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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做我的师傅么？”，少年仰起头，表情是小心翼翼的，带着孩子的纯真。
顾晓还没开口，一直斜倚着门框的师弟就先回答了，打断了顾晓接下来的话。
“不可以哦，小弟弟，想要挑选师傅，需要在一年之后的选徒弟之比上获胜才行”。
顾晓说：“我不日后就要去别的宗门修炼，怕是不能当你的师傅了，宗门还有很多好的师傅，你跟他们更好一些”。
“为什么？”
“我要修炼，没时间教你东西”。
少年试探着又开口了：“我可以自己学，不会花你太多时间，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话说到这，顾晓也没有反驳。
“你，真的愿意做我徒弟么？”，顾晓拖着受伤的腿蹲下身子，平视着这个孩子。
那孩子眼神不闪不避，盯着言笑，点点头，没说多余的话，就只是望着她点头。
顾晓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像是叹了口气。
“走，师傅带你挑一间屋子”，她把手搭在孩子脑袋顶，就这么带着人出去逛了，走之前还不忘了给孩子找一双鞋。
师弟被晾在原地，明明站在门口，那么大一只，叫忽略了个彻底。
陆洛斯在顾晓出门口微微一笑，又乖乖跟在她身后跨出门。
师弟总觉得，这小孩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看这小孩表情说话都觉得怪怪的。
顾晓简单地安排了下就背着手离开了，一切仪式都免了，连最重要的认师典礼都在顾晓的强权下被忽略了。
这件事情，从开始到拍板，尘埃落定，都给人一种极度随意的感觉。
陆洛斯目送二人离开，等到二人身影走远之后，他才拖着长袍，踩着衣角，一步步走回了屋子。
他停在了屋子中央，视线转了一圈打量房间，表情沉静，有些不属于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成熟与冷静。
因为顾晓因为特权所居住的地方是不允许其他人出入的，顾晓无意试探掌门底线，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小弟子安排在了外头，和其他长老的弟子同住在山腰的位置。
窗外投过的那一束光慢慢消失了，黑夜来临，小小的少年半躺在床上回复精神，直到有人敲门送来食物，他礼貌的道谢。
但是，送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摆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阳光再投进来时，桌上只有一晚没亮的烛台。
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计划，整理思绪。
在此以前，他都会乖乖地当自己的好弟子。
静坐一夜，太阳刚升起，屋外隐约传来同门师兄弟练功的声音，刀剑破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畅快。但是远远的，听不太真切。
师弟穿上合适的弟子服，一身白衣，头发用飘带束起，身躯瘦弱，却有了少年人该有的朝气。
他等着顾晓出现，只是，直到日上三竿，山腰的小屋子已经冒起了炊烟，顾晓才伸着懒腰，打着哈切从住处出来。
她表情舒爽地呼吸着山间空气，眉头都随着动作慢慢舒展，“今天天气真好，清晨的空气真不错啊！”
师弟不知道从哪棵树上闪身下来，“确切地说，合欢宗清晨的空气，向来与你无缘”。顾晓理理头发，没有接话。
师弟开门见山地说:“你不觉得？那孩子有点问题？”
顾晓动作停滞了那么一瞬间，随即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的，他翻不起什么浪来”。
“你有分寸就好，师兄”，师弟看着有些负气地离开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孩子，待人真诚，光明磊落，就是偶尔一根筋了些。
目送师弟离开的身影，顾晓心头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因为有上帝视角，以及她过往得天独厚的身份，她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场游戏，然而事实上，危机伏在角落，某一天就会出现。
门派事务繁忙，顾晓虽然不怎么上手，但也花了不少时间。
这一天，顾晓外出活动，这个山腰角落的小房子阴沉沉的，连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
陆洛斯盘腿坐在床上，坐的端端正正，像个成年人，角落里扔着一本书，不知怎么到了床脚边。
这是合欢宗的心法，青玄剑心。
因为顾晓特意嘱咐的原因，没有人去打扰他，但是大家在一点点忽略他的同时，暗地里也有传言说，师兄收了一个资质平平，徒有相貌的弟子。
这些事情，顾晓没听到过，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
顾晓主动来见陆洛斯时，是某一天的深夜，她拿着颗珠子现在这小屋子外头，黑夜中，夜明珠发着柔和的光。
山上的灯光都暗了下来，顾晓面前的屋子却是黑沉沉的，窗户没有透出半点光。
她现在屋子不远处的一块角落还没等离开，屋里人好像有感应一样，点了一个灯。
本只以为是巧合，上前敲敲门，随即孩子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是陆洛斯自己起身开门了。
方一开门，陆洛斯看见柔和光下顾晓的样子，嘴角好像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弟子拜见师傅”，门还没打开呢，这傻小子就这样在门口行礼。
“不用多礼”，顾晓自行上前坐在圆凳上，随手把玩着桌上的一个小杯子。
陆洛斯眼神就全程跟着顾晓，脚步也随着。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孩子说:“没有”
但是顾晓看来，他手抓着衣袖拧着，衣袖都留下了褶皱，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
她坐在床上，撑开腿，一只手拉着陆洛斯过来，拉到自己面前，坐着的顾晓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陆洛斯有些不自在，很不适应，因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未有人对他做过这样的动作。
本来已经想好要说的话，这么一下，忘得七七八八了。
顾晓本想把手放在他脑袋上，但想想这是个少年，就转而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语气柔和有耐心，眼睛仿佛透出圣母的光，“有什么事情都跟师傅说，师傅都会给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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