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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爱卿,别让朕下岗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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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见谁就见谁,是沈宛白给出的保证,然而能不能作准,尚且还是未知数,翁主进宫只是第一步,若是那日到了殿前还不能论出个结果,任凭万朝空还有多少兵马,硬要从太傅手中夺权,怕是也难了。

    又是一日清晨,我接过绿意手中递来的药盏,一口喝了个干净,苦涩的味道实在叫人不敢恭维,还好我表面功夫一向到尾,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仍是大无畏地喝了下去。

    然而这药喝完每常都叫人精神不济,里头镇定安神的药物放了不少,喝多了总免不了犯困。

    “这药没味道。”

    作为一个常年活在面具下的人,伪装已经成了本能,胡光大开的药没喝过一万至少还有一千,这是拿健康换来的本事,只需拿鼻子凑上去稍稍一闻,便能知道里头都搁了些什么好东西。

    我想了想,并没戳穿,只好心地提了个建议:“往后还是别送来了,这玩意没用,喝了也看不出好坏。”

    绿意说好,大约是伎俩太老套,一眼就被看穿的缘故,脸上神情喏喏的,卑躬屈膝的态度也叫人很不是滋味,她低头问我需不需要上蜜饯,就连特制的玫瑰渍也备好了,按照贵嫔的原话,春华殿的一切都可供我随时享用,就当是在自己的宫室一样。

    我看了看她,对这些人的奴性简直无话可说,不知道她们为何会对贵嫔死心塌地,也不知道灿灿是何时与沈宛白沆瀣一气,这些问题在心里挂了很久,恍如就发生在昨日,原来背叛二字这么简单,说做也就做了;

    若是她良心未泯,这会儿是否会该感到愧疚呢?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绿意问。

    “有。”

    我说:“脑壳疼,腰也疼,想请太医来看看。”

    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我的肝,毕竟气大伤肝,我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好,得不时用金针压服,否则就算拿药当水喝,也是一点屁用没有。

    果然,绿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也差不离了,想踏出春华殿是想都别想,压根没有没有保外就医的可能。

    “这样啊........”

    我叹口气,心下很是感伤,估计胡太医是叫不了了,风疾发作起来便全得靠个‘忍’字,只好暂且这么一路‘忍’过去,忍过今日,还有后,只盼着接下来一切顺遂吧,毕竟要从曾经倾慕的人手中夺回权利,下场甚至不可避免地会有死伤,想想真是件叫人痛心的事。

    绿意看我很是郁闷,大概也觉得把人关在这里很不人道,便试探着开口:“或者奴婢替您多备些药膳,想来这个倒是无事的,贵嫔也定然不会反对。”

    我想了想,只说算了,没必要再搞什么药膳,不过仍是在她临走前问了句:“你家贵嫔到底在忙什么?”没别的意思,纯属好奇而已。

    绿意一吓,忙说没有,什么都没忙,至少在外人眼里,春华殿一切如故,只是上官大人如今在朝中越来越有分量,腰杆子也挺直不少,这便是沈宛白许给他们的,最明显的好处。

    “哦。”

    我点点头,倒不觉意外:“那记得把饭送到红依那里,她是翁主的晚辈,身份虽是女官,却远在众人之上,你们该当尽心。”

    绿意不妨我话头转的这么快,都做好了我追着上官氏不放的准备,闻言便稍微愣了下,两只眼睛圆圆的,看着不是很精明,所以必然要比灿灿更好套话;

    虽然再三思索,还是不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说了,那免不得还是得应下,她道:“是,红依姑娘自进宫便时常在御前走动,她的脸宫里人都有印象,不会亏待的。”

    她隐藏的很好,不过失神的一瞬间里,还是叫察觉到那抹狐疑的眼神,估计离开后就会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沈宛白吧,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有些话总是要别人转述一遍,听起来才更可信,母妃当年搞垮丽妃就用的这一招,虽然不大上得了台面,不过偶尔用一用,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瑞脑不够用了,叫灿灿晚上再弄些过来。”我说:“好歹熏了那么多年,一时改不掉这习惯,你们懂的。”

    熏个香自然不是问题,不过都差不多混成阶下囚了,待遇却没怎么变,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这份敌动我不动,敌越动我越岿然不动的气度很叫人叹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绿意说好:“若是没有旁的事,那就容奴婢先告退了。”

    “还有。”

    我还没完,又最后追问了句:“回去别忘了告诉她,叫她得空把遥舟的簪子还给我,我并未叫她代管,那东西原本就该不是她的。”

    “..........”

    绿意噎了下,似乎是想不出该怎么回答,为难的一塌糊涂,于是我又追问了句“那簪子又给她拿去做什么了,别不是又在作死了吧?”,这么轻描淡写的,却直接把她吓得脸色惨白,话都没说便退了出去。

    这姑娘从进来到出去,沉默的时间都占了大多数,我都有些怀念以前的她们,替我梳妆打扮,陪着我在万寿节去御花园堆雪人,现在想想都感觉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所以这宫里还真是磨灭人性啊,原本最有趣的地方也开始变得无趣起来,春华殿、还有春华殿里的人,他们以前分明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无趣,于是连打探消息的过程都省了,我笑了笑,看着绿意端着药盏离去,手中仍是把玩着那枚金扣,粗糙劣质的手感,分量倒是足金,拿来卖钱尚可,但是当做定情信物,就有些不够格了。

    等这回的事结束后,一定要叫他重新做一个.........

    遥舟,果然千帆过尽,还是遥舟好。

    晚间我要的瑞脑也送来了,清透的味道,可以定神,只是沈宛白太过谨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容遗漏,纵然答应我会在翁主进宫那日许我同她说两句话,可该仔细的他还是会仔细。

    比如,亲自查探。

    “别看了。”

    瑞脑本身没有问题,我笑他多事又多心,连惯用的熏香都要查,简直把谨慎刻进了骨子里:“这里头什么都没有,我不过是闲的无事,故意指使她们忙前忙后,这样看着心里也好受些,太傅实在是多心了。”

    沈宛白手中一顿,复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随手将香片抛进兽炉里,回过身来:“我记得.......你很少用香。”

    “不是很少用。”

    我笑道:“是知道你清高,不敢拿这些寻常的俗物玷污了你,所以以往你来含凉殿时,我都叫她们将香炉撤下去,就怕你闻着不喜欢。”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

    不问不知道,细想之下才发现回忆是多么可贵,原来两人之间曾经有那么多细节可待推敲,却一概深埋至今,从未被发现,所以他说后悔也是应该的,要是能早点面对这份心意,或许这一辈子还能有个圆满。

    “是我的错。”

    在抵赖跟讨好之间,沈宛白果断选择直面自己的错误,诚恳道:“月浔,你当初为我做的太多,是我执着于自己的身份,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簪,端的精巧别致:“你原来的簪子已经断了,我赔你根新的,往后别再想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漠然地看他替我簪上白玉,心底无知无觉,唯有一片澄净。

    其实可以让让他,不戳穿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他高兴就好,虽然骗不了别人,至少还能骗骗自己。

    “簪子不错,可惜送得还是晚了些。”

    我说:“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了?是打算从雍王一脉中选,还是恢复你端王后裔的身份,我的印玺如今已经到了你手里,号令百官莫有不从,你行事一向保险,瞻前顾后的,怕是也纠结到现在了吧?”

    沈宛白笑笑,并不否认我猜中了他的心意,只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

    “现在收手,为时未晚。”

    我也笑,只是笑不由心,有对他执迷不悟的失望:“你原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逼自己做这样的事呢?”

    沈宛白反问我:“原先不想,是因为没有必要,可如今我改了主意,是我的必然是我的,与其旁人来夺,不如我自己看管,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

    算了,劝不回来,已经没什么用了。

    我摸摸头上那根玉簪,心情很复杂。

    这人缺爱缺到了一定境界,就好比横穿沙漠时看见的一眼清泉,一般人选择喝完水变便继续向前走,而有的人舍不得这眼泉,宁可毁掉,也不愿孤身上路,这就是人性。

    虽然沈宛白从始至终都很和善,并没有再做出上回那种事来,不过那感觉怎么说呢,说成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也不为过了,总怕他下一秒就要失了智,就要扑上来,实在是叫人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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