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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你始终是他定下的储君，他即使再疼我又如何？终究是身份悬殊，你是元后嫡子，无人能及的高贵。
哥哥，我只是不甘心啊！凭什么？”
秦王渐渐声嘶力竭，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啊，凭什么？我不想要的，凭什么硬塞给我；我想要的，为何又要残忍剥夺！
你不知道吗？阿弟。那时候我在勤政殿小桌上学习政务，就看着你在父皇怀中撒欢，闹着父皇要替你去御花园抓蝴蝶。
父皇看着胡闹的你笑得多么和蔼！那种笑是他从未给过我的，我好羡慕，羡慕得心都疼了。
我只是看了一会儿，在你走后我便被父皇罚跪在了先祖殿的列祖列宗画像前。
我们，到底都是生错了人家！”
相较于秦王的崩溃，太子显得平静多了。
“哈哈...是啊！我们是生错了人家！哥哥，阿弟为你祈祷，咱们来世都不要来这帝王家了！”
秦王一瞬间消散了所有戾气，他知道今日他是走不出这个房间。原来身为太子的他也是这样不开心啊，他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有人和他一样不顺意，那么他就开心了。
“来人，上酒！”太子挥手让柳星朗呈上毒酒。
“阿弟，柳大人亲制的毒酒，没什么痛苦的！”
秦王闻言，微微一笑，“谢过哥哥！”他也没再挣扎，静默地端起酒杯，将毒药一饮而尽。
太子与柳星朗就在房中静静地看着秦王吐出最后一口生气，轻轻闭上了眼。这时候太子却像被抽离所有力气一般，瞬间瘫软在坐椅上。
“殿下，您如何了？”
听闻柳星朗的惊呼，苏子安与柳月明立马就冲了进来，“太子殿下怎么了？”
苏子安上前替太子诊了诊脉，知道太子没事这才放下了心。
“无碍，本宫没事！”太子喝了两口温水，顺了顺内息，“小苏，找块好地将秦王葬了吧！既不愿再入帝王家，身后也不必再去皇陵了。”
“是！可圣上那边如何交代？”苏子安有些担心。
“咱们还有十几日才能进京吧？明日上报，说秦王被乱箭射杀，尸骨无存！”
“殿下您？”苏子安望着此刻满目平静甚至有些温和的太子，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直接回去继承皇位吧！正好合适！你们都下去...”
苏子安领着众人退下后，太子终究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可他却笑得开怀。
“了凡，我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来找你了。你说我将这天下交给小苏好不好？你欠他的，我替你补偿！”太子的低语呢喃无人听见。
三天后，凤京快马急报，圣上听闻秦王身死，一时情绪翻涌竟是气急驾崩了。
柳月明听闻这消息时正与苏子安在一树下饮水休息，“太子殿下竟是料得这么准？”
“圣上身子本就不好了，加上日前秦王造反一气，身子垮得更快。如今知道秦王身死，太子重伤必然是熬不住的！”
“说到这里，太子殿下的伤到底如何了？这又过了几日，伤口都还没愈合。”
“只能回京让太医尽心医治了，本督没法子。”
苏子安也是十分担忧的，主要的是他觉得太子精神越发不济，一日日的越来越无精打采。
他本身师承鬼谷子，医术本是一绝，如今身边的人却是个个都束手无策。说来他也是满身满心的无力。
“没事，总会有法子的！现下一切都定下来了，你与苏夫人是不是也该成个亲让我们热闹热闹？”
苏子安一听，自然是心动，可他到底还是有些怯懦，“回去问问阿月的意思。”
“啧啧啧，你说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天子近臣了，怎么还是这一副良家妇男的样子。”
柳月明对越是相熟的人越是嘴碎，这一点倒是可以看出，他与柳星朗一定是亲兄弟。嘴碎是家族遗产。
苏子安斜眼一扫，掌风便到了柳月明面上，他赶紧运功阻挡。身子向后连连退去，一脚踏在一处湿泥中，自己跟着侧躺下去，一身衣物全是泥巴！
远处相处融洽的柳星朗与长安被这边惊动，跑来一看，皆是捧腹大笑。
柳月明无奈极了，可自己又打不过苏子安，没法子，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苏子安倒是没在理会这一群闹腾的人，提步向太子的车驾去了。
“苏林，殿下可醒了？”
太子带来的近侍在战场被射杀了，是以这一路上苏子安都是让苏林贴身伺候太子的。
“刚醒来，奴才正要叫您呢！”
“嗯，你先去替殿下把药热来，本督去同殿下说些事。”
“是，奴才这便去！”
太子在马车上早已听到苏子安来了，“小苏，你进来！”
“殿下！”
“可是凤京有消息了？”
“圣上驾崩，凤京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
“果然是这样的！圣上对秦王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太子的声音毫无喜怒可言，平静得有些可怕。
“您...”
“快马加鞭！早日回京！”
“可是您的身体？”苏子安对于太子的身体也是有顾虑的。
“无碍！这样慢也不见好啊！”太子似乎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早些回去定下来，怕生乱子。”
苏子安知道太子所说也是极其正确的，因而也不再阻止，“好，奴才这就去安排！”
“去吧！”太子斜卧在马车上，无力地挥了挥手。
苏子安退出马车时，苏林正好端了药来，“督公！”
“无需多礼，去伺候殿下。”
“是！奴才定会尽心的！”
柳月明几人还在说笑，见苏子安一来则全都严肃起来。
“太子殿下怎么说？”柳月明率先问出声。
“全速进京！”
“好！”
此后，车驾都是全速赶路，且路上少有停留。十三日的路程提前到了十日。
当太子车驾进京之时，凤京城迎接的官员已经改口山呼万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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