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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湍急,兰花记得猫是不会游泳的,而且还怕水,忙抓紧大黑猫高举过头顶。
“咳咳咳……”兰花被水呛得不住咳嗽,水流推着她继续向前,耳际传来轰鸣声,忽然身子腾空,再度跌落。
兰花头晕目眩,勉强往下看了眼,身下是一汪深潭……
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兰花拼尽全力,两腿猛蹬,冲出水面,再次将大黑猫举起。
“过来……”岸边有人在叫她,慵懒清朗,是福清子的声音。
浑身疼得厉害,兰花全凭意志举着大黑猫奋力向岸边游去。
游到岸边,兰花力竭,趴在岸边的浅滩上大口喘着粗气。
拎起小落水狗,福清子让兰花在他手里转了个圈,“给我当奴婢还算凑合。”
“是你推我掉下悬崖的?”兰花耷拉着眼皮问。
“当然……”福清子大言不惭地承认,“你以为随便谁都能给我做奴婢呢,不把你洗白白看清楚长相,万一是个丑八怪呢,那我可不要。”
“所以你就不管我是不是会被摔死,淹死,吓死,把我直接从悬崖上推下来?”
兰花手刨脚蹬,非要给差点害死她的福清子一个教训。
“啧啧啧,脾气还不小。”
福清子弯腰抓起大黑猫,拎着兰花,走进潭水边的一间茅草屋里。
丢兰花到草堆上,福清子拿出一个翡翠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来喂给大黑猫。
兰花坐在草堆上看着,大黑猫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很是害怕。
“它吃了药怎么还不动?”兰花忐忑不安,早忘了要打一顿福清子出气的事。
门外进来一名身穿青布直裰的小童子,手里捧着烫金托盘,上面有剃刀,还有一个塞着红布塞子的白瓷瓶,另外还有数根细布条。
福清子懒得回答兰花的十万个为什么,手持剃刀把大黑猫的毛全部剃光。
拿起白瓷瓶拔掉红布塞子,像烤羊肉串撒调料似的把大黑猫翻来覆去全部撒上药面,然后用细布条把大黑猫缠成了木乃伊,最后还系了个大蝴蝶结。
“好了,这下它只要好好养伤,不出半个月,准活蹦乱跳。”
福清子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拍拍手,竖起两根手指,笑得完美。
“真的吗?”兰花很怀疑。
“你要对本真人有信心……”福清子狞笑着走向兰花,“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茅草屋里响起兰花的惨叫声,茅草屋外对面的大青石上横卧一人听见,哂笑道,“二师兄又在欺负人了。”
青石旁,一株桃树横出枝桠,上面坐着名俏丽女子,皱起琼鼻轻哼,“难道不欺负人,还去欺负妖吗?”
兰花眼泪汪汪,被福清子一顿揍,吐出不少水和泥沙,才知道福清子是在医她,可实在是太疼了。
“去换身干净衣服,带上小黑随本真人回去。”
“是……”兰花接过小童子递上来的衣服,进去里屋。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背在背后的包袱也不知所踪,唯有怀里的荷包还在。
兰花换上粉色薄纱襦裙,拿起荷包细细端详,上面光秃秃的,那只七色黑猫真的不见了。
万分珍惜地揣好荷包,兰花打开门出去,福清子甫一见到,皱紧了眉头。
“你不会梳头吗?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
巧了,兰花还真就不会梳头发,每次都是娘给她梳。
看着兰花神情黯淡,似有无限伤心,福清子不耐烦地指着旁边的一把椅子命令,“坐。”
撩起眼皮看了眼福清子,兰花乖乖坐到椅子上。
拿起小童子递上来的桃木梳子,福清子为兰花梳头,手法娴熟,兰花深感惊奇。
“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我给你梳头。”
福清子嘟嘟囔囔,为兰花梳了个双螺髻,两边各系上一根粉色发带。
等到梳好头,兰花起身向福清子施礼,“多谢真人。”
“罢了罢了,本真人不用你谢,赶紧自己学会梳头是正经。”
抱起木乃伊大黑猫,兰花亦步亦趋跟在福清子身后,开始往上走。
“二师兄,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借给师弟几天如何?”
兰花循声望去,见横卧青石上的男子坐起来,正扬起脸朝她笑,面容魅惑,竟比女人还妖娆。
此时,树上女子跳到地上,拍着手道,“人归你,那只猫我要了。”
福清子怪眼一翻,“都一边去,我的人,我的猫,你们少惦记。”
女子娇嗔道,“二师兄,你也知道我家白妙有多孤单,正好这只黑猫可以跟它做个伴。”
福清子把兰花拽到身后护住,朗声道,“青蛮,别当我不知道你抓了多少猫给白妙,白妙那妖物,死在它猫爪下的猫上千上万,你想骗我这黑猫去找虐,没门。”
被称作青蛮的女子扭动纤腰移向福清子,”你若不给,我就告诉师父去,让他老人家做主。”
“做什么主?”福清子心虚起来,语气都弱了几分。
“你私自带人上山……你说呢?”
青石上的男子站起来,走到青蛮身侧,助纣为虐,“二师兄不但违反山规带人上山,还带了只猫,到时候师父罚下来,二师兄又得扫半年落叶了。”
眼见就要护不住一人一猫,福清子急中生智,“兰花和小黑是我收的徒弟,我正要带他们去见师祖,谈何受罚。”
青蛮和男子相视一笑,男子道,“如此,恭喜二师兄。”
福清子负手而立,不屑理会。
“花遥,你岂可如此残忍……”青蛮假装拭泪道,“二师兄收了六个徒弟,如今死得一个都不剩,现在又来了这俩个,恐怕也是在劫难逃,谈何恭喜?”
这是福清子最大的心结,被青蛮提及,脸色铁青。
兰花从福清子背后探出头来,语气坚定地道,“我和夫君的命都是师父救的,生死有命,我不怕。”
“呦,小丫头嘴够硬,我喜欢……”花遥笑着摆手叫兰花,“过来,让师叔瞧瞧。”
福清子抓住兰花的手不许她过去,兰花向花遥福身道,“师叔恕罪,弟子要随师父去见师祖,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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