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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望着总统套房中柔软的大床一时失神。
想了想，最终还是拨通了前台的号码。
前台小姐姐用糯糯嗓音十分歉疚地告诉林墨，换不了双人间。
由于是元旦假期，整个江海市的酒店宾馆都处于爆满的状态。
好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也很宽敞，林墨仔细想想晚上睡沙发也是一样。
这里算是小婵的天堂。
晚餐是酒店配备的海鲜大餐。
皇帝蟹、新西兰海鳌虾、法国蓝龙、还有各式各样的中西餐点。
都是王少鱼事先安排好的。
菜单上还有留言。
“吃龙虾一样能吃饱！”
林墨吃了几口就基本饱了，剩下都是小婵的。
小丫头光着个脚丫盘腿坐在椅子上，边吃边喝。
林墨则起身拿了个盘子装了点食物给小狐狸吃。
接着走到了窗台前。
望着远处美丽的海景，忽然间一股罪恶感袭上心头。
刘备正在襄阳城浴血奋战，自己却在江海市荣华富贵。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自己这个谋士多少有点古代奸臣的意味。
算着日子，等到了这个月中旬，关羽等人应该就能平定四郡，挥师北上了。
在刘备等人离开隆中之前，他特意吩咐关羽要注意黄忠、魏延二将。
最好能够收服为刘备所用。
也不知道状况如何。
想到这里，林墨的目光不禁有些发散。
四处看了看。目光转回了酒店周围。
像是看见了什么一般。
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确认一番。
只见半岛酒店西侧的围墙下有三两个人影。
他细细地观察了一阵子，眼神忽然一滞。
回到房间将外衣穿上，转过头对小婵说道：“我下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不等小婵说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乘着电梯一直向下，林墨穿过街角，到了自己在楼上看到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又逐渐陌生的中年男子。
林大江，他的父亲。
此时正和其他两个人蹲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嘴中骂骂咧咧的。
“老林啊，咱们有必要大晚上就来这蹲着吗？你儿子老师的婚礼不是在明天吗？”
“你懂个屁，那个小畜生机灵的很。要是看见我保准掉头就跑了。咱们先把这周围一转的情况给摸熟，找个好地方藏起来。就不会被发现了。”
“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了？我就不信他辅导员结婚他不来！”
林大江打着哆嗦，脸上却是洋洋得意。
颇有一种姜还是老的辣的感觉。
“我说老林你确实不是个人，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
另外一个矮瘦男子似乎不太看得过去，用鄙视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
“你不坑！上月谁他妈输了十万最后家也不敢回，只能骗自己儿子说自己得了肛~门癌要动手术？我看你他妈得的是脑癌！”
林大江反唇相讥。骂骂咧咧的，丝毫没给对方面子。
回头冷笑着说道：“我听说这小畜生在大学得过不少奖。学校的奖学金，国家励志奖学金，还有那什么打篮球的奖。大学三年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几万呢。”
“十几万，我去他辅导员那就支走了几万块就跟我叫。所以说养个儿子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养条狗，呸！”
三个中年男人议论了一阵子。商量着再四处看看。
只是刚一起身，就看见了站在酒店大门口的林墨。
对方的眼神比冬夜里的江海市还要冷。
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凝视着三人，没有说话。
林墨长期扮演身份，与诸葛亮武媚等人交往密切。
这使得他的身上不知不觉中也对了几分上位者的气息。此时不说话，对面的林大江三人一时间心里也打起了小鼓。
倒是林大江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面的青年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他的老子，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目光一横，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冲着林墨走了过去。
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妈还好意思回来！”
大步上前，抄着板砖就向林墨奔了过去。
林墨没有躲闪的意思。与其针锋相对。
他静静地俯视着林大江，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带着些怜悯。
“老林！老林！”
另外两个男子赶紧将林大江拉住。
“你忘记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林大江当然没有忘记。
他只是想在第一时间占据主动，从林墨的眼里看出那么写害怕和畏惧。
可惜没有。
一个人将林大江拉住，另外一个男子连忙上前与林墨交涉。
指着林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个小伙子啊，不孝！你爸在江海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打你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儿子！”
林大江恰到好处的装作要气急挣脱的样子。瞪着林墨咆哮着就要扔出手中的砖块。
林墨没有理睬他，眼神再一次凌厉起来。
“你瞪什么瞪啊！”
那男子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像是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心中一横，咬牙切齿道：“老林，我今天就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
说着一拳朝林墨的脸颊打去。
林墨的脸上泛起了冷笑，仅仅是稍微偏了偏头就躲过了这一拳。
高高地抬起腿，继而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对方的左腿膝盖上。
惨叫声顿时蔓延开来。
“我们一家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林墨平淡地说道。继而向着林大江慢慢走去。
“小畜生！你跟谁俩犯驴呢？”
林大江瞪大了眼睛，却是色厉内苒。
在他的印象里，林墨还是小时候那个任由自己打骂的瘦弱少年。
根本不是现在眼前的这个高大的模样。
面对着林墨的逐渐逼近，他开始不自觉的向后退却。
“别走啊？不是要在王老师的婚礼上堵我吗？”
林墨摇了摇头，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你，你不是得病了吗？”
林大江恐吓不成，指着林墨破口大骂道：“你骗我！你就是不想帮老子还债！”
“我生没生病，都不是你把教授们给我凑得五万块输掉的理由。”
林墨面色骤然一冷。
林大江身体随之一颤，又是大声说道：“儿子养老子是天经地义！五万块算什么？要不是当初老子把你从山沟里带出来，你现在还和你爷爷一起种地...”
“轰隆！”
林大江只觉得自己的耳畔有一道狂风吹过。吓得他顿时闭上了嘴。
那是一块石砖。
林墨弯腰，又拾起了一块。
望着他，声音平静而冷冽。
“你再提爷爷试试。”
几人都被震慑到了。一时间都不敢再说话。
周围只能听见喧嚣的风声。
过了很久。林墨松开了手中的石砖。
“算了，和你说话也是浪费时间。””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老林！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啊！”
被林墨踢了腿的男子大急。这次出来本就是林大江说要来堵林墨要钱。
林墨要是走了，他们的赌债该怎么办？
这可是林大江说他能从他儿子那里弄到钱，他们才来的。
现在就要无功而返，让他怎么能够善罢甘休？
说罢飞扑起来，一把抱住了林墨的大腿，恶狠狠地吼道：“今天我就是被打死，也不能让你这个不孝子离开！”
林墨低下头，对方赖皮撒泼的丑陋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林大江，你从来都没有尽过抚养义务。这么多年，我是和爷爷相依为命过来的。”
他回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是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爷爷死的时候，让我一定要用布遮住他的脸。因为他说，有你这样的儿子，他根本没有脸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说道这里，林墨微微停顿。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忘记了，你根本就没参加爷爷的葬礼。我更不应该和你探讨礼义廉耻的问题。”
“赌狗会在乎这些吗？”
“老子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林大江怒气勃发，拿着搬砖咆哮着冲了过来，向着林墨的头顶狠狠地拍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转头碎成数块。
殷红色的鲜血沿着林墨的额头流淌了下来。
他没有躲闪。
眼神怜悯地看着林大江，平静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晃了晃脑袋，向着酒店的方向慢慢走去。
走了十几步，忽然感觉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一双白净的手托住了他。
低下头看过去，只见穿得单薄的小婵正站在雪地里。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不要...”
“你受伤了！”
小婵后面重复着的话语冰冷刺骨。
目光在刹那间变成了妖艳的暗金色。
纤细的身影在一瞬间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骤然出现在林大江面前，一只手臂嵌入了对方的喉咙，将他整个身躯悬空了起来。
“赫赫~”
林大江奋力挣扎着。
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白，眼睛上翻，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杀了你，杀了你...”
小婵念叨着，脸上先是愤怒仇恨与绝望。
然而随着时间的深入却又慢慢地勾起了嘴角。
“杀了你，咯咯咯~”
秀气的脸蛋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容。
妖艳而又鬼魅。
与她留着眼泪的眼睛对比出了一种情感的割裂。
仿佛是两个人。
“杀~了~你~咯咯~”
一边笑着一边用力，正要动手将对方掐死的时候。
忽然有人将她的手腕按了下去。
“停。”
林墨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又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拭掉。
“林哥哥。”
小婵眼神空洞了许多，口中喃喃自语。
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手也逐渐松开。
林大江惊恐地倒在地上，脖子上满是血痕。
指着林墨，想要说话，最后却化为一声惨叫。
“快逃！有怪物！快逃啊！”
三个人哭嚎着，立马作鸟兽散。
世界忽然安静了。
“冷不冷？”
林墨看着小婵因为光着而已经被冻红了的脚丫。
身体一弯，将她抱了起来。
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小婵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着林墨，过了好久，终于从那种诡异的情绪里恢复了过来。
伸出手想要把林墨脸上的血迹擦拭掉，却越擦越多。
眼中再一次涌现出泪水。
片刻之后，她抱着林墨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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