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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轻羽说出真相的那刻，她就知道，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可明知道，还是没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不想再去改变。
冥斯垂眸，嘴唇翕张，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抬起手，摁住胸口，紫色的光气，全部涌进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灵魂。
“师父——”
辛菲惊骇地睁着眼睛。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想要自毁吗？
“不要这样！师父，不要——”辛菲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但是好像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冲天的光芒拔地而起，紫色的气浪将整个的冥斯吞噬，他的身体慢慢消失，变成灰烬，燃尽在这恐惧的力量中，随着风消散而去。
到下一刻，巨大的光芒又好像是潮水一般地扩散，吞没整个迷雾森林。
醒来的时候，辛菲感觉到身体各部位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整个身体就像是悬浮了一般，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点，摇摇晃晃的。
“你醒了。”睁开眼，夺入眼眶的，是子川那张出尘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这是哪里？”
“天界。”
“师父呢？”
子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告诉我，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辛菲眉头一皱：“我问你师父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辛菲挣扎着起身，“曾经，那些背叛过我的人，我发过毒誓，我一定要回去报仇。”她捂着胸口缓缓道：“可是在这里，有那么温暖人心的人，忽然就觉得，为什么一定要去想着曾经那些不值得的人呢？难道活在仇恨中真的是我想要的吗？还不如去好好享受现在的温暖，珍惜身边的人。可是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
屈服于现实。
屈服于现状的温暖。
其实，也不是坏事。
可是，纵使有这样想过，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如果你想回去报仇，以你现在的力量，你可以超越我，变成神皇，链接两个星球，如果你想报仇，怎样都可以，但是你要知道，被链接的星球一旦重合，就永远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两个星球融合成一起，必然会经过很多的波折和灾难，才能重建，那又将是一场持久而又折磨的战争。”
“你想说什么？”
子川叹气：“唯璃，我是子夜。”
说着，他的脸慢慢地转化，变成了另一张脸。
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辛菲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她扣起手指，锋芒甲疯狂地往外涨：“别告诉，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轻羽，是我的心脏。”子夜闭上眼睛。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也有心脏？你不是竹妖吗？竹子怎么会有心？”辛菲无可歇止地冷笑：“原来在这个星球，我所做的一切，你依旧全部知道，很好玩吗？看着我一次一次的痛苦，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给我希望，然后无情的夺走！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为什么在锁仙台上不杀了我？难道看着我这样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你很有成就感吗？”
子夜摇摇头：“把你送到这个星球，是因为这里最适合你，而且在这里也可以躲避星帝的追杀。”
“千年的相处中，我的胸口里，因为你而长出一颗心脏，这颗心只为你而生，只为你而跳动。”
“那一世，我为天下而活，为苍生而活，所以就算师父很爱很爱你，不能也不可以站在你那边。但是这一世，师父发誓只为你而活！”
“我会用我的心脏，陪你一世，两世，三世，直到生生世世。”
辛菲捏着拳头，身体在发抖：“所以，轻羽就是你的心脏，冥斯只是容器，是不是？”
子夜不说话。
这近乎是默认的态度，让辛菲崩溃。
“开什么玩笑？你说喜欢就喜欢，你说爱就爱？我跟随你千年，追随你的步伐，那么的卑微，你从来都肯看我一眼，现在我好不容易在另一个星球，有一个我想一直在一起的人，你却给夺走，然后将你所谓的‘爱’施加给我？”
“锁仙台上，我求你杀了我，我不希望死在别人的手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将我推入异星球，让我按照你给予的未来而活着是吗？可是现在的我只会比那时候更加痛苦！”
辛菲颤抖着，用尽力气吼着：“你这混蛋，你把我的师父还给我！！！”
“我谁也不要，我只要师父，我只要冥斯！”
“你把他还给我！”
“我不要报仇了，那些人与我何干？他们是背叛过我，可是那一世的我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要用他们来折腾自己，折磨真正爱我的人！”
……
激动之下，辛菲语无伦次地说着。
心，狠狠地揪痛着。
一切的一切，恍然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后，都要归还。
多么残忍的事情。
“唯璃，好好在这个星球，魑魅和他的团伙依旧蠢蠢欲动，这里还需要你去拯救。”子夜伸手摁住她的头：“这个星球就交给你了，为师马上就要回另一个星球了。”
“不要碰我！”辛菲挥开子夜的手，竭力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我已经不是那个曾经见到你就想哭，一定要跟在你身后的唯璃，我只是伙伴们口中的菲儿，我只是冥斯的远歌。”
她要和曾经，和那荒唐的过去告别。
“去看他吧，得到答案的轻羽已经回到他的身体，以后再也不会出来，冥斯依旧是冥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子夜闭上眼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身形缓缓地消失。
回到人界的时候，迷雾森林已经被夷为平地。
满地的狼藉，远远望去，令人心惊。
百穑村庄靠近迷雾森林很近，但是看上去却没受太多的损失，劫后余生的人们收拾着残局。
“我说，为什么我一个堂堂少主，要做这些体力活？”人群中，和风原本是抱着宝剑的胳膊此时正抱着一棵被斩断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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