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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我反过去牵他的手,心淡了,没有涟漪了,包括那一日粗暴却略带仓皇地吻,想来不过是他假意收拢的手段,然而都不管用了,他是端王后裔,我是成祖血脉,不论前情何故,最后终是要论出个输赢的。
“其实早在你答应朕的那刻,便已经想到今日。”
说话时我始终注视他的眼眸,冷静道:“就算你换了六部尚书又如何,他们行将朽木,早就该死,朕埋伏在他们身边的棋子,暗为监视,明亦可顺位接替,廷尉营你拿去便拿去了,虽可小范围地困住朕,可到底瞒不过外人,如今连忽失伯?都对朕宾服,难道你还想插手西疆内乱么,太傅未免太把朝政当儿戏了。”
时局瞬息万变,之前还能对你俯首称臣,甚至温柔小意,果然一涉及到利益,什么都是空谈,灿灿口中的爱是如此,沈宛白口中的喜欢亦是如此,还是我看得开,江山美人不能共存,不共存就算了,不勉强,白月光没了还有硬汉和猛男,只要记得把江山留下就行。
只是海口不能夸大,眼下廷尉营归属内阁,那么首先?裙?牡谝坏拦乜ㄋ闶歉?屏耍?绱宋ㄓ械泵娑灾挪趴上辞逑右桑?拍芪??吹氖?辏?踔良甘?晁嗲迩奥罚??圆宦塾檬裁唇杩冢?呐率堑都茉诓弊由希?惨?扑?胩?康睢
然而我的讥讽与狂妄在太傅眼中不过是垂死挣扎,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英勇和无畏,这人的目光在我和翁主身上来回兜圈,沉肃且不容忽视,看后便笑了,依然不动声色,和善的口吻:“有时候一意孤行,未必是好事。”
“知道。”我笑了笑:“兵者,奇诡也,弑敌莫凭一时孤勇,此乃大忌。”
可是没有办法了,几十年前的案子,放到有心人嘴里编成什么都行,一天就能编出百十来段,就算卫况的后人起死回生,怕是也说不出大概,卷宗上的故事都已经过修改,太后固然跋扈,然嘉世帝姬又绝非等闲,这两个女人之间从来就没法论出个长短,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依然,不管怎么辩都是各说各的,没有理由。
沈宛白对我的记性感到满意,觉得没有白教:“总算能记住点什么,不枉我当年........”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免得再牵动情肠,反正他是动了心的,然而抵不过某人抽身太快,所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还是先给个教训,等这人自高台上摔下,再没有起来的可能,他才能安心。
“..........”
“不枉朕当年与太傅相识一场。”
我很好心地补上了下半句话,然而说出口的同时也有点尴尬,一想到接下来所发生的局面,似乎还远没到说这个的时候。
不枉当年的相遇,不枉两个人做过一阵子的师徒,虽然这师徒的关系发展到后来,跟我预想中的关系实在落差很大,可总算有什么东西是记在心里的,历久弥新,我不会告诉他直到现在我还隐隐盼着他能改邪归正,白月光的结局不该是夺宫事败,潦倒半生,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如何,沈卿考虑的怎么样了?”
自己心里都很紧张,可还是要装作胜算很大的样子,我裂开嘴挤出个笑,友情建议:“不如趁这会儿没什么人,直接把印玺交出来,一切都好说,朕不光能赦免你,还能保证不抄你的太傅府充公,是不是很划算?”
沈宛白哑然片刻,估计是没想到这么严肃的事,还能临时扯成讨价还价,像谈买卖一样,脸上的表情大概可以称之为又想黑又想笑吧:“圣上既然早已想过会有今日,那臣也就不推脱了。”说罢好歹将气氛拉回来些,一瞬间又凝重很多,双手作揖,嘴角直向下撇:“臣,奉陪到底。”
“哎呦,这话是怎么说的。”
翁主不是外人,自然乐得帮忙踩上一脚,笑道:“什么奉陪不奉陪的,哪有私下里交接的,要算账也得当着众人的面嘛,依本宫看,眼下文武百官齐列太晨殿,又有上将军亲领,并持虎符参见,想必是有大事要出.......哇,那这样的话圣上自然更得去听听了,这两天都是太傅主朝,辅政大臣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不解释清楚的话,只怕有人要误会沈大人,说你是藉此谋权了吧........啧啧啧,这话要是传开了,你以后怕是做什么都不顺手,朝内外都不好混了哦........”
“.............”
翁主的脾真是没法子细说,拆台是个中好手,总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临了了还得去太晨殿插上一脚,埋汰完太傅又转头对着我,笑道:“不过本宫好久没看戏了,也想去凑个热闹,圣上不会不允吧?”
摊上这么个长辈,是福是祸真是不晓得,不过关键时候还得靠她逆转乾坤,所以这个条件提的不过分,我看沈宛白似乎没有反驳的意思,便点头答应了,大家有话都到太晨殿去说,想必那些糟老头子们对前朝的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
说走就走,一路上太平的似乎有点过头,翁主为了保险,甚至动用了自家的府兵,再加上我早前命刘峻麾下三支缇骑留守在东华门待命,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至少砍个把人没什么问题;
不过安全有保障了,心慌还是很慌,慌得一直在跳,我没忍住,于是转头去看沈宛白,就见他两只眼珠目不斜视,看不出喜怒,只知道黑是黑白是白,让人觉得前方道路并不寻常,出现转折也是必然。
“要是一会儿发生什么不好看的事怎么办?”
趁沈宛白不注意的时候,翁主还偷偷拽我一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在煽风点火:“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否则看他这么轻易就答应跟我上太晨殿,本宫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啊.........”
还能有什么把柄,最不济就是抖出少帝是女人的真相,这件事还没闹大,不过也离闹大不远了,里面最倒霉的就上将军,真是人如其名,一不小心就被皇帝骗上龙塌失了身,感觉他来太晨殿估计也不大会有好脸色;
或许他这是看在父皇和母妃的面子,帮我纯粹是出于义务。
如何能将女子之身的事瞒过去,解决的办法虽然到现在都没想到,不过我这人乐观的很,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该来的总会来,拦不住它也得来,雍王已经被废成庶人,只要证明沈家人绝非嘉世帝姬的后裔,那就没人能坐上那个位子,我还是那个脾气最烂,优势最大的赢家。
我脚步迟疑了下,毕竟张贵妃在世时跟翁主关系很差,这个姑姑虽然帮亲不帮理,可也不能肯定她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说知道后还会不会一力支持我重回帝位,所以想了想,仍是昧着良心,说:“我思考了下,最大的把柄可能就是太傅觊觎朕的龙体,前几日他把朕关进小黑屋时就差点霸王硬上弓,还把朕的嘴咬破了,姑姑说这算不算把柄?”
“........”平阳翁主都惊了,倒抽一口冷气,恶狠狠朝沈宛白的侧脸瞪了眼,又在他转过眼时收了回来,咬着牙说算:“罢了,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傅长颐那死女人,死了都省事,祸害了阿缭不算,还要接着来祸害你,哪天我去把她坟头的树砍了,拿回府里当柴烧.......啧,这女人委实太不要脸,根本不配葬在那里。”
她口中的傅长颐,大概就是端王府硕果仅存,最后又直接自焚的那位了,不过鉴于那位嘉世帝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又很爱作妖这一点,我对此不发表什么评价,只点头附和:“砍树可以,挖坟就过了点,不过可以改碑啊,就把她封号还有姓名都给抹去算了,想来那端王在天有灵,看见自己女儿作了那么多妖,也会气得不想认她吧。”毕竟端王也曾是一代枭雄,东明殿里头大多都是正面记载,说他‘姿容上质,体弱,善谋略,有机变’,可见人家才是名副其实的病美人,病的一点儿不掺水分。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
翁主道:“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无奈你父皇在的时候总是不肯点头,唉,他人就这点不好,心软的不像个男人,不然也不会被你那个贵妃母亲捏在手里这么久,真是劝了一百遍,一百遍都是白劝啊........”
看来我这个建议提的很合她胃口,父皇那叫基因突变,到了我这里才有点太后的影子。
按她的话来讲,对于不喜欢的人就得这么狠,当年自焚的场面虽没看见,但并不妨碍她对嘉世帝姬的唾弃,兴奋地说等今日殿前对峙结束,回头她就派人去皇陵,不光要改碑,顺便还得带上卫家的人,叫卫况他孙子亲手把傅长颐的卷宗尽数销毁,就当作烧到地下给她当陪葬好了,反正如今活着的人里面,真没多少人还想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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