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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这就到了，您几位里边儿坐。”老鸨微微行礼说道。
“好，你且先退下吧！”苏子安闻言颔首，领着太子坐在了主位上，“主子，您看是怎样安排？”
“此番是苏夫人要来这醉欢阁的，那便劳烦苏夫人安排吧！”太子对着文?笑了笑，显然是故意为之。
文?自然不敢过多的表现，连忙婉言拒绝，“大人说笑了，民妇不知如何安排！”
苏子安盯着文?，“阿月无需客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去吧！”
“小苏说的是。”太子饮了两杯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好！”文?也知道苏子安与太子是有话要说，才想着支开她，“我这就去吩咐老鸨。”
“嗯，慢些走！”苏子安低低应着，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目送着文?出了雅间。
“这女子还真是有意思，难怪小苏也是倾了心。”
“她的确不像一般的女子，我很喜欢。”苏子安与太子说话像是少了一些恭敬，多了一些冷清。
“喜欢就好，总要看着你余生安乐，我才能放得下心。”
苏子安并未因太子的话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又端端跪下行了谢礼，“多谢主子抬爱！”
太子意味不明的视线一直盯着苏子安匍匐的头顶，却再也没有启口。
文?出门叫了门边的侍女去找老鸨来，她自己则沿着二楼的走廊走了一圈，整个醉欢阁皆在目下。或许因为还不到时辰，此刻的醉欢阁还颇有些静谧。
“公子，不知唤婉娘何事？”
“那几个乐姬安排妥当了？”
“马上便好，公子稍等片刻。”老鸨也就是婉娘马上诚惶诚恐地欠了欠身。
“不急。可有男乐师？”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雅间虚掩的门缝里那抹白色的身影。
“有。”婉娘虽有疑惑却也笑得开怀。
“那就好，你叫几个男乐师上来。”
“是。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下去吧！”文?依旧伫立在栏杆旁，看着穿插在楼下帘幕间的妓子们，目光悠远深邃。
“阿月在看什么呢？”苏子安的声音突然从文?身后传来。
“谈完了？”
“嗯，乐师也来了。进去吧！”苏子安牵起文?的手。
文?点了点头随着苏子安进了雅间，几个乐师已经奏起了悦耳的旋律，太子兴趣盎然地目光流连其间。
“你们回来啦？来，赏乐！”太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苏子安的方向，面露迷离。
“阿月，过来坐！”苏子安率先走到左侧坐下，朝文?勾了勾手。
“苏夫人，怎的想着叫几名男乐师？”太子的语气有些奇怪，可文?又不知怪在哪里。
“回大人，民妇只是不想让子安看别的美人。”
文?娇俏的声音响起，太子与苏子安皆是笑出了声。唯一不同的是，太子眼眶微红笑得凄凉，而苏子安则是真的开怀，满目愉悦。
“都听阿月的，我定不会看其他美人。”苏子安顺着文?的话说着。
太子则是狠狠灌了几杯烈酒下肚，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向门外而去了。
苏子安看了看太子离开的方向并未理会，文?有些不解，“子安，不管太子？”
“不必，自有人护送的！”苏子安也是酒水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文?眼瞧着苏子安的情绪不好便没再打扰他，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地赏着乐，观着美人。
“公子，奴家这一曲弹得如何？”一位乐师忽然凑近文?，婉转的嗓音听得文?直想吐。
也是觉得奇了怪了，怎么在西凰看着男子娇娇弱弱的便能心起怜惜，这一到东凤看着这些还真是恶心至极。
“滚开！”文?还沉浸在自己意识流转之中，苏子安则是一手拂开那名乐师。
“子安，我没事！”文?回过神来拥住苏子安，安抚着他，“你心情不好？”
“嗯！”苏子安窝进了文?怀里。
“你们都下去吧！”文?遣退了伺候的人，又看向怀里的苏子安，“因为太子？”
“对！”
“想说与我听一听吗？”文?轻声伏在苏子安的耳旁。
雅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苏子安的声音才徐徐响起，“阿月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吗？成为无根之人。”
“为何？”文?有些心疼此刻安静得过分的苏子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因为太子，也因为父亲。或者说是因为父亲对太子的感情。”
文?有些惊讶，却并未开口，继续静静地聆听。
“我的父亲是一名书生，于上京赶考途中与太子相识，当时两人皆是年少，飞蛾扑火般便相爱了。
父亲同年便高中了状元，圣上有意让太子培植自己势力，新科状元就此成了太子近臣，两人自然更是形影不离。父亲也就此加官进爵扶摇直上，成为东凤权臣，替太子做了不少事。
那时太子初入东宫根基不稳，所有事情都在秦王的授意下全部被窥破，事急从权，父亲怕他与太子的关系暴露，娶了母亲而后生下我。
圣上虽是知晓却是有意隐埋皇族的肮脏连忙让太子娶了正妃，压下甚嚣尘上的议论。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可父亲与太子之间终究还是割舍不断。
那时我已是七八岁之间，父亲买官卖官、贪赃枉法各项罪证全部被揭露。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近臣一夕之间变成了贪官奸臣，人人喊打，其实这一切也都是圣上的放纵，他不会放任父亲给他儿子的一生添上任何污点。
苏家最后被判株连九族，太子恳求圣上留我一命。我为了打消圣上顾虑，自清净身入宫......”
“自请？七八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心思了？”文?心中愤懑，可终究还是压制下来。
“的确不会！是父亲，他临死前跪在我的面前，要我继续协助太子。”苏子安的声音透出了阵阵寒冷，“他的心里终究只有他的太子殿下！”
“子安...”文?紧紧抱住苏子安，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唤了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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