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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把陆洛斯往屋子里床的方向拉。
等到二人坐定，陆洛斯睁着自己纯洁的眼，语气有些慢，更加可爱，“谢谢师傅，又救了我一次”。
顾晓也不说话，听见这话低了低头，有发丝滑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双手握着陆洛斯的手坐在床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干涩，“怕么?”
“嗯?”
“那么高摔下来，不害怕么?”
“现在有师傅，我就不怕了”，陆洛斯看着言笑，好像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满身心地依赖着眼前的人。
“嗯，师傅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顾晓留下这句话就走了，陆洛斯坐在床上，也沉默了好久。
她实在不是一个会与人相处的人，而且以师长的身份说就更不会了。
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收下的徒弟，不该忽视他的。
顾晓决定以后带着陆洛斯。
陆洛斯等言笑走后，缓缓站起身活动了有些僵硬的身体，伸伸懒腰，踢踢腿，然后又走到柜子旁，打开小抽屉，拿出一张纸来。
他点着一盏灯，明明灭灭地有些晃眼，火苗跳动，灯光也随着摇晃，他在灯下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是合欢宗的地图。
地图上那个山崖的位置标了红，除此之外，标红的还有好几处，有一处便是顾晓所在的禁地。
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到目前为止，他的行动，都没叫人察觉到。
夜深了，烛火灭了。
第二天天未亮，顾晓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实际上她一整个晚上都在想事情，根本没有休息，也无心修炼。
天还没亮，现在还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顾晓闲着没事走走停停，停在了小道上。
陆洛斯一出门就看见了背着手站在路边的人。
她本来面容年轻，却偏偏动作讲话老成，看着格格不入的，背手站着倒和白胡子的掌门姿势如出一辙。
等他靠近，甚至站在了顾晓十米除，她才动了动，朝他看过来，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照下来，天边微亮。
他拱手在言笑面前站定，“弟子拜见师傅”。
顾晓的眼睛很亮，不知道是不是天边的光映的，陆洛斯仰着头看她，觉得她现在眼睛里像有一条银带。
他实在是太矮了，相比顾晓，所以只能这样仰着头看人，加上可爱幼态的脸，白白萌萌嫩嫩的，给人纯洁可爱的感觉，不由得心生好感。
顾晓一只手还是背在身后，眼睛与话语间都带着属于师长的稳重与沉稳，另一只手也像长辈一样放在了陆洛斯头顶。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师傅，我该教你本领，最起码叫你学会自保”。
陆洛斯装作乖巧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惊喜。
顾晓看见他笑，也浅浅笑了下。
修仙界也是暗潮汹涌的，阴谋诡计不比魔族少。
顾晓跟陆洛斯说起这话时，他好像是诧异得看了顾晓一眼，顾晓看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要惊讶，修仙未成，所有人都是俗人，哪有什么正派反派”。
她说完后，看陆洛斯还是一脸懵懂:“你还小，以后会懂的，无论有什么事情，师傅都会保护你”。
“真的么？师傅”
“哈哈，若是连自己的弟子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师傅”。
好像是不一样了，陆洛斯想。
陆洛斯今天跟着言笑去了不少地方。
她带着陆洛斯在各个峰的峰主面前介绍了一番，现在门派上下都见过了顾晓的弟子模样。
天赋能力还未测试先且不提，单就是他这容貌，还有这样一个师傅就已经让人羡慕。大家都等着十几年后这小弟子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按照顾晓这宠爱程度，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他的天赋必然不会差。
却不想，顾晓从未在意过天赋这件事，无论什么，她都决心会护下自己的弟子。
陆洛斯一天跟着她走走停停，不同于在顾晓面前的温柔乖巧，在其他人面前，陆洛斯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顾晓把他送到门口，最后对他讲了一句话:“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弟子”。
他又看着她走远，不知道她说这话更深层的含义。
总觉得顾晓还有更深的意思。
但是她不常表露情绪，也叫人摸不透她的想法。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顾晓是为何会对他如此特殊。
顾晓第二天在傍晚才去找自己的小弟子，昨天累了一天，所以今天叫他好好休息，坐了一会又走了。
看着跟过来的陆洛斯，顾晓皱了皱眉，又马上放下眉头，小少年跟在她背后向山谷中走去。
陆洛斯从不知道剑宗还有这样一个幽静的山谷。
溪水声和虫鸣声响起，空气中带着溪水的湿润和清新，月光浅浅，水面上波光粼粼。
这里的路不太好走，两个人反而更不方便，顾晓没有牵着陆洛斯的手，只是放开手在前头带路，叮嘱他小心。
陆洛斯走路摇摇晃晃的，只能跟在后头，落开一段距离，突然抬头，只看见月光下言笑的剪影，身姿飘逸，仿若仙人。
月下仙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愣了愣，他还是接着往那边追了过去，这飘逸的衣服给他多找了不少麻烦。
只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看见顾晓在溪水边站定，他也找了过去，顾晓又低着头看他，月光柔和了顾晓的轮廓，以往看起来难以接近的人，变得像月光般温柔。
这一刻，他才仿佛第一次认识顾晓。
大概是因为自己矮，顾晓总是喜欢俯视着，摸他的头，像摸小狗一样。
“坐吧，师傅今天带你玩”，说完这句，他走到溪边一撩袍子坐下了，陆洛斯样学样，也学她的样子在她身旁坐下，脸朝着溪水。
背后看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分外和谐。
宁静又自在。
这溪水也不是一般的溪水，清澈见底，却还有很肥美的鱼儿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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