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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万朝空互相看看，这男人真是，人都走了，孩子都有了，还那么严肃干嘛。
“你.....”
“你.....”
我怕他兴师问罪，又要张口数落我，便想着说些什么，不料这会儿大家倒是很同步，同时出声，出声后又紧跟着不好意思起来，分明身体是熟悉了，然而相处起来还是有些拘谨，这情况不知怎的，看上去就有些好笑。
“你先说吧。”
我伸手比了个‘请’，示意他坐到我边上来，翁主替我看药去了，如今我给他这个特权，可以趁着四下无人时，坐到我身边来。
万朝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面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大约还是没从胡太医方才的话里走出来吧，大龄男光棍突然之间孩子都有了，估计这就是先婚后爱的缺点，感情没有很到位，总是需要另一方主动点。
“没事。”
我知道他还是对上回广寒宫争执的事放不下，便安抚道：“总算还有你在，本以为这回死定了，怕咱们都中了旁人的离间之计，不过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很有信心.......反正这一回真是要多谢你，沈宛白下起手来丝毫不念旧情，若不是将军保护，只怕我小命休矣。”
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了点客套，难怪这两天精神很不济啊，原来不是因为没吃好睡好，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现在好了，有上将军撑腰，临朝说不定还能轻俭些，至少安全度过头三个月是没问题的，毕竟现在就差不多两个月了，我也还是生龙活虎的，可见一点问题没有，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就在我对未来充满幻想，恨不得明天就上朝把那些咸鱼收拾一通时，身体却轻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好你没事。”
上将军的声音听着似乎有些苦闷，只是那种熟悉的气息，还有衣襟处温润的苏合，无一不是我最喜欢的，只是近来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已经好久没这么两两相拥过，乍一下还真是不习惯呢。
我顿时同情心大起，双手按在他的大手上，玄衣底下就是薄薄的肚皮，面上是笑着，可语气却故作委屈，道：“还以为你记恨我，不会再理我了........”
上次吵的太难看，我几乎都来不及解释，他便抛下我走了，所以这回能带兵赶至殿前，实在是出乎意料，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是不想理你。”万朝空苦笑着，实在拿我没办法：“可谁叫骗我的人是皇帝，臣一介孤身，架不住圣上拼了命的勾搭，到底定力不够，明知被你勾搭定没好事，结果还是乖乖上钩了，少不得一辈子替你卖命。”
因是背对着，所以看不清他此刻是何种面目，又是何种神色，不过光听怨妇一样的口气也听出来了，上将军很缺爱，缺爱的男人是可怜的，所以要多多包容他.......男人么，都是要哄的。
“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叹口气，不过叹气之后又笑了：“张贵妃当年瞒天过海，一个谎编出去，要用数百个谎来圆，谁叫咱们傅家骨肉凋零呢，宗室里都挑不出来人了，你也知道我是不得已的嘛.......”
万朝空虽然嘴上说着知道，只是怒气难消，总是憋着要跟我翻旧账：“那你后来是什么意思，既然要我帮你，你直接搬出遗诏就是了，为何还要与我.......”说说就说不下去了，可见对自个被骗失身这件事耿耿于怀，到现在都没忘。
我忍着好笑，依旧努力顺毛，手随便一伸，摸到他的耳垂，滚烫滚烫，一看就知道方才的话有多羞人，看来将军说情话很利索，然而审讯人就不行了，只怕今天也是头一回。
没办法，有些话这会儿不说，以后也还是要被问到，干脆就跟他坦白好了，反正大龄剩男不吃香，我年纪小，年纪小就是有特权。
在万朝空怀里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笑道：“我母妃说过，后代基因很重要，所以要就要最好的，像咱们上将军这般品貌出众的，大约整个大靖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正好你十年戍边，第一次归京便是因为朕，朕很难看不入眼啊~！”
这回答显然很不走心，于是万朝空又问了：“别故意打岔......我且问你，你当日说的喜欢，是喜欢我，还是......”他‘还是’了半天，才略带羞耻地把那句话说出了口：“还是说你只是想要个孩子？”
“啧.....如果我说一开始为的就是孩子，你怕不是要打死我.......”
这种话当然是不敢大声的，不过就算细细嘀咕，也防不住有人耳朵灵光，一把就把我手攥紧了，回头看去，眸色清明，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紧张的不敢眨眼，好像下一秒我就会飞走一样。
........算了算了，上将军本来就开窍的晚，纯情和风月并存，这种事实在不能指望靠他自己明白，还是得说清楚，把他心里的顾虑都吹散，这人才敢将将露出个笑脸。
“行啦。”
我拍拍他，面色一软，全然是当年父皇爱极了，低头哄母妃时的神情：“自然是喜欢你这个人，才会同你亲近，朕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啊，苦兮兮的，偷懒的时间都没有，结果难得穿回女装就被你撞见了，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说着抬脸轻啄他一口，正啄在那片轻软的唇上，笑道：“所以爱卿就认命吧，你这辈子算是栽到朕手里啦！”
万朝空听到这里，方才有些笑意，眼睛又瞥到我的肚子，整个人的气息又柔和了一些，堪称纯洁无害，连冰山脸都维持不住了，笑的如朝阳一般，耀眼，好看。
我不过是想回头逗他开心些，不料他这一笑直接把我看呆了，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成就非凡，当初说好的要把上将军拆吃入腹，现在不光真的吃了，吃干抹净，所以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给名分了？
“我说.......”
“我说.......”
又是同时出声，这回万朝空咳了咳嗓子，道：“你先。”
“你有想过以后么？”
我稍稍收敛了情绪，淡声道：“按着我的话，是想留你在上京，这样彼此时时刻刻都能看见，等以后.......我们的孩子大了，你做阿耶的还得亲自教导他，替他好好铺路.......我这么说或许会让你为难，可你晓得我是什么意思，这样其实是最好的打算。”你掌虎符，我掌印玺，君臣一心，将来太子即位也顺理成章。
“我知道。”
万朝空让我不要多想，只说：“之后的事我会处理，必不让你为难。”
好吧，虽然不清楚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不过我承他的情，便笑道：“那你刚才又想问什么？”
万朝空看看我，半晌后才道，迟疑道：“你跟沈宛白......”
“我跟他从来就没有什么。”
我一口咬定这一点，并不打算多言：“嘉世帝姬可恨，太傅也是可怜，然而他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有逼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除了心寒........没有别的想法。”
其实我对太傅的感情，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句‘知好色而慕少艾’，年少时四面楚歌，有那么个人能一心向着你，时时关照，时时看顾的，不喜欢才有问题，何况他本性又是那样儒雅淡然的一个人，如今走岔了路子，你也不能狠下心来怪他，只能说是时也命也，上一辈积攒下的恩怨，苦的还是现在的人。
万朝空听我这么说，便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不谈，只默默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道：“六部伤亡不小，这下是彻底缺人了.......”
这个简单，眼下正逢春闱，官位缺失的立马可以着人补上，算算时间，其实料理完沈宛白惹出的祸事后，还能空出好几天的富余，不然就把上将军留在宫里好了，一则保护，二则时时可以见到，我觉得我们还得多培养一下感情。
“后头的事很多，好在只是忙一阵，忙完就好了。”我侧过身，略带克制地将头枕在他的肩颈，放松道：“以前那么多话本子不是白看的，皇祖母当初私生活很精彩，不过她的后辈儿孙跟她比起来也不差，好歹我也是有郎君的人了，真好.......”
这么幼稚的发言果然不是皇帝该说的，万朝空被我弄的哭笑不得，不过既然看对眼了，睡也睡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道：“好好休息，有事便喊我，我今日就在含凉殿，不走了。”
我微笑着说好，脑中有一瞬间惦记起梁多鱼和红依他们，不过也就是一瞬，天大地大没有我的郎君大，有什么事可以等醒过来再说，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胡太医替我开了药，说是喝了能养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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