到根本无法隐藏,只怕回京也是暗暗地回,外头的消息还得晚个几日,万朝空唯有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用这个法子,用以拖延时间,这一点我早知道了。
“怎么了?”我有些焦急,不单是为朝政,有一大半只是为他这个人:“你不如就直接告诉我,省的我还去猜,反正猜来猜去,不就是派你走一趟南疆么,多大的事啊,你好歹是当朝一品,可别故意吓我,我比不得皇帝,我一点经不起吓的。”
万朝空笑了笑,虽然这回的笑仅仅是扯了扯嘴角,看着很没力气,不过动作倒一如既往地轻柔,伸手拍拍我的脸,仍是报喜不报忧:“没怎么,不过遇着点棘手的事,我须得再回去料理,只是府里的人告诉我,这一阵上京或有异动,那忽失伯?暗里做了不少手脚,听说他还向圣上借兵了是么?”
“嗯。”我点头,很大方地告诉了他:“不过圣上怎么可能会上他当呢,说的是冠冕堂皇,只怕王位到手,第一件事就是与我大靖为敌,道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任他开多大条件也不能答应。”
“好、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圣上不会的。”
万朝空明显是松一口气,看来这回并不是特意与我叙话,反倒更关注朝中世事,此刻便眼中复杂道:“幸好我临走时说的话,圣上姑且是听进去了,我问你,承恩公府一向得圣上优待,原本不该参与朝政,与时局牵连在一起,上回京郊瘟疫横行,消息一度传至上京,闹得人心惶惶,最后的结果仍是不了了之,到底是谁给他求的情,圣上对你们提过没?”
提到个毛线,那是为着温定皇后的颜面不好发落,我便在太傅的劝谏下轻拿轻放,没有过多追究,期间没有人来求情,可以说全是我自导自演,可惜拼了命的往张家脸上贴金,张怀恩就拼命给我丢脸,所以到后边干脆就是放任自流的状态,我都懒得理他了。
“没有人求情,可见全是皇帝自己的主意。”
我说:“不过这事如今都没人提了,国舅爷估计在这当中也就是个传话的,毕竟人耳根子软么,收了点好处就得意忘形,难免被人撺掇着当枪使........”
说着说着发现不对了,原来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吃饱了撑的一直利用张家,这不是闲不闲的问题,是那人究竟想做什么,搅的前朝不宁,搅的后宫不宁,再以霍乱煽动人心,真的做到这几点就足够了?
“那你这回着急忙慌地回来是作什么。”
想通这点,我又好奇道:“果真是听了魏广深说的,你以为皇帝要借兵助忽失伯?重返西疆夺回王位,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么?”
二人的相处实在太过自然,警惕如我,也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将魏广深与将军府互通来信的事给捅了出来,便是万朝空垂下眼眸看着我,我也没有反应,仍絮絮道:“要不然你先赶紧走,我这头还能替你多撑一会儿,圣上近来真是愁的不行了,那忽失伯?看着似乎是对那王位势在必得,你动作还是快些吧,否则单凭圣上还压不住他,沈太傅一心想在此次春闱中替圣上广择良才,也是分身乏术,忙得很啊..........”
“你果然还是在担心我......”
万朝空听我????拢?蛔《V觯?坪跏羌?绕@哿耍?滩蛔〗?源?樵谖壹缟希?壑械男σ獗戎?俺5?瞬簧伲?醋琶菜聘丛恿撕芏啵骸澳憔筒坏P奈艺饣厥锹┮骨碧樱?缟系A俗镌穑??圆挪桓夜饷髡?蠡鼐??桓野抵杏肽懔?担?愎?嬉坏愣疾坏P拿矗俊
“不会的。”
我张口就是否认,只当他是多心,外加工作量超出原先给他定的指标,所以难免有些牢骚:“你做事一向仔细,不是鲁莽之人,虎符必然还在你手里,可见南疆之行于你而言绝非难事,你只是想故意拖延着,暗中在上京查探罢了。”
我喋喋不休,简直要为我高超的演技和智商倾倒,丝毫没发现万朝空的脸色越来越黑,或者说从方才我们见面开始,他便是这么一副纠结,又强颜欢笑的面孔,实在太奇怪了。
“怎么了?”
虽然彼此依靠着,我看不见万朝空的脸,可他呼吸沉沉,人也比往日沉默不少,再没之前那股子活泛的气息,人还是这个人,可性子却完全变了,他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上将军,气氛凝重的宛如上朝。
他到底怎么了?
“..........我从未跟你提起魏广深。”
许久,万朝空抬起头,不露痕迹地将我跟他缓缓隔开,隔了足有两步:“或许你知道他曾与我一同领兵,当年是我得力部下,后我归京卸甲,第一件事,便是替他保举定州刺史一职,这些在你与朝臣眼中都无异常。”他深深地看着我:“若你知道的仅限于此,或许我还不会怀疑你。”
“...........”
到底是怎么了,吃错药不该是这个样子吧的,万朝空去趟南疆,难不成脑子也泡坏掉了吗?
我奇怪地看着他:“怀疑,你怀疑什么,我乃上官氏,皇帝亲点入宫,咱们穿着衣裳的见了,脱了衣裳,该睡的也都睡过了,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怀疑的.......顺便,你不觉得情人相见合该好好叙旧一回吗,结果你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的身份,上赶着找抽是不是?”
“魏广深是我亲信。”万朝空看着的确是很找抽,这情况完全就是我说我的,他说他的,两边都像自说自话一样:“他在定州,明为刺史,暗为隐桩,南疆作乱是有人超他们放消息,引导你将我派遣出京,好留幕后之人有所施为。”他边说就边看我,眼神虽不冰冷,却叫人莫名胆寒,跟我上朝时是一个状态:“此次我奉旨去南疆平叛,同样是做了两手准备,魏广深也跟着我一同去了。”
说不清还是从刚才,还是从我刚进门开始,总之我被他时刻观察着,任何反应都逃不了万朝空的法眼,他在我眼中看见了惊惶,看见了迷惑,唯独刚刚说到魏广深时,我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将部下一同带往南疆,因为那地方棘手,他没法分心,只能速战速决,而后早日赶回上京。
总之就是他有他的道理,虽然听上去很自说自话,也狂妄至极,不过总体来说我还能包容,何况他发作也挺有道理,便安抚道:“知道啦,你都是为了大靖,你才是妥妥的忠臣,圣上以往都是错怪你啦.........”
故意想扯开话题,至少今晚能含糊过去,我对着面前的人,心中突然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平静的生似乎自此就要离我远去了,身份戳穿之后会是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的感情有浓烈到非卿不可吗,要是他真的气性上来,在这里一把掐死我怎么办?
我这会差不多已经开始垂死挣扎了,明知是徒劳,也还是要替自己多辩解两句:“你说我骗你,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又不给我银子又不抬举我进凤阳,不光这样,我连自己都赔进去了,你忘了之前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你明知自己有罪,你还挖皇帝墙脚.......你这人真真是罪大恶极啊!”
“.......别故意打岔。”
万朝空皱眉了,原来眼神不好的憨憨真的生起气来居然会那么可怕,不是上朝时那股唯我独尊的气势,而是凉飕飕阴惨惨,软刀子比硬刀子更磨人,他估计把我生吞下去的心都有了。
所以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不刮风不打雷,甚至月亮也圆,一切似乎就是为了相聚时更添意境,可惜这回怕是要彻底辜负了,我脸上一时青一时红,上将军的嘴角也撇的不能再撇,下沉的厉害,整个人看着一下就涨了辈分,分明是拿我当熊孩子一样地训斥,他估计已经知道了。
“我原本还迟疑,想这当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可少说也骗了我这么多日,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他缓缓地,越凑越近了,直到将我逼至死角:“你道我为什么要急急忙忙赶回上京,因为有人递了消息给我,言及你为江山作出的种种牺牲,种种努力,实是感人肺腑,令人不得不信啊。”
我的心忽地收紧了。
万朝空凑到我耳边,凝视那光洁的侧面,还有那圆润,且不留孔洞的耳垂,轻叱一声,笑道:“圣上,您这样欺骗下臣,先帝他老人家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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