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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骑马出行宫,沿着海边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孟义率军跟随。
“哎~文卿啊!”
“臣在!”
“这几日朕看你是忙得很啊!”
“军营事务众多,陈相一人忙不过来,再加各地民间组织纷纷请求入朝,官道漕运诸事上下还需沟通……”
“嗯!前几日越国公大败元军,朕也发现一时间事情多了起来。”
“你几人也说说迁都之事吧!天天在朝上也商议不出个结果来。”
“官家,臣还是以为新会之行有诸般不妥。”陆秀夫很是积极,倒也是立场坚定之人!
“越国公呢,卿有什么看法?”
“官家,杜庆欢等人所主张迁都崖山之事,臣这几日仔细分析对比过!”
“哦?结果如何?”
“结局不容乐观,元军大军南下,虽然我朝已决定分兵拒之,但一旦我方意图被伯颜等人识破,朝廷必会陷入无比艰难之境地。四面皆敌之战,臣以为哪怕是胜也不会胜的太好看!”
“战事一旦不利,以广州为依托,方可继续南迁!”
“继续南迁?”
赵?m回头看了眼说这话的张世杰,随后狠狠挥动马鞭:“驾~”
没有戈盾撞击的铿锵声,没有战马的嘶鸣声,甚至也听不到军士操练的怒号声。
几人来到海边一处断崖,在这肃静的环境中,赵?m并没有闭上那双令人胆寒的双目。
抽出腰间佩剑,凌空一指道:“朕,没想过做这大宋天子,但既然受命于天,朕就不会辜负这大宋子民之期骥。”
“卿方才所说继续南迁!哈哈哈哈哈……”
赵?m仰天大笑,突然回头看向身后众人!
“自德佑二年起,朕出逃临安,先到过婺州,走过温州,然后是福州、漳州、潮州、惠州,接下来是哪儿?……嗯?卿等说说,这接下来是哪儿还重要吗?”
几人见状慌忙下马跪拜,文天祥眼中难掩担忧之意道:“陛下勿忧!臣等纵然身死,也要保住大宋最后的江山!”
“朕不忧,今儿个,真就跟你们说说这心里话,你们先平身。”
众人平身,赵?m收剑下马。
“这几日朝堂之上是争论不休,有人说去广州,有人说去新会、崖山甚至还有说去占城的!”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陛下,臣有一话……”陆秀夫道。
“你讲就行!”
“前几日,越国公大败元军,此时我军虽军威大振,但张、范二部隐隐有合围之势,四周之风险仍不可不见。若是元军大军合围势成,纵是天军亦无可救。此次北上应为必要之举!”
“那就去崖山吧!”
赵?m听着陆秀夫的话淡淡开口道。
几人皆惊:“陛下莫非早有决断!”
“方才朕就说了,这接下来去哪儿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崖山此地不错,朕颇为喜欢,对于此地,朕这心里总感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几人不明白其中原委,赵?m这也没去过崖山啊!别说崖山了,要不是此次出逃临安,恐怕这一路上的城池关隘,赵?m这一辈子都来不了一次,哪儿来的特殊的感情?
赵?m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几日来他也想得明白了,既然上天带他来了这里,自己就必须做出点成绩来改变些什么!
崖山!崖山海战,这个中国历史上最为悲壮的一幕,缓缓浮现在赵?m的脑海之中。
陆秀夫、张世杰、苏刘义、杨太后连同十几万大宋军民慷慨赴死;文天祥兵败被俘,被押送至崖山作诗《二月六日,海上大战,国事不济,孤臣天祥,坐北舟中,向南恸哭,为之诗》悼念:
长平一坑四十万,秦人欢欣赵人怨。
大风扬沙水不流,为楚者乐为汉愁。
兵家胜负常不一,纷纷干戈何时毕。
必有天吏将明威,不嗜杀人能一之。
我生之初尚无疚,我生之后遭阳九。
厥角稽首并二州,正气扫地山河羞。
身为大臣义当死,城下师盟愧牛耳。
间关归国洗日光,白麻重宣不敢当。
出师三年劳且苦,只尺长安不得睹。
非无?虎士如林,一日不戈为人擒。
楼船千艘下天角,两雄相遭争奋搏。
古来何代无战争,未有锋猬交沧溟。
游兵日来复日往,相持一月为鹬蚌。
南人志欲扶昆仑,北人气欲黄河吞。
一朝天昏风雨恶,炮火雷飞箭星落。
谁雌谁雄顷刻分,流尸漂血洋水浑。
昨朝南船满崖海,今朝只有北船在。
昨夜两边桴鼓鸣,今朝船船鼾睡声。
北兵去家八千里,椎牛酾酒人人喜。
惟有孤臣雨泪垂,冥冥不敢向人啼。
六龙杳霭知何处,大海茫茫隔烟雾。
我欲借剑斩佞臣,黄金横带为何人。
还有那块巨石上刻着的“宋少帝与丞相陆秀夫殉国于此”,赵?m分明知道,那整整齐齐的刻着的是后人的纪念。
而张弘范所刻“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十二个大字才是对大宋乃至对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积累的光辉思想和民族脊梁的致命摧毁!
“陛下,崖山之行,恐怕并不会过于顺利!”
“不不不,你们啊都错了,朕去崖山,并不是去逃跑,只是想去看看崖山的风景。”
文天祥看向赵?m,疑惑道:“陛下,此事关乎朝廷存亡,和我大宋百姓之荣辱。陛下执意前往崖山,若只是为了去看风景,那臣和众官必不能答应!”
正义凛然!
赵?m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问道:“文卿绝的杜庆欢此人如何?”
“为将之才,带兵有能力,打起仗来颇有些小心思。”
“还有呢?”
“有点恃才傲物……不过军营之中,但凡有才能之人,都有些这心思。”
“哈哈,朕倒是觉得,此人颇为聪明,眼光也有独到之处,颇有大局之观!”
“陛下对此人评价颇高!”张世杰此刻站出来惊讶道。
“越国公怎么说?这位杜将军可是你的手下,讲一讲。”
“陛下,臣以为此人虽眼光独到,但打起仗来,整体统筹稍欠火候,只着眼于一城一池之得失,诚如信国公所言,为将之才!”
“朕也确实还记得他打过几次漂亮仗,兴国府率军五万,独扛元军十三万不落下风,独松关那一战也有他的身影吧,还有后来在温州、湖州等地,此人表现还是不错的。”
赵?m看了看几人继续说道:“此次转移之地,朝廷上下对于广州还是新会难于抉择。”
“但是今日在此,卿等细细思忖,即便是今日迁入广州,日后在井澳、增城、番禺,若是在此三地任何一处我军取败,那后果将是如何?”
“若此看来,此三地极为重要,一旦被元军攻破,只怕将会再次南迁!”张世杰分析道。
“那好,那你们告诉朕,到时候南迁之地定在何处?”
赵?m回身面向大海继续说道:“琼州丢了,肇庆府也差不多了,去阳江?还是再回到这儿?亦或者真像你们说的去占城、安南,那要不要去苏禄啊?还是跑去大食国?”
“不是朕固执,只是这崖山,早已成为元军为我大宋准备的最后留存之所了!”
“卿等对于此间形势早已了然于心却不开口,那朕便来开这个口。”
“你们是我大宋的脊梁,朕不会辜负你们。”
“既然朕来了!那么就从崖山开始,让这些鞑靼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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