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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欺软怕硬吧。”朴光凝很是无情地说着，顺便绊了昌星骏一脚。
昌星骏不敢置信似的看向朴光凝，很快又像坏掉的机器一般，动作滞涩地爬起来，发出嘶哑又断断续续的声音：“都是你们的错。你们不一样，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非战斗人员抓紧时间撤离。”朴光凝下了命令，陶绦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被穆延清拉走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相信阿凝。”
外面并不比房子里安全。
问题爆发的一瞬间，没有谁能幸免。
陶绦第一次经历这样丧尸围城一般的画面，玩家和npc之间突然壁垒分明，曾经被动产生好感的npc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穆千俞拉着陶绦往开阔且人少的湖畔去，避开虽然明显露出不善但还没有直接发起攻击的零星npc。
“病毒改变了他们的数据，或者说设定。”陶绦仗着如今自己本质上也属于数据，不用考虑呼吸，一边跑一边还试图跟穆延清交流。
穆延清有种“这孩子怕是中了阿凝的毒”的感觉，这时候还不忘分析设定。
“也就是这个游戏现在脱离了模拟人生的界限。从前设定上没有的攻击性行为现在也出现了。”
“你说的没错，但是停留在这种层次的分析意义不大。”穆延清有种叹气的冲动，“你不要被阿凝和千俞他们两个带偏了，这种情况下更应该想的是万一情况恶化我们应该躲到哪里去。”
陶绦感慨：“这可能就是学历史的和冲在一线去考古的区别。”
穆延清露出同情的表情：“当老师一定很辛苦吧，都把人压抑成这样了。”
陶绦：“嗯？”
……
湖畔公园安宁平静，仿佛整个世界的骚乱都与这里没有关系。视线所及之处，仅有一人在湖边钓鱼。
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垂钓的人回头望去，看见来人。“啧”了一声。那人的视线扫过，明显是认识穆延清的。
“你转告朴光凝，她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对我没用。”
他这么说，陶绦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人的身份——一直没出现的最后一个玩家白睿祺。
这人不像是有耐心钓鱼的类型，手上拿着鱼竿也没阻止得了他乱动。至于他说的话，更是令人一头雾水。
还是穆延清了解他多一些，马上反应过来白睿祺在说些什么鬼话。
“你误会了。”穆延清不怎么有诚意地反驳了一句。
“误会？除了她，这些玩家里还有谁跟我过不去？”白睿祺虽然表现出很不屑的样子，吵架的欲望倒是足够旺盛。
陶绦想解释，被穆延清拉了一下，摇了摇头。想也知道是朴光凝的意思。
陶绦想不通朴光凝的意思，拉着穆延清沿着人工湖往前走，直到远离了白睿祺钓鱼的地方，觉得他肯定听不到了，才问穆延清：“为什么不能解释？”
“倒不是不能。”穆延清觉得好笑，“阿凝私下里和他联系过，想必是并没有告诉他当时的情况，有意向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陶绦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抽搐。
“别想那么多，只是阿凝的一个恶作剧。”穆延清解释道。“那人也是阿凝的一个同学，是关系比较糟糕的那种。白睿祺觉得阿凝有钱人假清高，阿凝看不上白睿祺吃软饭。”
陶绦哑口无言。这人际关系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现实中的狗血不比副本剧情的少。”穆延清意味深长地做了个总结。
白睿祺以己度人，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走开是因为在背后议论自己。此情此景，这种揣摩也不能说是错的。
陶绦和穆延清接着往前走，没有继续说关于白睿祺的无聊往事，而是思考起了未来几天的对策。
虽然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逃命的时候总归还是需要一个目的地的。
人工湖不大，远离垂钓小台的另一个方向就是昨天夜里玩家聚堆的地方。现在那里只有一个小孩子。
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兴许还不到上小学的年纪。她扎着羊角辫，穿着鹅黄色的裙子，手里拍着一个球。
如果不是青天白日的，这简直是标准的恐怖片情节——小孩手里拍着人头之类的。
穆延清看出陶绦在视线接触到小孩后突然升起的紧张，开口安慰：“不用太担心，这种世界观下不会出现过于血腥的场景，也没有真正的鬼。”
陶绦沉重地点头，“承你吉言。”
小女孩抬头望过来的眼神是直的，看不出情绪。那双眼睛漆黑，黑眼仁很大。这一样，让陶绦骤然回忆起了将近两个月前的灵异校园里，被一个班的鬼这样盯着的画面。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印象。
陶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小女孩没理会他们，依旧低头拍球。她拍的很稳，一下一下，动作如同剪辑下来重复播放般一致。
陶绦吸了吸鼻子，“我们在这儿还是？”
穆延清想了一下，“就在这。”
尽管有些恐惧，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因为不知道说话会不会刺激到那孩子，又或者她听不听得懂、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两个人并没有进行更多交谈，只是挑了一套桌椅坐了下来。
“这才第二天。”陶绦小声念叨。
“相信我，这已经是不错的状态了。危险来源持续引而不发才是最要命的。”穆延清也把声音压得很低，尽管不知道这欲盖弥彰的行为有没有用处。
正当他们等的无聊时，拍球的声音缓慢靠进过来。陶绦抬起头，看见穆延清正盯着她身后。猛地回头，看见小女孩正以缓慢的速度靠进。
尽管她的动作看起来像是玩球时不经意的移动，但她最开始的那套如同反复重播一般的动作已经证明了，她完全可以不移动。
她在故意靠进。
陶绦看过去，小女孩沉默着和她对视，直勾勾地盯着陶绦的眼睛。
此时，陶绦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又是我？”
……
小剧场
昌星骏：你们不一样。
朴光凝：是，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境遇。
玩家深情合唱：我们在这里，在这里等你……
昌星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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