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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韵如情知她是把对谢禾和谢之一的气都撒到自己身上来了，也不好再惹她更生气，只能挤出笑来应下这一切：“看你晕倒了，这不是不放心，所以才跟过来了吗？”
“我只是不明白，你家孩子的态度到底要怎么样？联姻不是双方的事情吗？谢禾态度一直这样不冷不热，戚七自然要想点办法——虽然这办法不太光彩就是了，但是他们既然是未婚夫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温韵如陪笑道：“您说的是。”
“两家若是联姻，便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不是看在你跟我一而再再而**证的面子上，戚家早就取消婚约了。但是谢禾如今到底是想怎么样？”
“那孩子……那孩子就是单身久了，还不习惯有人陪伴，所以叛逆得很。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其实他私下里还是很关心戚七的。”温韵如只能张嘴说瞎话，但就连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事实。
好说歹说半天，戚夫人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那现在怎么办？因为这件事，戚七现在的名声已经差成这样了。女孩子家家的，名声不好可不行啊。”
温韵如赶紧向她保证：“这件事我们不会追究。给媒体塞点钱，压下这件事情就行了。”
温韵如在病房里跟戚夫人赔罪了半天，甚至又把最近的一个方案签给了戚家，才换回戚夫人的平心静气。
她疲惫地从病房里走出，看到谢禾的瞬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都是因为你今天的胡闹，戚夫人非常有意见！你再胡闹下去婚事都要吹了！”
谢禾平静道：“吹就吹嘛。”
他表现得未免有些平静得过头，温韵如噎住了：“你……”
“我看戚七的事网上并没有多少报道，你们出钱压下去了？”
“自然。”
谢禾似笑非笑：“就这么想让我娶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
“你也不看看她是因为谁才名声狼藉？”
“如果她自己洁身自好，怎么会被人抓到把柄？”
温韵如哑然，半天才道：“……我说不过你。但是戚家是联姻最好的人选，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
“我说，母亲，你在怕什么呢。”谢禾笑了，“你难道真的以为，戚家会主动取消婚约吗？你需要他们，他们不也需要你吗？”
温韵如沉默了。
她眯起眼睛看着谢禾，谢禾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的眼神。
“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的随心与任性都不像谢家的血脉……直到现在，我发现你身上还是有些地方有谢家的印记的。”
.
谢之一去找齐修之前，特意去了医院五楼的肿瘤科一趟。
李秀琴已经进行了一个疗程，谢之一在病床旁坐下，发现她苍老了不少。
谢之一本想帮李秀琴把头发别到脑后，没想到刚一抓到她的头发，没怎么用力，头发就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掉。谢之一看着手心里那一簇簇的头发，一时怔住了。
李秀琴却显得很平静：“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化疗嘛，自然要掉头发的。”
她的声音轻得谢之一几乎要听不见，就说这么几句话就开始微微地喘气。谢之一替她掖了掖被角：“难受吗？”
李秀琴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地嗯了一声。
谢之一了解李秀琴，她向来坚强得很，如果不是真的很难受，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旁边的护士插话进来：“有化疗药的作用，当然会难受了。每天都吃不下饭，偶尔吃几口也是吃什么吐什么。因为胃里都是空的也吐不出来什么，就吐出来酸水……能不难受吗？”
谢之一看着李秀琴这个样子，心也像是被狠狠地揪起。
纵然她跟她没有生活在一起很久，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要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她恨不得这种疼是疼在自己身上……
“我看最近网上关于你的事情也很多，没什么事吧？”李秀琴闭着眼睛问。
“没事。”谢之一擦了擦眼睛，勉强地笑笑，“那些都是炒作而已，为了提高我的知名度而已。黑红也是红嘛……其实我一点事情也没有，你不要担心。”
走出病房，她在病房门口抱着双腿蹲下，忍不住哭了。
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她只能看着亲生母亲受苦，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医药费都无法垫付。是的，她平时是有一点存款，拍戏也有一点进账，可是那点钱完全是杯水车薪，就好像是把一杯水泼进火葬场一样，一秒钟就被蒸发了。
如果她还是谢家的大小姐，拿出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连眼睛都不需要眨。可是现在呢？她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用。可就算是这样也……
陆西容经过这里时，脚步顿了一下。
他本来是从四楼上来，来肿瘤科拿李秀琴的药费单去缴费的。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谢之一一直在哭，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张餐巾纸。
她顺着餐巾纸往上看，拿着餐巾纸的那双手，十指纤长，骨节分明。
陆西容无奈道：“哭够了就起来吧。”
“你可能觉得我没有同理心，也是，毕竟躺在那里的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
“……”
陆西容蹲下来，像给小猫擦脸一样，慢慢地把谢之一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
直到谢之一抓住他的手腕。
陆西容怔了一下。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眼前的女子难得地软弱，抓着他的手腕泣不成声。陆西容沉默了一会，手犹豫地按上了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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