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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唐筱房间。
“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你就可以走了。”唐筱靠在电脑椅上,提醒汪玲玲,本来计划下午就让她走的,硬是让她拖到现在。
在唐筱这里好吃好喝的养着,汪玲玲气色好了很多,人反而比之前还瘦些,水肿消下去不少,有时候她想,能永远住下去多好。
只可惜先前把人得罪狠了,想到这,汪玲玲低垂着的脸上又带出几分懊悔。
而唐筱则是找角度观察汪玲玲的脸,她总觉得,瘦下来的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又一时想不出来什么时候见过。
清晨,汪玲玲依旧磨磨蹭蹭,吃过早饭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等她打开自家门,高辉还在睡觉。
一回到这个家,汪玲玲就穿上围裙,像是自动开启了贤妻良母的开关,跑去厨房忙活。
意料之中,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和白菜,像过去一样,她熟练的烧水、下面、煎鸡蛋。
忙活完已经十点,她将鸡蛋铺在面条上,端到老旧的木桌上。
然后看着面条渐渐出神,从前她会为做好这碗面而快乐,满怀期待的等阿辉醒来吃,但她突然想起在唐筱家的三个清晨。
每天起来不用操心吃什么,有个聪明的孩子会点许多好吃的,不需要为钱操心,哪像现在,忙碌那么久,得到的不过一碗面而已。
汪玲玲独自坐在沙发上出神,手不自觉的抚着肚子,直到高辉醒来。
“嚯!吓我一跳。”高辉只穿着一件裤衩,没有女人给他收拾,现在他胡子拉碴,看上去老了不少。
声音惊醒了汪玲玲,她连忙起身,温柔道:“我去给你把面热热。”
“等等,”高辉止住了女人动作,两手叉腰,耸着肩,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她,“看来这几天过的不错,钱呢?”
“那个,爸爸这个月没钱给我。”汪玲玲强颜欢笑,实际上,爸爸希望她过年能回去看看,断掉生活费,逼她回家。
“没钱?”高辉积压几天的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没钱你又不工作,就一天天的白吃白喝。
你看看你,出去两天,回来什么也没给我带,你有想过我吗!”
汪玲玲垂着头,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也是人,被嫌弃,被辱骂怎么会没有感觉,别人都无所谓,但高辉不可以!
她其实早就能感受到丈夫的改变,只是不愿意接受。
电话里,阿辉辨认不出唐筱的声音,出门几天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就连回来,第一时间也只知道问她要钱。
数不清的苛责,数次对她动手,下手一次比一次没有道理,没有轻重。
遇见唐筱之前,她以为只要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等生下孩子,就会好起来,可现在,看着眼前变了模样的丈夫,她不确定了。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你现在骨头硬了是吧?”妻子的眼泪不仅没勾起高辉的怜悯,反而更加重了高辉火气,反手就是一巴掌。
汪玲玲被这巴掌扇的摔倒在地上,捂着脸,垂头不语,她害怕,自己多说几句会更激怒高辉。
她已经有了一点应付这种情况的经验了,能忍就忍,等阿辉情绪过去就好。
但高辉没有停下动作,一种奇异的快感促使他抬脚踢向妻子。
一个成年男人的一脚扎扎实实踹在汪玲玲腰上,她立刻痛叫一声,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他难道连孩子也不在乎?
这么大的动静,唐筱怎么会听不见。
才开始,唐筱皱了皱眉,没打算管,管来管去当事人又不领情,有什么意思,只是这回高辉动手好像更过分了些。
“你还是去吧,”江南叼着吸管,口齿不清道:“你现在是管了可能不开心,但你不管是肯定不开心。”
“说的对!”唐筱眉目舒展开,半大人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想的通透,真是越活越回去。
不过两分钟,高辉就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之前多管闲事的那个邻居。
烦躁的抓了下头发,就当做没听见,他就是不开。
此时汪玲玲痛苦的蜷缩着身子,下腹绞痛,这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救救我。”
声音不算大,但足够唐筱听到,沉思两秒,她当机立断将门踹开。
因为太用力,门上直接被踹出一个洞,但门还是没开。
凭着记忆,唐筱将一只手伸进去,摸索着门把手,而高辉直接被巨响给吓到了。
等和打开门的唐筱视线对上,高辉满眼惊惧,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汪玲玲人呢?”扫视一圈,唐筱并没有发现她。
高辉没说话,只是眼神不自觉的瞟到了汪玲玲的位置,唐筱立刻跑向他视线方向。
期间高辉总算有点动作,不过可不是帮忙,而是下意识的伸手阻拦唐筱,色厉内荏道:“你做什么!这是我家事!”
“敬酒不吃吃罚酒。”唐筱轻松将高辉双手反绑,丢到一边,随即蹲在汪玲玲身边,看了两眼,眉毛紧皱。
情况比她想的还严重,人虽然醒着,但很虚弱,下体有血迹渗出。
现在是一月份,天气寒冷,房间里也没什么暖气,唐筱打完急救电话就轻手轻脚把人抱了起来,迅速回自己房间,她房间暖和。
而江南见状脸色严肃起来,“看样子严重的很,可以挪动吗?”他主要担心后续唐筱被找麻烦。
唐筱比了个手势,示意没问题,好歹做过外科大夫,孕妇流产需要绝对卧床休息她还是知道的,后续镇定剂什么的,就等救护车来。
但这些江南不知道啊,他担心的站在窗口观望,只盼救护车来的越快越好。
十分钟后,江南看到一辆白车闪着灯,一路鸣笛朝他这方向驶来,立马回头报告给唐筱:“车来了,做好准备。”
“好,”唐筱将汪玲玲用羽绒被裹住,同时用棉签沾水送到她嘴里,“你估计一下,等车行驶到三分钟范围再告诉我。”
等唐筱三人上了救护车,外面飘起大雪,真是偏缝屋漏连夜雨。
路上,车子迫于天气,越开越慢,而汪玲玲面如金纸,显然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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