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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解道，“一些密函信件不应该在书房出现的概率更大吗？”
陆峥道，“那我问你，一个宅子通常会把他们最宝贵的东西藏在哪。”
青山答道，“最不起眼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最不引人注意。”
“藏书阁，茶室，甚至会直接把东西放在正厅的隐秘处。”
那些最不让人怀疑的地方，就是有可能藏匿那些东西的地方。越是光明正大的地方越是有可能。
“我们分头去找，小心一点。”
“放心吧。”这种事自然是不需要陆峥去提醒的，毕竟青山更为轻车熟路些。
让陆峥有些意外的是，这偌大的宅子，仆人却是少得可怜，甚至陆峥都不需要刻意去藏匿自己，一路以来，一个人都没遇见，不应该啊，姜恒也算是旧贵族的代表了，怎么会简朴成这个样子。
半个时辰后，两人碰头，均是无奈摇头。
“大人我实在是奇怪了，这一路以来，我一个人都没遇见，那些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什么都没有。”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陆峥特意去了姜恒的书房一趟，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本兵书在书架上摆样子。
“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有这个臭毛病，做事太独断，一点都不肯听人劝。”
宋撤说这句话时，是听到自己说，偷偷在自己茶室里，建造了一个密室并且打通了一条密道。自己可以避开宋撤去修建密室，为什么姜恒不行。密室，地下，空无一人的地上，想到此处，陆峥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或许姜恒真正的宅邸真的在地下。有了这个思路，两个人的目标也就更明确了些，陆峥仔细去寻找那些可以开启通往地下的机关，终于，在酒窖里发了隐藏的石门。
有了青山，这种雕虫小技都不够看的，并没花太多功夫，两人就顺利地打开的石门。
纵是见多识广，两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了。
青山有些支支吾吾，“这是，这是……”
陆峥说出来青山没有说出的话，“京城。”
这地下城的布局是按照京城的模样仿制，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里小二的吆喝也格外地吸引人的注意。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南京。
“大人你看这些人。”
这里面的每个人都眼神空洞，丝毫没有发现外人的进入。他们都是死士，所以所有人都被姜恒骗了，他故意放出消息，自己对龙须草有瘾，借此囤积大量的龙须草，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用，是给他的那些死士来用，一是为了满足自己称霸天下的野心，二是用来培养自己的死士军队。
龙须草致幻的能力要远远大于让人上瘾的能力，陷入幻境的人也更容易操控一些，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初见温如酒时，他会产生那么强烈的求死行为，与其说他在求死，不如说他在自虐。
间断任何依赖性的东西都会让人痛苦，并产生不同程度的自残行为，而对于温如酒来说，他在不被告知的情况下，一直被动地一直服用龙须草，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对那东西的依赖程度已经超出了控制。
姜恒高明之处就在于他的小心谨慎，让他的死士以为自己都是有理智的，他们的痛苦只是因为他们非人一般的训练，一旦他们在执行任务中失败，对于姜恒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陆峥道，“本来我以为，他想要只是一个姜国罢了，这么看来他的野心绝不止步于此。”
青山道，“幸亏大人发现得早，现在看来这个地下城已经初具规格了。”
“一个龙须草哪有那么大的威力，你看那些人，连对外界的基本感知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陆峥继续道，“只有两种能，他们中了名叫傀儡的蛊虫，只要操控着蛊母，中蛊的人就如傀儡般乖乖听话，第二种情况。”
还没等陆峥说话，青山就已经感觉到了汗毛的竖立。
“死人，活人难以操控，但死人就方便很多。姜恒要控制那么多人，就算把南疆的傀儡蛊都收集到一起，也不到他想控制的一半人数，这么看来也就是第二种情况最为可能。”
满城的死人。
即使他们杀过人，看过许多的尸体，但在这一刻，恐惧充斥着两人大脑，皮肤，肌肉，还有神经。这种恐惧是难以控制的，并不是你经历得多就不会害怕。是那种本能地恐惧，每一个人只要出生就会伴随的那种恐惧，是对这个世界的未知，而陆峥的恐惧，是面对他不能预料的未来。
陆峥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烧掉。”
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好。”
但凡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人活着被迫成为死士，死后都不能得到安宁，还要被当奴隶操控着。
“大人，我听说姜国有这样一个说法，只要尸体不入土为安，仍然在原主家中，那么这个人即使转世，还是会成为本家的奴隶，生生世世。有些本家为了方便也为满足自己的私心，就会选择他们的头发，指甲之类的存放在地下。”
火光映红了陆峥的脸。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大火不会燃尽罪孽，它也不能给死者慰藉，生的时候就遭受着这般痛苦，难道身死就结束了吗，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陆峥从没有像现在一般想杀人，师傅说他一身绝学是用来保护人的不可以妄动杀念，毕竟能力越大责任就越来，师傅的话，这么多年了，陆峥一刻都不敢忘怀，但这一刻，陆峥觉得，杀戮的意义也不仅仅是杀戮，他更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人，弱小本无罪。
既然选择了拿剑，就要对得起这把剑。既然能拿得起这把剑，就绝不会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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