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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岁乖巧的点头接过水壶大口的喝了几口。
顾准看到了周岁小腿上的一片黑色，他上前将周岁的裤腿往上掀，大片的黑色暴露在他的眼前。
周岁的整个右腿的上半部分全部变成了黑色，还透出了金属特有的光泽。
顾准抬手轻轻的磨了一把，僵硬冰冷，全然不是一个人的皮肤。
周岁慌乱的放下裤腿，又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们别过来，会，会传染的。”
这个姐姐给了他吃的和水，他不想要害他们。
父母死了，家里面只有他了，但官府的人说这种病会传染，所以他只能离开家逃到了街上，但还是被感染了。
已经七天了，他的大腿变得和父母一般坚硬，不久后他也会变成父母那样的石头。
云姝看着不断后退的周岁有些心疼，她这般大的时候还在师父的怀里撒娇逃避练功。而眼前的周岁却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还染上了无法医治的疾病。
在这街头风餐露宿，饱受病痛的折磨。
云姝走上前，蹲下身，眼睛平视着周岁，她说，“岁岁，不用怕，不会传染的，姐姐跟哥哥是修仙的我们不怕。”
周岁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星光，他抓着云姝的手恳求的道，“姐姐你是神仙对吗？那你能就我的爹娘吗？”
对上周岁明亮的眼睛，云姝默默的低下了头，她抽出自己的手，低声轻语，“对不起啊岁岁，姐姐还不是神仙，姐姐救不了你的父母，姐姐……”
“我知道了，姐姐不用自责，娘说过神仙都是住在天上的，神仙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顾不到岁岁的。”
云姝看着乖巧的周岁有些难过，如果当初好好修习，多刻苦一些，现在是不是就能帮到他，是不是就不用这般无能为力。
顾准走上前，轻轻的扶起云姝。
“云姝，你不用感到自责，事由天定，就算你是神仙你也救不活已死之人。”
他知道云姝又开始自责了，这个丫头还是想救所有人，如果救不了就会感到自责。
“为什么？神仙不是都能起死回生吗？为什么救不了一个人？”
云姝有些不甘，她修习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救民于水火之中，如果神仙连一个人都救不了那她多年来的修习又有什么意义。
顾准叹了口气，毫无波澜的道：“云姝，你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吗？你救了一个人的同时就改变了这个人周围所有的一切，一环接一环，会产生很大的变化。而你不能确定的是这些变化是好是坏。也许你救了一个人，但在同时你害死了十人百人，如此这般，你还敢轻易将一个已死之人救活吗？”
“我，我……”
云姝默默的低下了头，她不敢，她害怕有人因她而死。
可是这样她的修习有什么意义，成仙以后也是一样的无可奈何。
顾准抬头看了看空荡的天空，这番话与当年天君与他说的一样，他相信总有一天云姝能明白过来。
成仙要护的是上万的百姓，而不是具体的个人。
神仙要有的是大爱，而不是对某个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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