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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许愿面前站定，看向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旧泪叠新泪，泪痕遍布。头发乱糟糟，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唯一幸运的是，那血迹不是她的。
她傻傻的看着自己，还在极力忍住不哭。蒋野心碎得稀巴烂，他轻轻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许愿，别怕，有我在。”
许愿彻底破防，她返抱住蒋野，双手抓住他的衣服，哽咽的喊他：“蒋野……”
“我在，我一直都在。”蒋野柔声回复她的呼唤。他知道她为什么哭，他能理解。
“哭吧，哭完就好了。”蒋野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背，每一下都很轻，像是在拍打一个瓷娃娃。
许愿在他怀里放声痛哭，泪液落在蒋野的t恤上，灼烧的却是他的心。
蒋野柔声安慰道：“许愿，你很勇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勇敢，阿姨肯定会因为你的勇敢而感到骄傲。所以不要怪自己，好吗？”
许愿松开蒋野，探出头，哽咽着声音问道：“真的吗？”
“真的啊，”蒋野把她的眼泪擦干，“那有母亲会怪自己孩子的。许愿，与其伤心愧疚，不如想办法去弥补。至少，阿姨还在，你还有弥补的机会不是吗？”
许愿抬手，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是啊，她还有弥补的机会，一切还不算晚。
“蒋野，谢谢你安慰我。”许愿抬头，对他说道。
蒋野勾唇，清浅的一笑，“谢谢我就答应我不要偷偷哭鼻子，要哭到野哥怀里哭，野哥的怀永远为你敞开。”
许愿跟着他笑了出来，她道：“好。”
“好了，进去照顾阿姨吧。野哥在外边儿，有事叫一声就行。”蒋野道。
许愿疑惑：“你不回去休息吗？
“不回去，留下陪你。”
“可是……”
“别可是了，进去吧。等下阿姨醒了，没人在身边，那可咋整？”蒋野边说边推着她进门。
许愿知道强不过他，只好乖乖听他的话进门。她站在门口，“你要是累了就赶紧回去，不要勉强。”
“明白，进去吧。”蒋野向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去。
许愿关上门，走到床边后，又往外看了一眼。蒋野仍站在门外，没有离去。
蒋野…真的太好了，好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夜越来越深，走廊上除了蒋野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他坐在走廊的座位上，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蒋野越睡越沉，沉进了一个梦里。
他的周围围着一群人，他们指着蒋野的鼻子骂道：
“蒋野，你个废物！”
“我们蒋家没有你这么没用的人！”
“就你也还好意思待在蒋家？简直没脸没皮！”
“………”
蒋野在睡梦中摇头，剑眉紧促。他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被人紧紧按压着，怎么也睁不开。
他想要逃，梦却越来越沉。突然眼前闪起一道白光，白光中站着一个女人。她伸手摸摸蒋野的头，轻声细语道：“蒋野，你是最棒的，妈妈相信你。”
“妈妈…妈妈！”蒋野伸手去抓她，梦却戛然而止。
他从梦中惊醒，窗外天色大亮，阳光正好。
原来，是梦啊。
他还以为，妈妈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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