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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愿望又确实已经实现了。
由于能量总守恒定律，愿望是美好的，但代价是不可控的。
故而在前神的实验中，往往不能获得十全十美的效果，
陆平生希望能祛除神力，成为普通人，与妻子白头偕老，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他顺理成章地依靠言灵之力成为了一个凡人，还不知道自己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也许失去了神力，便是所谓的代价吧。
半晌之后，玖无月一笑：“我懂了。”
没错，陆平生确实是在等她，不仅如此，还找了一个人一起等。
“师妹，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那时也还是太年轻……”
陆平生几番犹豫，终于开口，“再说其实我们……”
“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定下什么承诺啊。”玖无月嘻嘻一笑，替陆平生把话说完，且拉过站在一旁的夜流烬，将脸往他的肩膀上一贴，“你看，我很好，六师兄不必为我忧心。”
这台词说得虚浮，为了增强可信度，她的手捏住夜流烬的下巴，让他下颌的角度一偏，“啵——”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不知是否来得太突然，这一下夜流烬终究没有躲开，怔怔地站在原地遭了这一计暗算。
陆平生的脸上混合着愧疚，怀疑，欣慰，以及释然，原来他只不过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时光飞逝，情感不再，他如此等待不及，原来她也是一样。
“师妹，从此之后，你便当做师兄已经在这世上身死道消了吧，如此这般……也很好。”
玖无月双手递上古琴：“这是你最爱的乐器，我已经将它赎出来了，现在还给你。”
陆平生伸手去抚摸那琴，沉默半晌，竟将琴推了回来。
“此琴名曰「抱憾」，这世上本就有许多的遗憾，又怎会有十全十美之事。我已经立意要当个凡人，如今更是要彻底与过去告别。这「抱憾」，师妹既已买了，就是师妹所有之物了。”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无人在意这对神祗的告别。
玖无月喉头一哽，强迫自己云淡风轻的一笑。
“好，六师兄，愿你能爱己所爱，想己所想，余生幸福安康。”
她看着陆平生走到街角，蹲身将一儿一女分别放到扁担挑着的两个空桶里，两个孩子在摇摇晃晃中悬了空，一手拈花，开始玩起了角色扮演。
“此乃本尊的莲座……”
“我乃佛莲之上的神明，日日注视人间……”
玖无月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一家四口便如所有的平凡人类一般欢笑着，苦恼着，为生活奔波着，逐渐消失在玖无月视线的尽头。
“师叔，向我道歉。”一向羞涩内向的少年突然冷冰冰地抛出了这样一句话语。
玖无月从未在夜流烬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
他在这一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微微下至的眼睑平时看人是小鹿般纯真清澈，狠厉起来时却带着几分阴鹜。
玖无月心中蓦然一惊，强行压住心中的一丝超出掌控范围的惶恐，随即讨好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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