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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特有的乌云伴随着狂风,不住地吹动城墙之上飘扬的大宋军旗。
城下数千元军弓骑兵一字排开,身后是十万琼州军士,张应科带着手下二十几位琼州统兵之将驻守中军。
“将军,快看,张世杰来了!”
手下琼州安抚司郎中何林,指着雷州城墙之上披甲将军喊道。
“传令各军,切勿轻进!”
令旗翻飞,各军接令。
“我军两次兵败雷州城下,便是因为雷州城高且坚固无比,之前不知这雷州虚实便大肆攻城,此次定要将宋军引出,于城外一战。”
“对,将军说得对,让这帮宋人也尝尝咱大元朝铁蹄的滋味。”身边众人纷纷附和道。
张世杰见元军这次没有急着进攻,在加上前两次均没有出现过的蒙古骑兵,心里也是明白了七七八八。
“调四千神臂弓登城守卫,另外每隔四十尺放上一个猛火油柜,咱先不管他打还是不打,这些家伙事儿一亮出来,是人他就得畏惧三分。”张世杰转身命令道。
心里却在想着:这几个月和元军作战,可给咱老张打的过瘾了,投身行伍,戎马一生,这富裕仗可真不多见。
城下的元军见城墙之上人头攒动,几盏茶的工夫猛火油柜便高高亮起,城垛之间隐隐有神臂弓的影子。
前面的蒙古弓骑兵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们心里也明白:攻城战,骑兵是不会冲上去的。
但是后边的琼州军可是骚乱了起来,大部分刚刚征调过来的新兵听参加过前两次攻城的老兵说过这两个武器的恐怖之处。
这帮琼州兵之前列装过最好的武器仅仅是麻扎刀和床子弩,听了老兵的描述之后,从心底里便对这种武器产生了畏惧之心。
毕竟两次攻城,这些武器已经收割了数万琼州亡魂。
张应科正在寻思诱敌出兵之计,身前军士却是一阵骚乱,不由得心乱如麻道:“何事如此混乱?”
“将军,众将士看见宋军的神臂弓和火柜心生畏惧,因此骚乱不安。”何林慌忙上前解释。
“传令各军,切勿轻动,我已有策。”
“何林!”
“在!”
“你携我令旗统御前军骑兵,但见我后军骚乱便领兵撤离。”
“何文正!”
“在!”
“你携我令旗统御后军,见我挥军掩杀,你便做遇袭溃败之势。”
“李成,侯惑你二人领左右两军,见我挥军掩杀,便率军向前推进至距城三百三十步处,布置弓弩。”
“冯通将军!”
“下官在此。”
“命你率你部将士及上将军赠与的三十门火炮,跟随左右两军到达预定位置,到时你便开炮轰开城门。城门一开,你自回营安顿即可。”
“遵命!”
众人领命上马。
张应科登上帅台,俯瞰全军形势,短时间骚乱怕是很难止住,众人到位也需要一段时间。
看向城墙之上的张世杰,眼中难掩复杂之意。
那是我曾经效忠的大宋!
他想起当年张世杰对自己的提携之恩,若是没有张世杰,自己到现在可能还是一府知县;还有苏刘义将军,景定四年,自己跟随苏刘义北征蒙元,虽未取得战果,但想起当时那也是豪气冲天。
张应科陷入了回忆之中,若是自己没有投降那该多好啊!
不过老子投降的时候,大宋朝廷都已经献城投降了,现在只能算是个流亡小朝廷,更何况上将军对我也有再造之恩,干就完了!
回忆总是美好的,而美好的时间总会飞快的流逝。
各军令旗闪动,众人皆就位。
吩咐身旁的旗兵道:“传我将令,全军掩杀!”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按照张应科心中设想的进行。
……
“报~敌军发起进攻!”
“报~敌军后军骚乱!”
“报~元军骑兵回撤!”
“报~敌左右两军已行至我城下三百八十步!”
“报~敌军止住攻势,左右两军已行至我城下三百三十步处。”
……
张世杰刚刚已经走下城墙,去雷州城内巡视各营将士,随时准备出城交兵。
若是前两次,他自然会亲自坐镇城头,指挥应对。
只是这一次不同,陛下下的命令是斩杀张应科,那就不能只死守城郭,安稳的等着人家来打了。堂堂琼州安抚使,总不可能拿着盾牌长枪亲自攻城吧!
十万大军自然不能轻视,可张世杰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军骚乱,骑兵回撤?
莫非是文丞相?亦或者哪一支勤王之师到了?
可是之前除了文丞相请求入朝拱卫之外,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人奉诏勤王了。
“随我登城!方遇龙、章文秀你二人集结东西两军于北门待命。城墙之上的床子弩给我上好弦儿!”
“遵命!”
众人跟随张世杰径直返回北城。
张世杰众人刚欲登城,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仿佛就在眼前炸开,被震得靠在城墙边上不敢动弹。
张世杰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大惊道:“元军这次连大炮都用上了,快随我登城。”
登上城墙的张世杰惊疑不定。
“报~元军使回回炮进攻北门,城门受损严重。”
“弃守瓮城!全军藏于城垛之后,躲避炮火!”
宋军纷纷退到城垛之后,就连刚刚推出来的床子弩都向后退了几步。
张世杰探出头去,观察敌军动向。
只见此时元军阵营已经止住行进步伐,远远看见左右两军中几十门大炮正在被众将士推着向后撤离,而再远处,就是灰尘漫天骚乱不堪的后军和几千蒙古骑兵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文丞相率军入朝?
可是时间上来不及啊,从丽江浦至此,轻骑也得一天半的路程。来回算去,怎么也不应该是文天祥现在赶到。
“禀太傅,东西两军集结完毕,已于城门前等候,方将军请求出战!”
“让他等一等,听我命令行事!”
“是!”
张世杰看了看城下局势稍稍思考之后道:“不能再等了,不管是谁,也不论真假,此刻再不出兵那就是有损我大宋军威。”
“传我命令,床子弩单发齐射敌左右两军,打乱敌方军阵,随后擂鼓出兵,直冲中军!”
手下诸将摩拳擦掌,这次终于要杀出去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
“众将听令,各自回营整顿人马,待方遇龙、章文秀二人取胜,随我杀入敌营,直取张应科,顺便再看看是哪一路人马前来救驾。”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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