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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霆和赵灵二人的目光都锁定在江余身体上，期待着他最后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江余挠了挠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他自己很清楚，这种为难还远远涉及不到害怕或者是逃避的层面。
听他们讲了那么久。
又看过了文件的内容。
江余自然是知道，这个小组是为了吸纳觉醒者来消灭恐惧的。
但……
他压根就不是个觉醒者。
就算觉悟再高，再不怕牺牲，那也是白给呀。
江余有心拒绝，但气氛又烘到这儿了，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
又过了一分钟。
他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他决定摊牌了。
“韩组长，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我其实不是什么觉醒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我干不来的。”
赵灵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在她眼里，江余就是明确的拒绝了邀请。
很可惜，但是又很无奈。
这份工作就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
而畏惧死亡，又是人类的天性。
就算是她最初也是拒绝的，只是因为弟弟被恐惧感染后才下定决心加入。
韩霆考虑的更多一些。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事实上，在邀请你之前，我应该先道歉，我们曾经秘密观察过你，而且发现了你精神波动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
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首先是怀疑你已经成为了感染者。
为了验证这种猜测，所以才故意安排了加油站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让你在面临危险时主动释放精神力，以方便我们采集检测。
如果证明你不是感染者，我认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但是，我并没有预料到感染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进化完成，对此，我必须跟你道歉，事实上，如果你当时遭遇不测，我也需要坐牢。”
韩霆说罢，更是站起身笔直地敬了个礼。
江余也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说道：“韩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怪你们，唉……”
这件事，他心里最早是有意见的。
把这份怨念埋藏在心里，主要是顾及对方的身份。
像这种穿制服的人，想要把他赶出孤儿院并不难。
而现听完韩霆的话，又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后，便彻底没有这个念头了。
他所享受并珍惜的安稳生活，正是有韩霆他们这些人在负重前行才得来的。
江余并不是个白眼狼。
韩霆似乎发现了他的纠结和内心的松动，急忙再次问道：“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害怕吗？
你应该想的到，即便是没有加入小组，恐惧依然存在，依然可能降临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又能退到哪里？
得。
百口莫辩。
韩霆，包括赵灵，很显然并不相信他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固执地认为他在逃避，不想加入。
江余很清楚，如果不能证明那几名感染者并不是被自己消灭，这件事永远也解释不清楚。
他使劲地挠了挠头：“韩组长，您先坐下，赵灵姐，您也坐，你们听我说几句好吗？”
韩霆皱着眉。
赵灵一脸疑惑。
不过两人倒是很乖巧地各自回到坐位上。
江余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可能不信，但在我说完之前，希望别打断我，可以吗？”
两人齐刷刷地点头。
韩霆脸色古怪地伸手示意了一下。
开始你的狡辩。
“今天早上，公交车上，除了咱们两个人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孩子，他叫二虎……”
江余不疾不徐地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从二虎跟着他上了公交，又到二虎把他救出来，并进入他的尸体三下五除二摆平那些感染者。
最后再到把恐惧骑在身下，先打了几百拳，又把她喉咙粉碎。
一桩桩，一件件地讲述完。
韩霆和赵灵两个人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在二人心里。
要么江余是个傻子。
要么，江余在把他两人当傻子。
用个简单的排除法，傻子应该考不上大学。
剩下的答案就格外明显了。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好歹借口编的像样一点呀。
这么明显的扯淡，多少有点过分了……
尽管如此，韩霆还在强压下心中拱起来的火，保持着极度的克制，咬牙道：“小兄弟，今天早上是我开车，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你说的二虎。”
“我知道你们看不到。”江余叹了口气：“事实上，不止二虎，孤儿院里还有秀念、翠翠、大武、小武、小白五个小孩，三年时间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
赵灵脸色难看，不自觉地拖动着椅子往后挪了挪。
韩霆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如果说编出二虎是为了当幌子拒绝加入，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再编出后边几位。
这样想着，他便也把藤椅往后挪了挪，吞了口口水后，才斟酌着开口道：“事实上，我们观察过你很长一段时间，从你搬进孤儿院开始，就从没有出现过别的人，更别说这么多孩子。”
江余面色如常，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轻轻开口道：“你们既然看不到二虎，那看不到其他孩子也正常。”
是的。
我们很正常。
但是你正常不正常就不好说了啊。
韩霆默默地想道。
赵灵当了半天的背景板，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心理学，便尝试着注视江余的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那几个孩子其实并不存在，而是你臆想出来的呢，比如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像你童年时候很亲密的伙伴。”
“你是想说我人格分裂对吗？”江余开口问道。
赵灵没有想到这层窗户纸这么快被捅开，这让她有些乱了阵脚，嘟囔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分析，但是，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那几个孩子，而别人都看不到。
这是不是，也侧面说明了，你……和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同？”
江余没有辩解什么，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问道：“赵灵姐，你看这是几根手指。”
赵灵彻底被打乱了思路，附和道：“两根。”
“要是我说是三根呢？你肯定还是会坚持你的观点，因为这是你亲眼所见，可若是一万个人都说是三根呢？难道，你便一定要放弃你的观点吗？”
赵灵略显呆滞地摇了摇头。
“所以，那几个孩子也是我亲眼所见。”
韩霆眼看赵灵败下阵来，便决定亲自上，他的方式更为直截了当：“你能不能证明一下给我们看呢？”
江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问道：“韩组长，灯的开关在哪里？”
韩霆伸手一指。
“二虎，拜托了。”江余说道。
于是。
两秒后。
啪！
灯，打开了。
赵灵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
韩霆也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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