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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事。”
“我还给谢您的成全呢，要不是您同意假死，事情也不会进展得那么顺利。”
“也算是你们成全了我啊，不老死宫中，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太妃，虽说这山高水长，但您放心，我答应过您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就是在太妃宫中偷听的人。”
这话并非疑问，是彻彻底底的肯定句。如若不是听到了那时候的谈话，怎么会时间地点如此分毫不差。
“皇后娘娘好计谋，臣也并非故意偷听，实在是有要事，去太妃宫中。才不得已听到，还望娘娘恕罪。”
“家宴上，你怎么不直接戳穿。”
“娘娘之举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实打实地为皇上解忧，臣弟若是说出，不是讨人烦吗。”
“本宫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三弟如此伶牙俐齿。”
“臣弟也是第一次知道，皇后娘娘这么关心后宫之事，若是以前，您也不会上心思，去打理不是？”
“你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好自为之。”
凉亭下，石阶上。从不作为到作为本就是惹人怀疑的事情，模仿者最终都会露出马脚，只有忘却本来得自己，真正的成为一个人，才是长远之策。
“娘娘我们还是早日回宫吧，免得让人生疑。”若是两人的见面被有心之人看见，再传到皇帝耳中，怕是无论怎么解释，都难以自证清白。
“娘娘不必担心，三王爷的人品名声在外，定不会出卖娘娘。”
她并不是在担心这件事，若水本是江湖中人，在没入宫之前，到底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自然是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
好巧不巧，她见过与今天看见的这一把，一模一样的剑。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是李玉的府邸吗？她并不确定哪一把才是真的，也没有办法去下结论。
“大人，姜国的细作频频想要自杀，属下没有办法只能让人绑住他。”
“带我过去看看。”
“大人不如过些时日？”
陆峥挑眉道，“过些时日？”
非正常人，自然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量他做出的事。陆峥本就是世家出身，论看到的江湖之事和人性之恶，阅历自然是不足的。
陆峥第一次看见，有人用疯狂的自虐，来达到死亡的目的，看着面前人，着实让人心惊，他的属下本来防备心就重，别说尖锐物品不可能让他拿到，就连钝器都不肯让他接触，这人求死心太重，不惜把自己身上咬得遍体鳞伤，光是发炎的地方就有了好几处。
到最后陆峥的下属出于无奈，只能用绳子将其捆绑，而他们不希望陆峥去看，确实因为那人的现状太过于惨烈，甚至有些恶心。
“傀儡是不会一心求死的，这么想死，说明还有理智。”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温如九这个名字。”
那人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
这种私人圈养的死士只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幼童时期开始灌输他们所需要的思想，比如，杀人时不需要怜悯之心，无论对何种年龄的人一视同仁，拥有感情是一种罪过，随时随地做出失去生命的准备。
第二种，少年时期，大约十二三岁左右，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但观念还不够完整，充满着极端与片面，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加入自己。
姜国说到底也是一个小国家，有能力私下圈养死士的人屈指可数。这种非比常人的能力除了后期非人的训练和折磨外，也需要自身极佳的天赋，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一个能够替主子杀人的好武器。
陆峥在把人带回来的同时，立刻去查了此人的身份和底细。果然在保密方面，姜国人做事，显然不够看的。并没有太多的周折，陆峥的人已经查到了关于此人很详细的资料。
这个怪人叫温如酒，但是他的动容并非陆峥叫了他的名字。直白一点来说他出生到现在从未替自己活过，或者说他不能，也不想为自己活。
他有个妹妹，叫温如九。很多年前，被所谓的主人选中的也是他妹妹，他的妹妹有着比他更好的天赋，当真算得上真正的柔若无骨。在年龄和感情上显然也更为适合。
但温如酒怎么肯，他是她的哥哥啊，他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他怎么舍得她去人间地狱里受苦。
“哦？你说你要替你妹妹。给我一个理由。”
“有挂念的人，更好控制，况且我妹妹，才六岁！真要等她为你们成事，少说也要十年之久。”
“那我就成全你。”
温如酒很清楚，就算自己替妹妹去受苦，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地放过她，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至少能让她的妹妹少受些苦罢了。
“只要你替我做事，我就帮你救出你妹妹。”
现在的温如酒已经不能完整地说话了，拼尽全身力气，近乎于嘶吼，才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几个字。
青云道，“大人这小子在说什么呢。”
陆峥道，“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我找大夫给他检查过身体，他只有皮外伤和伤口的发炎，身体里并没有中毒。”
“他说得并不是他自己，他在说她的妹妹，姜国人必定是给她妹妹服过什么慢性毒药，以此来威胁他，我估计他这般求死，这就是如此原因了。”
“那大人又何打算。”
“找到解药并救他妹妹出来。”
陆峥并非什么好人，他要别人真心归顺于他，就要拿出令人心动的条件，若是你不肯真心为人成事，那人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这些事都有一个前提。”
陆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许你再有任何自残的行为，否则我们约定全部作废。”
如果自己的属下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那陆峥凭什么相信他能为自己成事。陆峥感觉得到，温如酒并不相信自己，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
除了依靠自己，以他现在的处境，如果不答应和自己合作，如果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么等待他们兄妹的只有死路一条。
最糟糕的情况，那些丧尽天良的姜国人，逼迫他妹妹帮他们继续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一想到他妹妹要经历和他一样的痛苦，他那颗想要杀人的心就开始按捺不住，那种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温如酒点头，表示同意了陆峥的说法。
“去找大夫给他治伤。”
“就这么给他解开？最开始的时候他可是想要杀了大人啊。”
“别揪着过去不放，想要别人信任你，就要学会信任别人。”
“大人这样如何，您先行离开，我们立刻请大夫给他诊治。”
“不必，现在就解开。”
青云给青山使了个眼神，青山乖乖噤声，给温如酒解开了绳子。
温如酒不顾身上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那一刻陆峥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其他人对陆峥更是多了几分敬佩，敢于识人，更敢于用人，如果换成他们，实在没有这样的魄力，对一个近乎于失智的人，能有如此的包容。
夜深人静，寺庙的钟声令人驻足观望。
“皇上信了？”
“应该是心存疑虑的，但看皇上的表情，大概最后还是相信了。”
凌霄道，“回禀大人，属下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安全地护送舒太妃离京了，棺椁里的尸体也找了死囚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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