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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巴里斯没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师弟呀,你这种悍不畏死的付出精神,我回去以后一定跟师傅好好歌颂你的壮举”
“你是如何在战斗的时候趴在马背上捂着头,你是如何在寻找线索的时候,一个坐在远处翻看书籍,这些点点滴滴我绝对会告诉师傅的”巴里斯脸上挂着贱贱的笑意。
“你!”他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着巴里斯,眼睛瞪得大大,身上挂着伤,那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晕过去。
佣兵团的众人诧异的看着满脸得意的巴里斯,他不急不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探出手到罗伯特的身边,随意道:
“还有呼吸,死不了”
他们在一间不大的旅馆住下,副团长阿莱尔的计划让大家休息两天,再踏上返回的行程,巴里斯告别了大家,他的徽章里库存的酒没了,打算在镇上补充一下。
巴里斯走出旅馆,外面的街上人别不多,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穿行,卡莱姆斯镇靠近边境魔兽山脉,依靠捕杀魔兽的佣兵团众多,许多收购魔兽材料的商人经常出没在这里,一定程度上带来这里经济贸易的繁荣。
他看见大街上很多单独的猎人摆地摊卖魔兽材料,炼金术师需要的材料大多数来自于魔兽的身体,巴里斯想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有闲钱,倒是可以借此机会采购一些材料,用来冲击八品炼金术师。
巴里斯来到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年人的摊位面前,目光扫视一遍,大多数都是一阶魔兽的材料,对他没有多大吸引力。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巴里斯来了,讨好道:“大爷有什么需要吗?我这里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错过就没有了”
“不需要,你这里东西还达不到没有的程度,隔壁到处都是”巴里斯遗憾的摇摇头。
他在街上看了好几家这种摆地摊店铺,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想要走去买酒的时候,他看到巷子里有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头坐在角落里摆着地毯,他的位置很隐蔽,并不容易发现,巴里斯感兴趣的走过去。
地上摆放了很多老旧的东西,也有几样一阶魔兽的材料充数,他的目光被一样特别的东西吸引,那件东西是一根短小的青铜棍子,上面沾满泥土,金属棍子表面刻着炼金符号,巴里斯猜测这东西肯定跟炼金有关,他上前问道:
“老头,这件东西多少钱?”
“年轻人,真没礼貌”老头抬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你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走”巴里斯摆了摆手,佯装看不上要走的样子
“你不可能走的”老人不急不慢的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巴里斯看中的那个青铜棍子。
他好像早就看出巴里斯需要的东西,老人的瘦弱的身体,如同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他脸上的肉贴着骨头,苍老的手掌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冒出的血管,老人声音沙哑的道:
“你是炼金术师吧?”
“你怎么知道!”巴里斯没有想明白,他转念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原来是这样。
“这件东西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很久之前给我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一文不值,对于炼金术师来说它是无价之宝,我在这里等了很久”老人举起手里的青铜铁棍道。
巴里斯英俊的脸上大喜,难不成这是某个厉害的炼金术师留下的东西,那这样可就是太好了;他秒速变脸,脸上充满恭敬与谦卑的态度,道:
“老头,那你手里的东西怎么卖呀?”
他刚开口,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这平日里“尊老爱幼”的习惯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老人干枯的脸上摇了摇头,也并没有在乎巴里斯对他不敬的称呼。
“有价值的东西从来不是用来卖的”
“那你这根青铜棍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你能不能悄悄的跟我说一下”巴里斯把脸凑到老头身边,这件至宝的秘密被别人听到。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装的什么,我根本没有实力打开这根青铜棍子,只是我的老朋友叫我把他交给一个能够经历考验的炼金术师”老人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着手里青铜棍子,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就是不要钱了?”巴里斯心中无比窃喜,他最喜欢白嫖这件事,没有人比他更懂白嫖。
“也不是,五十个银币还是要收的,毕竟我在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总得收点利息”老人沙哑的声音,好像在讲述什么是的。
巴里斯猛吸了一口凉气,一件你都不知道的东西,也敢卖我五十银币,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花五十个银币买根金属铁棍回去,我不就成了个傻子吗?
“这东西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巴里斯有些气愤的转过身,朝着宽阔的路面走去,背后老人沙哑的声音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五品炼金术师的东西,你真就不考虑一下,机会这种东西,错过了可是一辈子再也遇不上了,年轻人”
巴里斯停下脚步,他没有立刻转身,脑海思索着老头说的话,他按照自己的习惯把一些重要的关键词提取出来,五品链炼金术师,机会,错过,那可是能够望到山巅的人物,也许像老人说的错过了再也不会遇到。
五品炼金术师,可是比弗雷卓尔那个老小子更高两个台阶,看似简单的两个台阶,可能他一辈子都无法触及。
用五十个银币换一个机会也许不亏呀,钱没了可以再挣,机会没了真的还会遇到吗?
巴里斯沉思半天转过身,在炼金术师徽章里取出五十个银币丢到老人的摊位上,他脸上沉着的道:
“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老人低下身捡起钱袋,右手掂量一下,大致就清楚里面有多少钱,他对巴里斯道:
“我没有说这件东西是拿来卖的,你给我的五十银币,不过是用来支付利息,要是你真的想要这件东西,必须经历住一次考验”
他沙哑的嗓音继续道:
“能够通过考验这件东西必然是你的,如果经历不住考验,那么东西不属实你,钱也不再是你的”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巴里斯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够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有流氓的老流氓。
“伟大的旅程怎么可能让凡人随意涉足,那是一条光芒万丈的大道,是属于每一个愿意为了梦想牺牲自我的人”
“付出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成功”老头枯瘦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巴里斯。
这些话让年少轻狂的巴里斯听的热血澎湃,最后两段话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总感觉很熟悉,回想了一会,他终于记起这是炼金法则第一页上写下文字,还在年少时,他就看过那本书,被这段话深深地吸引,后面攻读书本里深奥复杂的内容。
他感觉自己很想放弃的时候,又会回到第一页,读上一遍这振奋人心的文字。
这段话讲述了炼金领域一个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道理,等价交换。
老人拿着青铜棍子转身走进巷子里,也不再去管摊子上的东西,巴里斯跟在后面,最终他们来到巷子最里面的一间房子,老人推开门,房门之上的灰尘落在他干瘦的身子上,他没有去理会,走到里面的房间。
巴里斯看了一下屋子里陈设,一间老旧的桌子,两把不太像样的椅子,不远处还有一个柜子,房间里很多的地方落满灰尘,这里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也像是从未有人打扫。
很久之后,他一直没有看见老人出来,巴里斯走到老人进去的那个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根本没有看到老人那枯瘦的身影。
他心中十分困惑,难不成我被那个老家伙骗了?想到自己五十个银币白白打了水漂,巴里斯英俊的脸上扭曲一团,他气愤的推开的房门。
砰!
门打开了,外面的世界却不是卡莱姆斯镇,他惊讶的走到外面,回头去看那带自己来的房子不见了,眼前的景物十分熟悉,像是被一只手翻开他记忆的书页。
这是他出身的小镇,一个极为平凡看不到任何光彩的地方,镇上农民依靠种植农作物生活,巴里斯的父亲是一个常年酗酒的酒鬼,他喝醉酒就拿他的母亲出气,又或者是在巴里斯身上拳打脚踢。
记忆中那个穿着浆洗发白的裙子的母亲,脸上和手臂常常带着青紫的伤痕,她有一头捆起来的金色长发,脸上挂着生活所带给她的忧伤,他有一个喝酒什么都不会的丈夫,一个年幼的儿子,全家的生计需要靠她一个人打拼。
她想男人一样在田地里劳作,有空闲的时间就去帮别人洗衣服,赚取几个铜币补贴家用,但是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喝醉酒的丈夫的棍棒,夜里战战兢兢的小巴里斯把自己的头捂在被子下面,但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辱骂轻易的穿过棉纺织物,进入小巴里斯的耳朵。
那些没有光的日子,他总用一个幻想的未来安抚受伤的心。
他十几岁的时候,那个饱受生活折磨和家庭暴力的女人去世了,她葬礼上没有一个人,没有鲜花的气味,没有道别的遗憾。只有那个少年把母亲的尸体放在板车上,瘦小的身躯拖着沉重的尸体,穿过一条不大街道,人们眼中几分怜悯的眼神。
他自己亲手给母亲挖了一个坑,把尸体放进在里面,在填补之前再看了一眼这个不幸的女人,铁铲扬起泥土一点点的覆盖女人的身体,巴里斯站在墓边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他拿着半瓶劣质酒无声的喝着。
他那个不值得称为父亲的男人,很快和妓院的一个女人好上,十几岁的巴里斯带着痛苦的回忆离开家乡,他在外面更大城市,看见穿着长袍的人受到大家的爱戴与敬仰。
后来打听才知道这些人炼金术师,巴里斯在心中暗暗立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成为那样的人。
周围的世界碎裂开,他站在黑暗之中,看那些碎片里自己在大城市的生活,没有生活经历的他,去一家妓院打杂,各种各样的男人的进入这里寻欢作乐,白天没有生活的时候,那些供别人玩乐女人和巴里斯交谈。
有些年轻的女人还带着对于未来的幻想,幻想自己有天在这里碰到真命天子,他带着离开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些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女人,早就对生活失去任何幻想,男人对于她们来说不过获取金钱的机器。
打杂的能够听到女人们的心声,他越来越懂得如何去处理她们的问题,那些打扮的漂亮的女人对于这个十几岁长相还不错的小家伙心生好感。
某一天,少年巴里斯被一个跟自己很熟的女人拖进房间,懵懵懂懂的他大概知道要发生了什么,女人打扮的很漂亮,她让巴里斯在床上躺着,她的身体像一条蛇在巴里斯身上蠕动,那一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亲吻时多么生涩,所有的一切都是女人主导。
第一次就这样失去在懵懂之中。
四周的记忆碎片消失了,他陷入了黑暗之中,不久黑暗里有一个声音,刚开始巴里斯听的不是很清楚,后面他听到有人在询问: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炼金术师”
巴里斯不知道问他的是谁,他没有太多思考就回答,道:“因为炼金术师让我的生活看到了一点希望”
“希望?”那黑暗之后的声音像是在思考这个词汇。
“你是不会懂得一个没有希望的人,对于生活有多么的无助与绝望,我不想再继续那种生活”巴里斯继续开口道,他不知道老头使用什么手段,让他重新回顾了一遍自己的过去,像是在他愈合的伤疤上重新撕裂开,里面的血淋漓的嫩肉。
自信的他头一次感觉自己如同一丝不挂的站在阳光下,很多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重演一遍,再次感受那时的悲伤与痛苦。
“我不愿意再像一条狗一样活着,我想要活的光彩夺目”他声嘶力竭的冲着黑暗深处呐喊,用尽全身的力气。
黑暗如同一阵浓雾散去,巴里斯的身体趴在房间的桌子上醒来,他惊讶的发那根青铜柱子就在自己手里,表面的青铜裂开,里面放出刺目的白光,脑海里隐隐约约回荡着一句话,他清楚的记得这是老头沙哑的声音:
“记住我的名字,艾萨克。马格努斯,去吧!把我的伟大之作传遍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
他沙哑的笑声里带着些许不甘,消失在巴里斯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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