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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虽然悦耳，但语气却很做作。更何况陶绦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反应就跟过敏一样。
八点整，周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怀里抱着课本和讲义，望着班里的学生们，巧笑倩兮。
很快，陶绦就发现感到惊恐的不只是自己，那些已经是鬼怪的同学们也一样在周老师的微笑中惊惧躲闪，部分胆小的还会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道理？他们，或者说它们，难道不是一个阵营的吗？陶绦一时间想不明白。
周老师踩着鲜红的细高跟走进来，她穿着红色半身短裙和白色蕾丝花边短袖，露出纤细修长的一截腿，但没有人敢抬头看她。
“我听说你们班居然出了不及格的学生？”周老师打量了每个学生，让他们的头埋的更低。“是谁？自己站出来吧。”
带着惊恐之余的庆幸的眼神纷纷投向陶绦，带着落井下石的巨大恶意。
朴光凝蹭得站了起来，“老师，是我。”
周老师像是并不知道具体不及格的是谁，并没有提出异议，“好，是个敢作敢当的勇敢的孩子。”
陶绦也站了起来，“是我不及格。”
周老师嘴角噙着笑意，玩笑似的说道：“不及格的学生是要受到惩罚的。”
陶绦点了点头，“我知道。”
周老师做出诧异的表情，“胆子大了不少？”
这诧异当然是装出来的。正常来讲，这种表情该是一闪而逝的，任何超过那一瞬间的惊讶、诧异，都是装出来的。它真正表达的是戏谑、恶意、嘲讽。
陶绦感到脊背发凉。
恐惧和嘲弄并存的“同学们”光明正大地注视着她。漆黑的颜色扩散到整只眼睛，像一个个僵硬的木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仿佛温度骤降了十几度，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种真正的、即将被围攻的恐惧爬上心头。
陶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却见到周老师突然调转了视线，看向她侧后方的朴光凝，蹙着眉、面容扭曲地怒吼：“别以为自己能故技重施。”
被粗暴地打破了刚刚编织的梦境，朴光凝脸色又苍白了些，依旧挑衅地看向周老师：“但是白昼里，你应该也不能变成那个样子吧？”
陶绦大致猜到他们又在打什么哑谜，但这出了让她感受到情况危机之外并没有更多作用。
周围的学生们站了起来，全部面向处在教室中间位置的二人。
“你们违反课堂纪律，我要给你们告老师的。”朴光凝微微扬起下巴，提高了声音。
周老师嗤笑，“你在说什么鬼话啊。”
然而很快，教室门被从外面拉开了。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严厉地训斥道：“上课呢，都干什么呢？”
学生们又迅速回了自己的座位，只剩下陶绦和朴光凝站在原地。有两个学生匆忙间不慎甩掉了头，仓惶又茫然地寻找。其中一颗还被踢到朴光凝脚边。
这是一个女孩的头，刚才在地上滚过来被弄乱了头发。朴光凝帮忙捡起来，还放在桌上用手帮忙顺了顺头发，整理了下刘海儿。
女孩的头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她的身体才好不容易逆着学生回座的方向挤过来。
陶绦见到这一幕简直怀疑朴光凝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爱好了。
班主任的出现吸引了周老师的注意力，两位老师几乎能从对视的目光中炸出火花来。
没等事情进一步发展，朴光凝拉起陶绦走到班主任身边，一同面对周老师。
周老师用那种一开口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声音轻笑一声，道：“你这个四十多岁还没男人的老处女，总是因为嫉妒挑我的刺。就算是这样也没用，我依旧比你强。”
随着周老师开口，属于白昼的明亮逐渐褪去，乌云盖顶一般的阴暗压了下来。
班主任嗤笑一声，“难道你在办公室里大肆宣扬五班的傅邵是你的人、你要嫁给他，这就是什么正确的事了？人家是体育生、长得帅关你什么事了？人家根本都不知道你那肮脏的心思。还哪个小姑娘接近他你就死给他看，难道你死得好看？”
朴光凝一边拉着陶绦退出教室，站在门口。陶绦听得十分诧异，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八卦。
朴光凝在陶绦耳边小声说了三个字：“探索度。”
原本做好了这次副本稳扎稳打绝不作死、探索度低就低了的心理准备，根本没去打听事件背后的隐情，没想到部分剧情就这么送到眼前来了。
听到“傅邵”这个名字，周老师的反应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歇斯底里地大叫：“傅邵是我的，他就是我的！你们这些贱人，谁也别想跟我抢。”
朴光凝往前一步，把陶绦挡在身后。陶绦隐约有种预告——大佬又要作死了。
“可你不还是求不得。”果然，朴光凝又开始讽刺周老师了。
周老师大笑起来，“谁说我求不得。哈哈哈哈哈，他不就在这里吗？”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和我融为一起，永远和我在一起。”
陶绦本来还探头去看，见到周老师这个动作，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心说这不会是变成鬼以后把人吃了吧？
接着，周老师腹部皮肉蠕动，隔着紧身的蕾丝花边小短袖，竟隐约可见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
周老师拉起衣服，把那张容貌稍带几分稚气的青春脸庞露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男孩子，五官周正，此刻正安静地闭着眼。
本来是不错的容貌，却因为是从一个腰身纤细的女人的腹部皮肤长出来得而让人忽略掉容貌，只觉得诡异。
周老师爱怜地抚摸着那张脸，“我把他留在这里了，他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你个祸害，还有脸说？”班主任突然拿起讲台上的大号三角板砸了过去。
“那还是他吗？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他吗？”朴光凝并没有因为周老师的歇斯底里和班主任的愤怒而安静下来，趁机又插了两句话。
周老师投过来要吃人的目光，吓得陶绦躲回朴光凝背后。明明不是自己说的，为什么也要一起被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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