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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挤满了人,宽敞的院落,也是人来人往。
快班的衙役,除了还在外面轮值的,全都回到了县衙,吵吵嚷嚷,热闹非凡,用一句乌烟瘴气来形容非常贴切。
顾长安站在角落,背靠着院墙,嘴里叼着一根木棍,把这一幕瞧在眼里,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父亲顾平当快班班头的时候,类似这样的集结场景,一切都井井有条,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乱七八糟。
邢森当班头,他和顾平有着很多不同。
讲究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是兄弟,一起捞钱一起享乐,对纪律什么的基本没有要求。
不过,他若是在此,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些震慑力,那些家伙断不会如现在这般散漫。
问题是他不在啊!
“呼!”
一团黑影出现在顾长安眼底,向着他急速飞来。
那是摆放在地上的石锁,重约二三十斤,呼啸着向他飞来,夹杂凛冽的恶风。
顾长安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实际上,并非如此。
只瞄一眼,通过石锁飞行的速度,飞行的角度,也就推算出了大致的降落地点,顾长安也就知道,这石锁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掉落在地,翻滚一圈后,当在自己身前三尺停下。
无需通过数学公式来计算,单凭直觉便得出结论。
前一世,身为武道法相宗师,现如今,虽然实力不再,眼光和经验却没有丢下,类似的推算,不过是小儿科。
没有必要慌张躲避。
被吓得狼狈逃窜丢人现眼,这就是那个拿着石锁向自己扔来的家伙的目的吧?
以前的顾长安,虽然父亲顾平有大力栽培,然而,身陷胎中之迷的他脑子不太灵光,天赋也一般,所以,十六岁也就燃血境初期,和场中这些正是身强力壮时期的捕快们相比,实力也就稍差。
同样是燃血境,那些家伙多少也经历过一些实战,不像顾长安一般懵懂无知。
如果,不想引人注目,想要隐藏自己真实实力的话,顾长安就该像一个十六岁的无知少年一般,在这突如其来的试探面前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惹得众人耻笑,被大伙儿轻视,方才是正确的选择。
前生为军神,武道实力虽然惊人,却以算无遗策足智多谋为世人所知,若非他绞尽脑汁的谋划和算计,现在,坐在金銮宝殿上的不见得会是当今。
那时候,三皇子势力不显。
在夺嫡之争中,占据着下风。
就好比赛道上奔跑的几匹赛马,在前面和中期,他都是陪跑的角色,有望取得第一名的并不是他。
有着前生相助,他才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为此,前生耗尽了心血,虽然是武道宗师,三十多岁就已经满头白发,除了青衣战神的称号之外,在敌人那边,又有白发妖魔的诅咒。
这一世?
他要换一个活法。
不再活得谨小慎微,凡事不再压抑本性,想要活得酣畅淋漓。
只求念头通达!
面对现在这局面,他不想伪装,于是,也就背靠墙壁不动,冷冷地看着那石锁呼啸着从眼前落下,重重地掉落在地。
“砰!”
石锁落地,烟尘四起。
院子内,嘈杂的交谈为之一顿,人们纷纷望了过来。
一个巨熊一般身材的壮汉摇摇晃晃地向着顾长安走来,身形就和龙口好汉廖三爷一般,这人,顾长安认识。
快班这些衙役里面,捕头邢森并非第一高手。
第一个高手是这个外号黑熊的衙役,捕快世家出身,他也是县城扬威武馆的大师兄。
当初,他和顾平两人争夺捕头之位,棋差一着。
后来,顾平战死,他又输给了同为捕快世家出身的邢森,没能当上捕头,这一个月来,已经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
邢森比他有钱。
邢森和臧朝阳的关系更好,关系更紧密,又花钱买通了李师爷,走通了大老爷黄远的门路。
黑熊难以与之争锋。
都是本地人,都是捕快世家出身,黑熊也就知道木已成舟,捕头这职位注定和自己没关系,然而,知道归知道,怨气却没办法排解。
然后,他看到了顾长安。
以前,顾平经常带着顾长安来县衙当值。
几年下来,黑熊自然认识顾长安,知道他是顾平之子。
黑熊这人桀骜不驯,自认为是本地人,自认为武道不凡,和顾平争夺捕头之位失利之后,就像现在这样心怀不忿,不服顾平指挥,不听顾平的规矩,甚至公开挑衅顾平,于是乎,两者就在这个院子里打过了一场。
表面上说是比武。
那一次,也像现在这般,快班的衙役都在围观。
当时,顾长安也在场。
那时候,黑熊是锻骨境大圆满的武者,他原以为顾平和自己一样也是锻骨境的武者,之所以当上捕头,不过是上面的人想要敲打他们这些本地出身的捕快,出于平衡作用,这才让外地出身的顾平上位。
像邢森之类的有心人又给他加深了这个印象,于是,他站了出来。
那场比武是黑熊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原来,顾平已经踏入了炼脏境。
两者境界有着高下之分,一旦交手,黑熊处处受制,速度力量皆在下风,所谓杀招,处处落空,毫无作用。
顾平并未留手。
他也就一败涂地。
一段时间起来,都成为了众人的笑谈,成为众人眼中不自量力的蠢货。
那件事过去已经两年有余,他怀抱雪耻之心努力修炼,一年前,就踏入了炼脏境,之所以没有向顾平提出挑战,是因为没有把握。
一个月前,他炼脏境大圆满。
于是,想要找个机会向顾平报仇,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对方,一雪前耻。
然而,顾平却死了。
本以为捕头之位十拿九稳,却被邢森走了后门。
怒火攻心!
这就是此时的黑熊。
满腔怨气不知向谁发泄。
几天前,顾平入职。
黑熊大喜过望。
顾平虽然死了,却有个儿子。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顾长安进入衙门之后,黑熊就寻思着教训顾长安一顿,并且,要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报当初被其父亲痛殴之仇。
不过,那时候顾长安被安排去看守殓房。
他正好有事去乡间,两者没有交集,这个想法也就没办法实现。
现在,机会来了!
“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着,两腮密集的如同猪鬃毛的胡须不停抖动,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向着顾长安走去。
“你就是顾平的儿子?”
他不屑地盯着顾长安。
“被吓傻了吧?有没有被阿叔我吓尿?”
说罢,视线下移,用一种非常猥琐的表情瞄了顾长安的裆部一眼。
“黑熊。”
有捕快在一旁说话。
顾平身为捕头,虽然为人刚正,不徇私情,却也留有一些香火情,个别的捕快还是记得这些恩情,更多的事情没办法帮顾长安,在一旁求两句情还是可以做的。
“闭嘴!”
黑熊猛地回头,打断了那人的劝说。
“姓杨的,你确定要架这个梁子?”
杨姓捕快顿时噤声。
都是同僚,一起共事多年,也就深知黑熊的脾性。
这家伙脾气暴躁,翻脸无情,长着一张狗脸,这个时候,你若是还要和他相争,包管就会提着醋缸大的拳头冲过来。
往日的交情,不好使!
为了顾长安把自己搭上去那就不划算了。
也就只能收声,环顾四周,看邢森到了没有,顾长安是通过邢森的关系进来的,是邢森罩着的人,要想阻止此事,只能邢森出面。
然而,邢森并不在。
距离顾长安一丈开外,黑熊站定。
他扭动脖颈,双脚叉开,微微下蹲。
脸上露出得意而狰狞的笑容。
“小子,别怪阿叔不关照你,今天,只要你从阿叔胯下钻过去,喊阿叔三声阿爹,当日,尔父羞辱阿叔之仇,就此了结!”
胯下之辱?
顾长安抬头瞄了黑熊一眼。
这家伙倒是像那屠夫,可自己并非韩信。
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你确定?”
黑熊收住笑容,皱了皱眉。
很明显,顾长安并不为他气势所摄,脸上不见丝毫的惧意,在这似笑非笑的表情里,他仿佛瞧见了顾平的身影。
两年前,面对自己的挑战,顾平就是这样的笑容。
说出了同样的说话。
“你确定?”
可恶!
怒火腾地一下从心间窜了起来,直通天灵盖。
好像一拳将这张脸打得稀烂。
“小子,废话少说,钻不钻?”
他握紧拳头,目露凶光。
“啧啧……”
顾长安瞄了一眼黑熊的裆部,眼神不屑。
他叹了叹气。
抬起脚,踩在石锁上。
“喂!”
他皱起眉头。
“你叫啥?不管了,傻大个,你要是给我把鞋擦干净,你顾爷爷也就放你一马,原谅你的无知,原谅你的莽撞……”
话音落下,四周一阵哗然。
快班的这些衙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幻觉?
不可能?
他怎么敢?
黑熊亦是如此,莫名惊诧。
半晌,方才回过神,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烧毁。
“啊啊啊!”
他仰天咆哮。
“小子,我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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