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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刚刚从噩梦中惊醒。
额前的长发黏在一起，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单薄的亵衣已完全被汗水浸湿。
随侍的女官听见她的尖叫声连忙冲了进来，却又在她愤怒的喝骂声中退了出去。
安静极了。
望着屋外依旧弥漫着的夜色，武媚又一次回想起李治遇刺的那个夜晚。
那是她的新婚之夜。
像是想起了什么画面。片刻之后，她愤怒的将玉枕砸到了地上。
“该死，该死！”
寂静的夜里，武媚的喝骂声穿透了门扉。
殿外的女官战战兢兢地跪了一排，她们不知道为什么皇后会这么生气。
肖清芳及时赶到，面对着武媚的怒火，她第一时间清散了门口的女官。
防止皇后在盛怒之下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被人听见。
自从上次险些因为晋阳公主失踪被处死之后，她就彻底倒向了皇后一方。
袁天罡之前常常教导她要学会审时度势。在各方势力之间游走。
可那并不能救她的命。
“殿外是肖阁领吗？你进来吧。”
武媚发泄了一番情绪之后，开口唤肖清芳进殿。
面对着谦卑而恭顺的肖清芳，武媚径直说道：“本宫想去当阳谷。你有没有办法？”
肖清芳稍加愣神，随即回复道：“有。”
“但是本宫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能做到吗？”
“能。”
肖清芳的语气坚定，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一弯腰，能够看见武媚光洁的玉足。
目光仅止于此，她再没敢上升分毫。
旭日东升。
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山间。
年底将近，气温也渐渐下来了。
小婵穿上了高领毛线，这让她看起来成熟了些。
房屋的打扫一般都是她的活。此时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打理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
林墨则盘腿坐在屋檐下，抱着小狐狸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
小的时候，爷爷就常常这样抱着他，指着山峰之间的细线说那是通往大城市的路。
路的尽头，是富裕、幸福的生活。
可现实和爷爷说的并不一样。
城市是一座染缸，会用不同的颜色浸染其中的人。
至于染成了什么颜色，有的时候自己并不能做主。
后院之中传来了响动。
中间的那扇门缓缓打开，是好些天没见的武媚。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胖了一圈。
一见到小婵，连忙应激性反应似的后退了好几步。
十分戒备地说道：“本宫是来找林墨的。”
“小婵对你上次送血送腊肉的事很不满。”
林墨平淡地说着，指着后院的一个深坑说道：“血已经埋了，那个坑是给你留的，你是自己跳还是让小婵踢你进去？”
“放肆…”
武媚想要发火，可望着小婵冷冰冰的眼神还是不太敢。
只得争辩道：“礼物是礼部尚书许敬宗选的！和本宫没有关系！”
“更何况，你是仙人嘛，祭祀仙人就要用这些东西啊。”
“林哥哥不是仙人！他要是仙人，第一件事就该把你这个骗子变成一条狗。”
“一条小母～狗！”
小婵黑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你，你太过分了！”
武媚气愤急了，张牙舞爪的像是忘记了自己皇后的身份。
只是色厉内荏，丝毫不敢走近一步。
“所以呢，小母，皇后殿下，你又来我这寒舍做什么呢？”
林墨百无聊赖地问道。
“你让她离开一会儿，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
武媚不忿地说道。
“不可能。”
小婵板着张小脸，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墨！”
武媚又急又气。
却看见林墨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和小婵之间，没有秘密。”
两边尬住了。
过了很久。
最终还是武媚选择了妥协，她走到林墨身边，眼神却望向了院子角落里小婵经营的菜园。
“能不能，再借点种子给我。”
她那绝美的脸上一片绯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涩。
听起来像是在说着什么虎狼之语。
林墨愣了愣，看了一眼面色不善近乎爆发边缘的小婵，摇头道：“不借。”
“本宫用钱买！你要多少黄金白银，珠宝首饰，本宫都给你！”
“不需要。”
“那等本宫上台，封你个大大的爵位！”
“爬。”
“不要金钱，也不要权力？”
武媚稍加思索之后，想起林墨看小婵还有李明达的眼神，无比鄙夷地啐了一口，说道：“本宫赏你宫中的女官十人，样貌都是一等一的…”
“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小婵黑着脸直接亮出了银针。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林墨捏着下巴，但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一旁的武媚叽叽喳喳，说自己在那边多么多么不容易。
林墨听了一阵子，稍微了解了一番对方的世界。却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有一行人刚刚走过石桥，正向着他这边走过来。
来了陌生人。
都是登山客的打扮，为首的是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约有四十多岁。
身边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几乎形影不离，像是他的保镖。
见到林墨，那个头稍高的卷发保镖立刻皱着眉头问道：“朋友，这上山的路怎么走？”
是从江海市过来登山的。
以往也能碰到些。
见林墨不说话，卷发男子回头对着稍矮的同伴说道：“大聪明，拿三千块钱给他。”
大聪明连忙跑到林墨身边，将一小叠软妹币放在了林墨身边，高昂着头说道：“我们王总今天光临你们这疙瘩，想要爬爬山。”
“这是野山，不太安全。”
林墨皱着眉头说道。伸手指着东边的两座山说道：“建议你们去那边。”
“卧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王总？有我们卧龙凤雏在此，别说是这座小山，就是珠穆朗玛峰也没问题！”
卧龙凤雏。
林墨捏着下巴，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两人一番。
也难怪这个时代有时候卧龙凤雏会变成贬义词。
越过二人，细细地看了队伍里的中年人一眼。
摇头说道：“我不建议你现在去爬山，要是遇到了问题，打120可救不了你。”
“大胆！居然敢这样和王总说话！强哥，要不咱俩把他打一顿吧！”
大聪明瞪大了眼睛提议道。
小婵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率先一步走到了林墨的身边。
“算了，庄强，咱们走吧，打扰人家不好。”
中年男子叫住了二人，偏头吩咐了两句。高个的，名为庄强的男子高昂着头又掏了两千块丢给了林墨，哼哼道：“算你运气好，咱们走！”
“这些人好生无礼！”
武媚第一时间开喷，露出了尖尖地小虎牙道：“要是在大唐，本宫定要将这些人全部发配到岭南开荒去！”
林墨倒没怎么在意。
白捡五千块。对方着实财大气粗。
“肚子饿不饿？”
他收回目光，随口问了问。
武媚眼中一亮，哼了一声道：“还算有些良心，本宫还没用过早膳…”
只是话音未落，就看见林墨小婵起身，各自去厨房捧着碗嗦起了面条。
小婵碗里的面条堆得老高，在警惕地护住自己的碗后，还略带着炫耀的在她面前转来转去。
再看锅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吃饭都不积极，能做什么事？”
林墨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武媚一眼。
“林墨！”
武媚悲愤地尖叫声唤醒了全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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