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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怎么不说话。”
“总觉得这京城的雪差点意思。”总是那么不紧不慢，说大也不大，说小却还算像个样子。
“这里的雪到底比不上北漠那边的。”
尹依依眼中略有兴奋的神色，“你去过吗？”
“当然。怎么？在你眼里我在这京城难不成呆了一辈子。”
李玉给人的印象似乎只有一个佞臣的模样，对于他的过去，有太多不能言说的秘密，谁都不能轻易探寻。
李玉声音有些飘渺，或许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那是他的过去。
“很多年前我去漠北平定战乱，这一待就是三年。沙尘也好风雪也罢，也算是见了不少。”
“你手里有兵权这件事算得上人尽皆知，不过这带兵打仗的事，倒是第一次听你讲。”
“那是皇上刚登基的那些年，我是老皇帝的心腹，他为了平息朝廷上一些人的口舌，就算是装模作样，也要装成重用我的样子，把兵权给我简直是要他的命，没办法，只能打发我去边疆驻守，等他笼络朝臣，培养心腹后，才肯收回成命，让我回京任职。”
尹依依问道，“陆峥是那个时候被皇上重用的？”
李玉摇头道，“不尽然，皇上的心腹一波又一波，剑不好用了随时都可以换。”
“有件事或许不该我多嘴。”尹依依很识趣，就算李玉这般喜欢她，在一些事情上她仍旧很注意分寸，她不希望李玉因为自己为难。
“你想问我，既然皇帝的心腹换了那么多，为什么唯独我，一直能够坐在这个功高震主的位子上。”
尹依依不置可否。
李玉继续道，“因为我从来不算是皇上的心腹，自始至终皇上都不曾相信过我。”
“那你究竟掌握着什么，连这天下的主子都要让你三分。”
李玉诡异一笑，“你觉得这历代帝王最害怕什么。”
尹依依没有犹豫地说道，“江山易主。”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皇帝知道我是前朝人，才如此忌惮我。”
尹依依突然明白来李玉的嚣张跋扈，原以为是做给那些乱嚼口舌的同僚看，其实是做给皇上看的，就是要表现出肆无忌惮的样子，才会被忌惮。端肃皇帝一直认为李玉手中掌握着数不尽的关于前朝的旧部和财富，如果他选择和李玉撕破脸，万一讨不到好处，还丢了脸面，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尹依依很清楚，任何安慰都过于苍白无力，他的经历他的痛苦都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略过不谈的，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个人拼尽全力去承受，无论他能否承受，他都必须承受。
“也没什么。”
这是尹依依听过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果她不是见过他最狼狈时的模样，她恐怕真的会相信，这其中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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