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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凌霄昱倒是浑然不在意，沉下睫毛去打理衣袖上的褶皱，神色回复了清冷，又是一副不理尘世的模样。
只是在白烟看不到的地方，他侧过脸呼吸重重落下，体内闪过一道不明的痛楚。
“大祭司也要去殷家别院？”白烟没想到凌霄昱也会去凑热闹，另外还有些担心他会坏事，打扰她的正事。
凌霄昱余光拂过白烟的面色，猜出了八九，“是，不过只当去修身养性，渡人过劫。”
“何人？”白烟还是抱有一丝期待，想从凌霄昱的口中撬出只言片语。
“天机。”凌霄昱开始进入老神定定的状态，不再多言。
白烟也不自讨没趣，卧倒在软榻上，掏出包裹里的《诡面》下册，开始钻研起来。
路途期间，凌霄昱扫了眼安静的白烟，待看到书册的名字时，嘴角弯了弯。
白烟自是察觉到他的动静，身子换了个角度，遮挡住了凌霄昱的视线，继续剥着松子看书。
“阿烟，多注意刘易纯，他是皇甫嵩的人。”凌霄昱早就查出雾都牛鬼蛇神的出处，就是为了防止白烟再次遭人陷害。
虽说皇甫嵩是白烟的亲生父亲，但对方仍不知道白烟的身份，如果是当做锦衣卫对待，直接下狠招就不妙了。
白烟现在是在走悬崖壁上岌岌可危的木梯，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到些什么。
凌霄昱也知道白烟一直想要对雾都猎杀计划插手破坏，两方都不得好处的她若是暴露了，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哦，是吗？这么快已经到雾都了。”白烟对于自己的生身父亲没有任何印象，对自己的养父母倒是记挂的更多。
“快些了结雾都的事情，我有事情拜托你去做。好处就是，你所有想知道的事情都会有答案。”凌霄昱目前对局势的掌握失去了控制，急需白烟的助力。
“嗯。”白烟几乎是不假思索，因为她觉得真相与她只隔了一层窗纸，很近很近了。
殷婧大婚的这一夜热闹非凡，宴席摆了有八十八桌，数字极其吉利，迎合了殷建平财旺亨通的愿望。
新郎卢伟经过一番?意粒?挂彩且桓鲷骠婀?拥男蜗螅?堑们袄春叵驳囊蠹冶砬仔〗愣嗫戳思秆邸
他一直跟在殷建平的身边，井井有条地安排着来往宾客的座位和吃食，显然已经无比熟悉自己殷家姑爷的新身份。
“恭喜了，卢兄。”黎唯来的最迟，不过随上的礼金和贺礼足以见得他的重视，他面色憔悴，发丝稍许凌乱，但衣衫是干净整洁的。
“黎唯兄，快进来，我们硕风学堂的同门早就到了，你这么晚来，可是要自罚三杯，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了。”卢伟心怀鬼胎，犀利的目光早就瞄上了刚踏进大门的黎唯，但目前来看，他平静极了，许是暗杀黎唯的计划还在等待时机。
黎唯也知晓对方的身份，但也是怡然自得的样子，拱了拱手，“不劳卢兄费心了，坐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到了，您这个宴席才算没白准备啊！”
黎唯话里有话，卢伟心知肚明，二人虚与委蛇了一番，黎唯率先拱手离开，走去了乔修文坐的那一席。
先前来的几人捉住黎唯就是一阵灌酒，书院的同龄少年打闹起来。
只是有人喜有人忧，而有些人，则是内心毫无波澜。
这个人刘易纯算一个，他抱着剑，背靠着走廊间的朱红柱子，懒散地面无表情看着宴席中热闹的人们。
巴步图吃了一会儿南方的果酒，顿觉不如家乡的酒烈，也没了心情，随手拎了只鸡腿，边吃边去寻找刚结识的朋友刘易纯。
途径一处雅间，他好奇地向内张望，看到一个乌发及腰的女子，神色高傲，面容清绝，竟比殷家小姐好看不知几倍。
一时间巴步图看痴了，那女子也有所察觉，飞快地回头锁住了偷看的视线，杏眼微微合紧，杀气微露。
巴步图瞬间后背发凉，倒退了半步，抱歉地从门缝示意，才得以离开。
“阿烟真是好容色，到哪里都有人觊觎。”凌霄昱坐在巴步图从门缝探来的视线死角，但他对于门外的动静也是有察觉。
“容貌不过身外之物，若是世人皆是这么肤浅，那真是国之不幸，我之不幸。”白烟最痛恨别人拿外貌说事，因为她对于前世的事情还是有些膈应。
虽说一切都是误会，可陆景羡真心对待的女子到底会是谁，她的好奇一天天积攒起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哦，此话怎讲？”凌霄昱有意想同不言不语一直进食的白烟聊几句，缓和气氛。
“国主若是以貌取人，必定错过有才之士，贪恋美色，这是国家的损失。其二，我白烟自不会瞧得上肤浅的男子，容颜易老，美人在骨不在皮。若都是这样的人，我可能会一辈子不会寻找到心仪之人相伴。”白烟心里其实最想吐槽陆景羡，有了她为妻，竟还会不安分地想要寻另一个真爱。
而她只是一个配角。
“我怎么觉得，阿烟指的人就是我。”凌霄昱难得地勾起了嘴角，放下了身段去迎合白烟的话语，想要贴上去白送给她。
白烟自是一对冷眼送了过去，“别想了，最不可能的就是你，凌霄昱。”
是夜，白烟睡得十分香甜，借着白日里的机会，损了几次凌霄昱，终于将压在心中的恶气给舒缓了出来。
不过，她还是被窗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白烟在锦衣卫训练营中训练下来的后遗症，睡眠浅，对于周遭的人走动声异常敏感。
她在自家府上，总是夜里屏退婢女，自己束发更衣。
所以，在殷家别院里，她还是有些警醒。
“老大，今夜必定有暴雨来袭，咱们去道上把事儿给办了？”
“人都到齐了？”
“对。”
一声声应答显示着人员众多。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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