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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松手,陛下让扶苏去死,扶苏怎么能抗命呢!”
“公子三思啊,陛下深爱公子,这诏书定是有什么误会,公子应当去都城自辩,而不是立时自决!”
底下的官员惊过也都反映了过来,有几个官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座位处到了大厅中央,向着扶苏跪下,大声劝道:
“世人皆知公子贤明,若是公子立时自决,天下百姓就缺少了一位爱惜他们的公子啊!”
“公子距陛下甚远,此诏阐述公子之罪不实,陛下或为奸人蒙蔽。”
“大秦不能没有您啊公子!”
还有的官员直接爬上了扶苏的座前,抱着扶苏的大腿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比给祖宗上坟哭的还要伤心。
扶苏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做了一场戏,这些古人的竟然比自己还要入戏,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看到了大家都给自己搭了台阶,扶苏也就顺势下来了。他放下匕首,仰天长叹一声道:“吾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非是吾贪生怕死,实乃吾不愿陛下对扶苏误解如此之深,待过几日之后,扶苏自当去王都亲自向陛下请罪,若是陛下仍执意让扶苏去死,扶苏再无二话。”
于是众位官员擦擦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立时有侍者过来,引领诸位大臣到隔间重整衣物,再束发冠。待到众人整理完毕,再回到席上,又是锦衣华服,一派贵气,丝毫看不出刚才痛哭过的模样。
众人一一汇报过自己所辖处的事务,扶苏决断之后,就都退下了。等到众人都退下之后,扶苏留下的蒙恬:“蒙将军,多留一下,扶苏有事与您商议。”
蒙恬听到扶苏的吩咐,就留下了:“公子唤恬何事?”
“将军附耳过来。”
于是蒙恬就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扶苏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起初蒙恬大怒,然后脸色转为狠厉,最后大笑一声道:“公子好谋划,臣知道了!”
***
长城的温差总是特别大,白天又热又晒,到了晚间凉风吹过却很是舒爽。上郡处于边塞,夜间没什么可以玩乐的,人们这个时间大部分已经乘着凉风进入了梦乡。
一名官员此刻没有像往常一样入睡,而是正在等待一个人,不多时,那人来了。这名官员起身相迎。双方落座之后,侍者端来了肉和酒。肉是整块的羊腿肉,被切成了漂亮的方块,酒是佳酿。
不过来人显然没什么想要享用美食的心思,坐下之后跟主人说道:“姚公,公子扶苏今天没有中计,若是之后他回到了都城,可就麻烦大了。”
此间主人是姚保榕,主要掌管上郡的刑狱,师从赵高,早前安插在这边就是为了看着扶苏的一举一动。
姚保榕饮了一樽酒,道:“不必着急,稍后某将这里的情况书信一封告知中车府令,大人他自有安排。”
来的人是闫生,主管边城城防,是姚保榕来了之后费劲心力拉拢的一个重要人物。这边城一向被蒙恬把守,三十万边防军像一个铁桶一般牢固,可是再严密的部署,总归是有疏漏的时候。这闫生一向好色,折在他手中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姚保榕投其所好,从都城带来几个美貌的乐姬就将这闫生收归门下。
闫生听完,就放下了心:“如此甚好,将来大事成了之后,还是要姚公多多提携才是啊!”
姚保榕听了哈哈一笑:“好说好说,都城丽人尽可享用,这里的女人可比不上都城的千分之一。”
这闫生被姚保榕说的心神荡漾,恨不得立时去摸摸都城女人的裙角。解了心头大惑,这人的眼神就不安分起来。盯着旁边倒酒的侍女,眼神从头到脚把那女人打量个遍。这想必也是姚公从都城带来的侍女,这风姿就是比边城的女子要妩媚一些,露出的手腕白生生的,也是边城常年被风沙吹的妓子比不上的。
姚保榕看到之后,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对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再次斟酒的时候腰弯的更低了。闫生盯着侍女的目光更加放肆,用手摩擦着酒樽,细细的喝着。
姚保榕见状,觉得时机到了:“将军不必拘束,某这边还有几位大人介绍将军认识,将军不妨稍留片刻。”
说完那个侍女就顺着闫生的背部贴了上来,这闫生哪里还能说不好,嘴里是满口答应,手上也不闲着。
过了不一会,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身着黑袍带着兜帽的男人,摘下兜帽一看,都是熟悉的面孔。
几张桌案摆好,好肉美酒不断上来,其中还有不少妓子,一群人好不快活。正在快乐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众卿很是享受啊。”
一位质若璞玉,姣如明月般的贵公子就从门外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姚保榕见了之后很是惊讶,他不是怕这人撞见他们在此寻欢作乐,贵族之间,游戏聚饮很是平常。他惊讶的是,公子就这么进来了,底下的人竟然连声通传都没有,实在太失礼了。
席间的几人连忙起身,整整衣冠,迈着略显蹒跚的酒醉步子给来人施礼:“见过公子!”
姚保榕更是心惊,请罪道:“公子突然造访,下人竟然没有通传,是臣治家不严,稍后定要好好责罚。”
一向礼贤下士的扶苏却没有让他们起身,自顾自的去坐在了主位上,“不必责罚了,他们已经没有被责罚的机会了。”
姚保榕听到话声不对,提起衣角就想往外面跑。走到门外却又退了回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尖指着他的脖子。蒙毅早就带兵团团围住了这里。
屋里的人看到此景都吓得瑟瑟发抖,在地上跪成一团。姚保榕还想做垂死挣扎:“公子这是何意?”
扶苏跪坐在主位上,朗声道:“姚公竟然不知?中车府令不是让您想办法置扶苏于死地么?”随即一个兵士就将一个锦盒丢在了地上,锦盒里的东西被撒了一地,都是一卷卷书信。那是他与赵高通信的证据。
姚保榕见扶苏识破了,也不再伪装,大声道:“扶苏你已是戴罪之身,胡亥公子不日即将即位,若是您肯归顺,说不定中车府令还会网开一面!”
扶苏简直不想再听这人多说一句废话,之前在议事厅他就看到这人头上的野心数字是96,红艳艳的简直想不注意都难。还有下面跪着的这些人,野心数字都是70往上了,果然,今天聚在一起就商量着怎么弄死自己。
那肯定是不能让他们如愿的。扶苏一摆手,一个侍者捧着他的他的公子诏就上前了。
“朝廷官员:姚保榕、闫生,意图犯上,斩。方谏雄,雷敷融,刘居间,轩辕严许,任启智,公孙昭衍,从犯宽宥,即刻收监,等候发落。”
“我等乃是朝廷任命,陛下亲点,你不能私自处置!”
蒙毅长刀一挥,两条人命就从世上消失了。余下的人还想挣扎,也被送去做鬼了。
扶苏站起身来,绕过了地上的血污,吩咐蒙毅道:“斩草除根。”
蒙毅点头,扶苏就从大门出去了,后面的哭喊声,惨叫声一阵接一阵,直直的冲着他的耳朵钻进了他的脑袋。等回到府中,他遣退了下人,扶着墙角干呕了起来。
杀人的感觉的确不好,可他不比这些历史人物,从小耳濡目染如何争斗,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系统给他开通的金手指,看到对他不忠的人只能心狠手辣以绝后患。如若不然,就像之前的扶苏一样,死后千古的身后名倒是响亮,也终究是死了。
今夜的上郡注定不会平静,火光照亮了许多贵族大臣的府邸。平民们听到了动静,却没有一个开门的,反而蒙着头,睡的更沉了。这些贵族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
一切事情处理完后,蒙毅叫了三个兵士,将三卷信分别递给他们,然后低声嘱咐了什么。
三个兵士点头,然后分别在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出发了。
九原至咸阳的直道上,赵高在马车中,看着使者传来的三封书信。
“公子扶苏奉旨,当即自绝,蒙恬怒而斩杀来使后随其自尽。弟子榕”
他反复的看着心情越来越好。敲敲马车的窗户,立时就有个骑马的兵士靠了过来。
“去,告诉胡亥公子赵高有事求见。”
那兵士哒哒哒的骑着马走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道:“大人,公子请您过去。”
赵高下了马车,往后面去了胡亥的马车,掀开门帘坐了进去。
胡亥歪坐在马车中:“这几日奔波不停,我这身子都快被摇散了,什么时候才能歇息呢?”
赵高面带喜色的向胡亥通报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公子,您怕是还要再辛苦一些。扶苏已经在上郡自绝了,蒙恬也自杀了。我们要赶紧赶回去,您只要登上皇位,舒服的日子在后面呢。”
公子胡亥听完之后开心的很,当下一拍手坐了起来,哈哈大笑:“死的好,这些人真的是蠢啊,让他们去死他们就真的去死了。赶快,我们快点回咸阳,我要做皇帝了!”
赵高听完,也是想着赶紧准备,当下找了李斯过来商议。李斯听完之后,沉吟道:“扶苏已死,公子胡亥最受陛下生前宠幸,他得皇位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蒙恬竟然也死了,他在军中的势力可是不小,蒙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蒙毅这边估计要多生事端。”
赵高眼中流露出一丝阴狠,“这个好办,把那蒙毅赶得远远的不就行了。”
蒙毅跪在地上,听候宦者宣读圣上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四海归一……蒙毅将军忠勇果敢,代朕还祷山川……钦此!”
“臣领旨!”蒙毅接过圣旨,带上自己的亲卫队,就从皇帝的大部队中离开了。
等蒙毅离开之后,李斯赵高下令,命令军队火速前行。一路上马蹄踏踏,兵士奔跑。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跑丢了多少兵士。
终于,车队跑到了都城,胡亥掀开车帘,看着都城雄伟城墙,宽广高耸的城门,训练有素的守城兵士。心中涌起万丈豪情:以后这座城,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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