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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鸾萍执着他的手，将他扑倒在地，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脸。
“会的。”钟微疏轻叹一声。“杀人饮血，自然有我来做。”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没有灵魂的人。”杨鸾萍轻声慢语，“所以啊……我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对啊。”钟微疏抱着她站起来，扯起嘴角一笑，声音凉薄冷淡，“黑夜里面，你我以灵魂为祭品，祭奠死去了的钟微疏和杨鸾萍。”
“微疏，你知道吗，我们不应该拜佛祖，应当去拜那阎王罗刹，那才是我们。”杨鸾萍抚摸他的脸，“换个名字吧。”
“吴衅。”钟微疏轻佻开口，“从此世上再无钟微疏。”
吴衅，无心。
“好。”杨鸾萍放开他，走到佛像面前，一言不发的盯着佛像看。
往日种种一如红莲业火，一把火把我一身痴傻烧成灰烬。
……
朝堂之上
“陛下，江南雨季快到了。”徐诘上前一步。“还是要早做防患。”
“嗯。去年你推举的王禾治理的不错。今年他还在任上，估摸着也会做的不错。”清平帝点头，“昨日钦天监李淳芳是说今年天象异常，恐怕江南是有大水。这要早做打算了。”
“父皇，往年赈灾都在灾后，可今年明知天象异常，不如现在就开始布防赈灾吧。”霍云来也上前一步。
杨开也上前一步：“臣以为此等大事唯有长荣王殿下和徐尚书亲自前往江南才能办妥。一来两位能力出众拔群，二来彰显陛下仁爱和对江南百姓的重视。”
清平帝捻着胡子。
“好。云儿，那么你和徐爱卿一起去一趟江南吧。”
“遵旨。”
霍云来与徐诘对视一眼。
且不说他们两个路上会遭到杨开多少黑手，只是他们都走了，朝堂怎么办？
“陛下，臣从漠北回来，那塞上风霜苦寒，臣一心向往江南烟雨朦胧之美。可却一直没有机会前往，不如此次赈灾就让臣一同前去吧。”说话者，安平侯周闲庭，“也可以随行保护殿下和徐尚书。”
“如此也好，周爱卿一起去一趟江南。”清平帝刚刚答应霍云来去江南的时候还有些犹疑，现在答应周闲庭可真是毫不犹豫。
“云儿，此去江南万事小心。”
“是。”霍云来答应着。
散朝后，三个人一起走出天齐殿。
“你们以为杨开为什么要让我们都离开？”霍云来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轻声开口问。
“或者是沿途刺杀，或者是趁机把握朝堂。”徐诘沉吟，伸手去扶霍云来下台阶。
“可不是都，本侯是自愿的。不在他的算计之内。”周闲庭十分不屑的说。
杨开区区一个佞臣也配算计他周闲庭？
“侯爷不该和我们一起去的。”霍云来叹气，眉宇间透出暗暗的忧愁“孤知道侯爷是为了护着我们，可是侯爷都走了，这天齐殿岂不是成了杨开的天下？”
周闲庭漫不经心：“天齐殿是陛下的，杨开没有这个本事把它夺走。本侯不养废人，钟探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徐诘稳稳的握住霍云来的手：“殿下不必担心，殿下走的每一步，都有徐诘扶着。”
周闲庭笑得戏谑：“是啊，谁不知道徐尚书手段滔天，桃李满天下？就说杨季晟杨大人，那也是朝中不敢惹的人物。夏铮、胡朔也都还在呢。杨开虽老，徒增年岁而已。”
只有周闲庭自己知道，他从不轻敌。
“那便走着瞧吧！”霍云来丢掉刚刚的忧愁，“孤在，荣庆就变不了天！”
徐诘和周闲庭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笑意。
这才是荣庆的长荣王嘛。
放肆、张扬而谨慎、计量。
“既然如此，殿下便回去收拾好了明日城门口本侯等着两位。”周闲庭微微拱手告辞。
霍云来回到荣禧宫告诉善宜和弱绮，两个丫头兴奋了一夜才把东西收拾好。
“烟雨江南，据说美如画卷呢！”善宜和弱绮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江南到了吃莲蓬的季节了！”弱绮也两眼放光的说着。
“好想去坐一下乌篷船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据说江南的女子和京都的不一样，她们生来就更灵动清新些！”
“江南人喜欢吃鱼吧？我也喜欢吃鱼！”
“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吃？”
“不想着吃难道想着你么？”
霍云来本来坐着喝茶，听到她们两个斗嘴笑岔了气：“你们快别贫了，快些收拾早点去睡。”
“是殿下！”两个人齐声答应。
闹腾到后半夜荣禧宫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天色一早城门口就已经围满了人。
为什么呢？
高头大马，鲜衣少年。
哪里能够不惹人侧目？
来围观的不仅是京都女眷，更有甚者京都百姓倾城相送。
这是要去救江南的百姓呀。那是自己的同胞手足啊。
周闲庭青衣潇洒，高头大马，手提长枪。风过，红缨飞扬。虽看不见他在战场上是如何大杀四方的，仅此一眼，也够所有人遥想漠北苦寒了。他的身后跟了一队护卫，皆是黑马黑衣束发，眉宇间坚毅无比，好不威风！
徐诘黑袍矜贵，虽不是锦衣华贵，但他风骨无双，就是普通衣裳穿在他身上也是好看的。君子冠玉，配长剑，红唇含笑，好一段生来的风流！
霍云来红裙恣意，身跨俊疾马，背长弓，马鞍间箭羽锃亮。身后弱绮善宜也都是精练装扮，端的美人出游图！就是当世名家许温昶在此也画不出半分霍云来的貌美。
“今日孤拜别京都父老，前往江南，一路走一路赈济百姓！请各位放心，孤在，江南定然无虞！”霍云来调转马头对着前来送行的百姓说道。
“也请各位放心，徐某在，殿下安危无虞！”徐诘也道。
城门百姓一改往日闹哄哄的作风，安安静静的为他们的殿下、尚书、侯爷送行。
“殿下此去一路小心！”人群前一位老者高声说，“京都百姓先替江南父老，谢过殿下。若是江南有什么需要的，殿下只管写信来说。是捐是纳，京都人绝无怨言！”
“您老放心，霍云来定然让江南百姓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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