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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我带他去采摘无根花。”阿奇朵说。
“就你们两个人吗?”黎木扎问。
“对啊,我们两个人够了。”
“不行。”黎木扎摇摇头,“最近情况特殊,要小心高山族。让西哲他们陪你去。”
“阿爹,我们很快就回来。”阿奇朵做撒娇之态。
黎木扎不为所动,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我去惩戒树后等你们。”说罢他就朝村后方向去了。
阿奇朵叹了口气,说:“这下好了,又要被那群讨厌的家伙跟着了。”
李羡风问:“高山族的人很厉害吗?”
阿奇朵不以为然的说:“也不见得,但是他们的皮肤确实和石头一样硬,而且据说他们的巫师可以挪移山脉。谁知道呢?反正我们的森林之神不会比他们信奉的山神差。”
阿奇朵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兽皮口袋和一把长矛,对李羡风说:“走吧,我们到惩戒树去。”
李羡风跟随着阿奇朵,忍不住问:“惩戒树是什么?”
“那是一颗和居住区的生命之树差不多的神树,我们青木族一直在那里教授后代学习神灵赐予我们的风之力。我们用风之力抵御入侵的异类,惩罚他们的贪婪,所以那棵树被称作惩戒树。”
他们走过连绵的作物区,齐麦已经开始抽穗。麦田后方,进入森林,不多时来到一颗巨大的白色大树下面,有十多个孩童围坐在地,闭眼凝神,黎木扎就负手站在一旁。
不远处,西哲和几个族中的年轻人正站在一旁观望。
黎木扎用目光示意他们等待,然后对地上的孩子们说:“你们要用心去感受森林之神的存在,去感受风。你们要想象自己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你们的身体里,有太阳,有月亮,有山川,有河流,自然也有风,有雨。他们自然而然的运转,循环不停。”
李羡风听了,心念一动。正所谓一花一世界,是否和这番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身体里也蕴含着各种自然界存在的力量,这个说法确实很有意思。
他看了阿奇朵一眼,不知道对方授课的时候自己留在这里是否合适。似乎是看透了李羡风的心思,阿奇朵笑了笑说:“惩戒树下,人人平等,森林之神并非我们青木族的森林之神,他的神通你也可以去了解。当然,你是不可能掌握森林之神赠与我们的力量的,很多青木族的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听一听没什么。”
“去感受这自然界的风,感受风的力量吹拂你的皮肤,感受它和你身体内的力量的呼应和连接。你们要做的,就是调动你身体内部的世界的风之力,然后向神灵祈求更强大的风之力……”黎木扎为地上的孩子们详细的讲解着风之力的运用,李羡风听得聚精会神,似有所悟。
西哲看到阿奇朵和李羡风亲昵的站在一起,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是青木族三长老之一庆泽长老的儿子,也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风之力已经达到能够发射风刃的程度。
他一直喜欢阿奇朵,众所周知,但偏偏阿奇朵对他总是爱答不理,如今看到这个异乡人和阿奇朵站的那么近,一副关系亲密的样子,他心里十分的恼火。
和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了句什么,几个人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低笑声,紧接着他就朝阿奇朵走了过来。
“这个异乡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怎么能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地方?”西哲嚷嚷道。
阿奇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是阿爹叫我们来的,你去问他去。”
西哲自然不可能去问族长,被噎了这么一下,他又说道:“阿奇朵,你是青木族的好女子,应该和真正的男人在一起,和这个废物异乡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你看他被我们救过来的时候,简直像一条死狗!”
“是我救的他,不是我们!”阿奇朵反击道,她回过头,看到李羡风正痴痴的看着黎木扎,对西哲的话充耳不闻,不由有些诧异。
在青木组和高山族,最重视男子气概,若有人当面羞辱,即便是不敌也要拼个你死我活来证明自己。如今李羡风被西哲当面嘲笑,却丝毫不反击,怪不得她感到奇怪了。
西哲也注意到了李羡风的样子,哈哈大笑道:“这个人就是个窝囊废,阿奇朵,你快不要靠近他了,小心他尿了裤子臭到你。”
“要你管!”阿奇朵一脸嫌弃的说,但心里也开始嘀咕:这个李羡风,当真是个窝囊废?怎么别人这么说他也没有反应。
黎木扎讲解的差不多了,让孩子们自行感悟,就走了过来对西哲说:“西哲,你带上人跟着阿奇朵他们去山上采无根花,小心高山族。”
“又是给这个异乡人采药?难道他还要一起去?”西哲不满的说。
黎木扎刚点点头,李羡风突然问:“黎木扎族长,风之力的运用,运用的到底是自己力量,还是借来的力量?”
西哲怒道:“你这个家伙,想要偷学我们的风之力,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黎木扎吃惊的看着李羡风,抬手制止了西哲,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
“这些都是森林之神赐予我们的力量。”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李羡风摇了摇头。
“什么,你竟然质疑族长?”西哲差点要冲过来,被黎木扎再次拦住。连阿奇朵都对李羡风的话有些不解。
“风原本就是自然存在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你用或不用就在那里。人类所做的,是将自己看成一个独立的世界,还要将自己的小世界和大世界联通。既然如此,我们最终靠的其实是自身的精神力,来感应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存在的力量,召唤他们,调配他们。我们其实和所谓神明一样,用的都是自然存在的力量,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存在借用或赐予呢?”
“这就是术修!体修是拼命打破人体上限,吸纳力量成为自己的力量,从而不断强大自己;而术修,就是直接去运用存在这个世界的力量!”
李羡风说完,黎木扎呆呆的看着他,阿奇朵以为他惹怒了阿爹,悄悄的拉了拉李羡风的衣角。
“很好,年轻人,你很有想法。”黎木扎并没有生气,“但是在惩戒树下,说这些话是在亵渎我们的神灵。念在你是个异乡人,不是我们的族人,我饶你一次。现在,和他们去采摘无根花,治疗你的伤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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