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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终于下定了决心。
秀念没有再回复。
赵灵在进入别墅之前，再次展示了一把宛如杂技表演般的车技。
连着晃过了三辆车，然后连续两个飘逸过弯，排水沟弯道超车，飚到了极限……
江余原本预估十分钟的路程。
赵灵用时六分半完成。
这车技，除了晃的江余有点头晕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毛病了。
“走吧。”赵灵酷酷地说道。
江余点了点头。
他总觉的好像庆功宴之后，赵灵对他的态度有了蛮大的变化。
像是刻意在他面前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界限。
遗憾的是，江余只是个普通小年轻，还无法读懂女人这种比数学公式还复杂的生物。
两人并排进入别墅。
在客厅看到了韩霆和另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
赵灵敬礼道：“韩组，袁老。”
江余也有样学样的喊了一遍。
韩霆挥挥手，招呼江余过去。
“袁老，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新加入的觉醒者，应该是自我觉醒，自己对能力了解的不太清楚。”
说罢，又转头到：“江余，这位是袁老，来自洛城紫月研究院的教授，同时也是一名强大的蜕变期巅峰觉醒者。
按照惯例，你还没有转正，所以也没有出入城市的特批，所以需要辛苦袁老跑这一趟。”
江余很礼貌地说道：“袁老，辛苦您了。”
袁老中气十足的笑了几声：“谈不上辛苦，跑跑腿而已，而且我对你的能力也很好奇。
事实上，我们已经检测过你的血液基因，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突变因子。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韩组长多次强调了你在几起恐惧案件中发挥出的超常实力，让我们研究院的一帮老家伙很是感兴趣。
我们相信韩霆的为人，当然他也没有说谎的意义。
所以，这一次是我主动申请来为你检测的。
而且是带着任务来的。
如果您确实能在当前普通人基因基础上，发挥出异能，说不定会对我们的一些研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好了，说的有点多了，小韩，帮我们安排下场地吧。”
袁老仿佛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韩霆点了点头道：“袁老，请跟我来。”
江余面露难色，垫着脚左右瞅了瞅，并没有发现小白的影子。
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三人进入电梯。
韩霆伸手按下了b2按钮。
电梯直下。
几秒后微微摇晃，抵达目的地。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江余有些失神。
他没有想到，原来在这座别墅下边还有这样宽阔的场地。
巨大的打靶场。
完全由玻璃建造，布满了各种金属仪器，极具科幻色彩的独栋空间。
专业的橡胶跑道。
还有类似健身房，但是器材显然更高级的训练场所。
“袁老，来这里。”韩霆继续向前走。
引领着袁老和江余来到玻璃空间内。
进门后，韩霆非常懂事地退了一步，然后把门掩上。
袁老看到江余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便温和地笑了笑：“不至于，检测就是一个过场，放轻松一些。”
江余苦着脸点了点头。
目光不自觉地游荡了一圈。
小白依然没有到。
“按照流程，我们的检测一般是从检测精神力波动开始的，但是你看上去好像比较紧张，不如我们就先简单来聊聊好吗？”袁老坐在了黑色皮质沙发上。
他伸手示意江余也坐。
江余乖乖坐了上去。
心道这个老人家倒是真不错。
看上去也很和蔼。
关键是，给他又争取了一些时间。
江余只是盼望着小白能在聊天结束前尽快赶到才好。
“江余，我想先了解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异能的，对自己的异能又了解多少呢？”袁老直奔主题。
江余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事实上，这两个问题我都不太清楚。”
“我听小韩说，你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异能，而所表现出的能力，都是来源于和你生活在一起的那几个小孩对吗？”袁老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江余有些诧异。
他并没有预料到袁老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这让他有种作弊被发现了慌乱，手指不自觉地扣动着。
“嗯，是的，这个会影响我通过测试吗？”江余望着袁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你很想加入紫月行动组？事实上，因为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很多觉醒者是非常排斥这份工作的，能说说你想要加入的理由吗？”袁老没有回答，反问道。
江余抿了抿嘴唇，但还是实话实说道：“这里……这里给的钱很多，我也比较需要钱。”
“也许你还不清楚，许多觉醒者只要通过一些关系并不难获得出入特权，主城也好，编号城市也罢，都需要贸易往来，所以对觉醒者出入也比较宽容。
而觉醒者一旦获得出入城市的资格，荒野中便是取之不尽的财富，无论是那些野蛮生长的粮食，水果、蔬菜、还是一些文明时代的遗留物品，都价值不菲。
如果仅仅是因为钱的话，这样赚钱的速度，绝对会超过你现在收入的几十倍。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你是否还愿意加入行动组呢？”
袁老脸上很平静。
江余努力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愿意的，我缺钱，但是并不是需要无穷无尽的钱，现在这份工作给的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希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当然，韩组长，李飞和赵灵姐都是特别棒的人。
和他们在一起工作也很开心的。”
“你还是学生对吗，你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者希望是什么样子的。”
“有的，我希望可以找一份体面一点的工作，每个月有二千块的薪水，同事也都是很棒的人。
然后每天平平常常的上班，下班，偶尔和同事下班能聚个餐。
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有一个温柔一点的女孩子能嫁给我，然后和我一起经营我们的日子。”
江余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星光。
袁老从他的话语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问道：“你好像很孤单。”
这句话一下子把江余拉回现实。
作为孤儿。
作为一个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又不善言辞交际的人。
他确实是很孤单。
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座城市。
别人的记忆如同一条完整的胶卷，而他却被剪断了很多。
中间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
这让他的仿佛跳跃性的成长起来。
没有根。
如同悬浮在整个世界上。
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这种感觉是在加入行动组之后才好转一些的。
因为在这里。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那就是被别人需要。
这也让江余格外珍惜这里的每一个人。
看到江余没有回答，袁老若有所思，但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道。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的，没关系，这些你都可以当成是闲聊，对你检测是否通过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下面的几个问题，会作为你是否通过检测的标准之一。
也需要你回答的时候，必须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可以吗？”
看到江余点头，原来便继续问道：“假如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列车司机，在通往目的地的轨道上正常行驶，而在不远处，你看到了五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孩。
现在的车速以及距离，已经无法保证在撞到他们之前停止下来。
但是，你可以选择并入另一条轨道。
那边是一名命不久矣的老人。
这个时候，你会如何选择？
继续行驶，还是并入轨道？”
江余没有经过太多犹豫，开口道：“继续行驶。”
袁老似乎皱了皱眉：“那我告诉你，那几名孩子在后来的岁月里，陆续成为了强大的觉醒者，他们原本可以对抗恐惧。
保护更多人类，甚至为人类开辟出更广阔肥沃的家园。
现在，由于你的决定，他们夭折了，而在他们夭折后的第七天，老人因为衰老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得知这一切，你后悔吗？”
江余执拗地摇了摇头。
袁老突然一拍桌子，怒道：“你凭什么不后悔，正是因为你愚蠢的决定，才导致我们人类丧失了五名强大的觉醒者，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错的不应该是他们的亲人吗？他们应该有监管的义务，还有列车的管理部门，明知危险，应该限制行人，尤其是儿童的接近。
我们应该让这个世界努力变得更有规则一点，而不是用一个无辜老人的生命，让那些原本应该受到约束的事情错上加错。
如果我选择撞上老人。
那会不会下一次轨道上出现了二十个孩子，他们同样拥有着成为觉醒者的天赋，于是，我便一次性杀死了更多的觉醒者。
袁老，你说呢？”
江余说话不疾不徐，但是显得很执拗。
“你觉得这个是我想要的答案吗？”袁老目光灼灼地注视江余。
江余低下头，慢慢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把我换成那个老人，这个问题依然成立，而我明明不该死，也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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