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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嘴里喃喃自语。
像秋生，文才那样大的时候，他和叶九一起见过师傅启动这法器，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懵懂无知，不知道师傅做了什么。
现在，他才明白。
原来，那是师傅在唤灵，召唤祖灵，尤其是第七代祖师残存的那一丝灵性，师傅在请求历代祖师瞩目，在他和叶九两人中间选出一个继承人来。
石天转头望向秋生和文才。
现在，换成了这两人。
九叔之所以把这两个徒弟也唤了进来，除了帮助杜品中之余，也是在请祖灵瞩目，在这两人中选出一个传人来。
就像他师傅当年所做的那样。
确定了之后，叶九便会把茅山派的符?种子灌入目标的识海，让其得以踏过那道门槛，成为茅山道士。
唯有超凡者方才能称之为道士。
像现在的秋生和文才都是炼脏境，不过是道童罢了。
他们也有灵性，只是这灵性是散乱的，并不能聚集，他们能够用灵性激发符纸之类的玩意，但是，不能持久，成功与否也和自身状况有关。
当初，叶九继承了茅山派传承的符?种子。
石天却被驱逐门外，就和其他的师兄弟一样，不过，也有不同，作为茅山派的护道者，他也有获得一枚符?种子。
只是，符?种子也有优劣之分。
相比于叶九获取的，他这枚只能算是残次品，有很多只能掌门掌握的术法神通他都没有，就像那制香之术。
他看着秋生和文才。
秋生一脸兴奋，两眼发光，紧盯着屋内，跃跃欲试，看样子，就和当初的自己差不多，在幻想代入师傅的角色。
至于文才，紧靠着墙壁，卷缩着，瑟瑟发抖。
他在害怕。
这点可不像叶九。
叶九那时候只是木讷，却不存在胆怯。
石天看了一眼自己左侧的顾长安。
顾长安平静地看着那边，眼神没有波澜，这表现和很多骤然获取力量的年轻术士完全不同，不见兴奋和激动，也没有惶恐和不安，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着宗师气度。
宗师气度？
我这是疯了吧？
石天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再扭头望向右边的杜品中。
杜品中，蜀山派弟子，能够开启第三层灵觉战斗不会崩溃的武士，也就是所谓的七品武士，武士阶段的划分很简单。
开启的灵觉层次越高就越强大。
九品武士只能开启一层灵觉，开启了二层灵觉的便是八品，郭嵩阳和被顾长安砍掉脑袋的苏淮便是这个层次。
开启第九层灵觉便是一品武士。
下一步若能临渊出窍开启第十层灵觉而不死便是先天，先天强者不存在阶段划分，强弱之间往往要交过手才知道，只有凝聚了法相方才踏入了下一道门槛，成就宗师，宗师之上还有武圣，能够肉身破碎虚空的武圣。
到了那个地步，武道强者甚至可以冲入无尽虚空和那些魔神邪祟交手，万法不沾身，不受真实气息污染。
那是神话！
那是传说！
别看杜品中出身超级宗门，三十岁左右便是七品武士，这辈子，他若能踏上先天就已经让人敬佩不已了，不知道需要多少气运。
宗师？
武圣？
算了吧！
石天收回视线，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自己这是秃子笑和尚吧？
杜品中前途肉眼可见，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如今，识海中的符?种子也才花开两次，须得花开九次才能迈入下一个层次，从道士变成真人，这辈子多半是没有指望了，倒是自己那个木讷的师弟，还有着可能。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层次了？
石天抬头望向室内。
“咦？”
他忍不住想抬手擦拭自己的眼睛。
不过，最终没有这样做，反倒是捏起了法决，眼睛眨了之后便瞪圆了，脚步向后退了半步，靠在了围墙上。
屋子内，那口棺材虽然还在，持香的九叔却不见了。
有人持香，却不是九叔。
那个人石天也认识。
那是一个他曾经非常爱戴又有着恨意的人，前代茅山掌门人，他的师傅向东来，一个已经不在世间的亡者。
“师傅……”
石天喃喃低语，眼睛有些湿润。
他和叶九都是孤儿，北魏入蜀之战，造成了很多家庭离乱，他和叶九的双亲都死在战乱中，若非向东来收留，两个小孩子根本就活不下去，何况，向东来还传授他们武功道法，可以说，在他心目中师傅就是他在世界上最亲的人。
恨意则是师傅选择了叶九，而非他传承茅山派。
他不服！
不服归不服，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像那种不如意便反手为敌，打破自家师门的事情他做不出来，能做的只是折磨自己，说是自暴自弃也行。
如此，比较舒服。
相比于恨师傅，他更恨自己。
自己无能，才会被抛弃吧？
现在，他又看见了师傅。
幻觉！
石天非常清楚，这是幻觉。
但是，他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行！
石天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法决启动。
清心正气！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幻觉，但是，他能确定这种状况不对，他须得从幻觉中挣脱出来，之后，才能说得上其他。
莫非是叶九施法出岔了？
身为同门，须得助他一臂之力！
清心决是一个小法术，却能让人从幻觉中超脱。
不！
眼前的情况没有变化！
怎么回事？
石天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疼痛感非常的真实，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一切都和现实世界没有差别。
“师兄。”
耳边有轻轻呢喃。
石天迅速环顾四周，双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
杜品中，顾长安，秋生文才都消失不见，在自己身侧喊师兄的是叶九，年轻时候的叶九，木讷喜欢沉默的叶九。
凌厉的一字眉依旧存在，仍然一脸苦相。
这是？
石天心中大骇。
一晃眼，世界也就变幻了天地，他没有一丝察觉，没有感应到任何灵性的变化，仿佛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了从前。
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我！
心神失守，石天差一点嘶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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